第一百二十五章 唇舌爭辯

「哼!照你這麼一說,本王倒是愈發相信老祖宗是為了我大清的基業,逆天行事。」載灃冷冷一笑,不屑的看著徐長青說道:「而你們這些人就是來壞我大清基業的敵人。」

「別那麼早下結論。」徐長青毫不在意載灃的表情,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冒昧的問一聲,自從玄罡天魔提出要為你們大清逆天改運以來,你正黃、鑲黃兩旗之中雍王府一脈的直系皇族裡,早夭了多少個不滿周歲的小孩?」

聽到徐長青的話,載灃臉上的冷笑凍結了起來,隨即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看來王爺也有所察覺了,只是一直都不願相信罷了!」徐長青已經從徐世昌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並且也從他那裡掌握了載灃的心態。若論到揣測人心,天下間徐世昌這個曉國事的掌門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於是徐長青順著載灃以前的猜想,繼續說道:「既然九龍問鼎大法要引動九條隱龍脈,自然就需要引龍脈的祭品,世界上又有什麼祭品比當朝的龍子龍孫要更加合適呢?光緒帝和慈禧太后都是身具九五龍氣之人,自然也就成了主祭品,而其他的這些還是童身的龍子龍孫們就是其他次祭品,如果我算得沒錯的話,這半年來,早夭或者失蹤的那些龍子龍孫加起來應該正好是八十一個。」

載灃這時候呼吸變得沉重起了,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鎮定自若,額頭上冒出了星星的汗水,腦子裡反覆的將徐長青的話和自己的猜想兩相對照。這時張之洞也臉色略顯陰沉的問道:「長青,你是說那人他把先皇和老佛爺給幽禁起來,準備在來日做成祭品?」

「不是來日,而是已經成了祭品。」徐長青始終盯著載灃,說道:「按照大法的儀軌,作為主祭之物必須以秘法蘊養,去除其身上的世俗雜質,只留下其一身精純的九五龍氣,所以現在光緒帝和慈禧太后跟死沒什麼兩樣,雖然有呼吸,但卻沒有了魂魄,只是一個活死人罷了。」說著又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其他的祭品只怕也是如此。」

「好!很好!」載灃臉色驟變,不怒反笑,表情卻極其反常的露出了一絲悲憤,看樣子是已經相信了徐長青所說的話,但是作為滿清王爺,他卻沒有辦法去怪罪玄罡天魔,只能苦笑著說道:「這就是他們身為我大清皇族的命,為了大清的基業,這點犧牲在所不惜!」

「如果玄罡天魔不是為了大清的基業呢?」徐長青將上身挺直,雙眼冷冷的凝視著載灃,沉聲說道:「如果玄罡天魔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為了自己能夠成就萬劫不滅的魔神之道呢?王爺還會不會認為這些犧牲是在所不惜的?」

「你這樣的挑撥離間並不高明,老祖宗他身為皇族,自然要為我大清基業著想,又豈有私利?」載灃惱怒的看著徐長青,心中怨恨他將自己心中的擔憂完全攤在了桌面上,讓他連辯駁和掩蓋的機會都沒有,滿臉儘是惱羞之色。

「滿清皇族?哼!」徐長青冷冷一笑,說道:「王爺可別忘了,當年玄罡天魔可是被革除宗籍,趕出了皇族之列,就連名字也被剝奪了,被叫做了阿其那。雖然之後,乾隆帝恢複了他的宗室身份,但是卻沒有公告天下,如今天下人對他的稱呼也還是阿其那這個名字,你認為這樣一個被雍正帝百般污辱了兩百多年的人,會真心為了雍王府這一脈皇族盡心儘力嗎?而且還是要冒著逆天而被天遣的危險,來讓雍王府這一脈皇族坐穩龍椅江山,如果當年他真的是這樣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徐長青的話正好直擊載灃心中的要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對玄罡天魔的用心感到非常擔心。只不過因為一直對玄罡天魔那超出世俗的力量極為畏懼,所以只能自欺欺人的往好的方面想。但是徐長青的話,卻直接把整個事情的最大疑點給重新揭開,令到載灃心中不由得對徐長青的話又信了三分,心中疑雲頓起。

載灃的臉色這時變得非常蒼白,喉嚨乾咽了一下,抓起身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個乾淨,重重的放下茶杯後,還沒有放棄希望,想要為玄罡天魔辯駁道:「他不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他要害我們這一脈皇族的話,早就可以辦到了,何必等到今天?」

「任何王朝的皇族自身都有天命龍氣保護,修行界的人無法直接出手迫害他們,」徐長青加一把力,解釋道:「如今滿清氣運衰竭,龍脈年壽將盡,你們皇族的天命龍氣也變得若有若無,不這個時候害你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害!」接著見載灃還沒有完全相信,於是再下一記猛料,說道:「雖然以前的人在活著的時候逃過了一劫,但是死後照樣不得安寧,不知道王爺是否有到歷代親王的墳前看看呢?我想你看了以後,一定會不虛此行的,到時您對鞭屍泄憤這一詞,將會有更深的印象。」

