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命學奇人

這時,玄罡天魔留在車站的幾個魔修者似乎察覺到了這邊有什麼事情發生,習慣性的將頭轉過來,查看一番。為了不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徐長青不動聲色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後朝老太婆,說道:「老人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老婆子的肉眼雖然不行了,但心眼還是有的。」老太婆拍了怕徐長青的手臂,然後拿著手裡的佛珠轉動著,笑著說道:「你這後生伢子坐在了我的身邊,可我卻從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氣,如果你不是那東西的話,那你就是一定是石頭變得。」

「老人家,如果我是你所說的那東西的話,你難道就不怕我嗎?」徐長青心生警覺再次用心神仔細的感覺眼前老太婆身上的氣脈運行,只覺得雖然她的身體比普通的同年老人要好一些,但是也絕非一個修行者的身體,再加上老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心中不禁生起了一絲疑惑。

「老婆子活了一輩子,該見的不該見的都見過了,就算是死都不怕,又何必怕你呢?」老太婆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後生伢子聽老身一句話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吐出了這口怨氣,最終能夠解脫的是你自己,而非別人。」

徐長青知道老太婆一定誤會自己是一