「原來載澤所說皇陵被盜一事都是真的。」載灃整個人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臉失神落魄,喃喃說道:「他難道根本就沒有放下仇恨,竟然連先輩先祖的屍身都不放過。」

「玄罡天魔逆天改運不錯,但是他逆天是你們滿清的天,改運是改他身上的運。」徐長青乘勝追擊,同時說話的時候,也在暗中使用了黃泉道中記載的一種攝魂之法,潛移默化的影響載灃思考,道:「玄罡天魔早已成魔,根本不會有世俗的感情,更加不會對世俗有任何挂念,他所想的只有成就魔神之道。你滿清還有氣運在身,他就是想要借用九龍問鼎之法將滿清龍脈氣運集中在自己身上,令他可以順利完成魔神之道,清亡、他生,清生、他亡。」

載灃咬了咬牙,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瞪著徐長青良久,隨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徐長青,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本王幫你阻止他的逆天大計。你口口聲聲說他逆天成功,我大清就會滅亡,但是你不正好想要我大清滅亡嗎?讓他逆天改運成功,這不也正好和了你的心意嗎?」

面對載灃的責問,徐長青顯得格外平靜,徐徐說道:「為何王爺會認為我想要讓滿清滅亡?我是個修道之人,世俗的權利紛爭只會成為我的負擔,以前之所以會幫助陳家只不過是為了償還師門的人情債,而且陳家也沒有亡滿清的意思,這點想必張老最清楚不過了,否則當年他早就帶兵攻打陳家沖了,而不是和陳家合作,購買洋人機械,建造工廠。」

顯然載灃並不清楚徐長青話中所提到的事情,便朝張之洞看了過去,露出詢問之色。一直沒有言語的張之洞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當年老佛爺的確是命我監視陳家,如有異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摧毀。不過後來老夫知道陳家並無反心,便上奏老佛爺,秘密的和陳家合作建造工廠,這點老佛爺也是贊同的。」

說著張之洞走到房間的一側,打開一個隱藏在房間牆壁裡面的暗格,從裡面取出幾封整理好的密信,遞給載灃。載灃接過一看,信上的文字是慈禧的親手筆跡,說的是同意張之洞與陳家合作,但卻依然要暗中嚴密監視之類的話,尾端有慈禧特有的太后玉璽所蓋的章。另外一封則是光緒帝希望通過張之洞結交徐長青的一封私人信件,裡面大概內容就是聽聞徐長青大才,希望他能出仕協助其變法,日期是決定維新變法之前的一周。

放下手中的信件之後,載灃對徐長青的態度顯得不那麼充滿敵意了,但依舊冷冷的看著徐長青,質問道:「既然徐先生說世俗紛爭是你的負擔,那為什麼先生還要淌這趟混水呢?而且先生還刻意讓陳家結交北洋軍和革命逆黨,又是什麼意思呢?」

徐長青心知事情已經差不多成功了,於是反問道:「想必王爺應該從玄罡天魔口中聽到過關於天地大劫的事情吧?」

載灃點了點頭,說道:「他提到過一點,說只要能夠逆天改運成功,天地大劫便不會影響我大清國運。」

「哼!他只能騙你們這些世俗之人,如果天地大劫能夠如此輕易就躲開的話,那就不是什麼天地大劫了。」徐長青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滿清國運結束之日就是我華夏大劫劫起之時,到那時不單單只有世俗界捲入劫難之中,就連我修行界也難逃劫難。雖然不知道會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劫數,但可以肯定的是結果將會九死一生。如果玄罡天魔逆天改運成功的話,滿清將會即刻滅亡,劫難提前到來,到時別說是我了,只怕絕大多數的修行者都會被捲入其中。」

「照你這樣說我們之間還算是盟友咯!」載灃自嘲的冷笑了一聲,說道。

「這樣說也沒錯。」徐長青面無表情,神色淡漠的說道:「這些天想必王爺你也應該察覺到了,隨著逆天大計的到來,國內的紛爭反而越來越大了。今天早上,我也看了早報,如果我猜得沒錯,提議暗中施計迫北洋軍造反的人應該就是玄罡天魔吧!」隨著他的問話,載灃不由得的點了點頭,他見此又道:「王爺你或許不知道北洋軍的氣脈與滿清國運相互連接,北洋軍完了,滿清國運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南方的革命黨將會順勢而起,玄罡天魔便可借著改運之力抵擋大劫劫數,然後混入革命黨中間,依靠革命黨的氣運,歷劫重生,成就魔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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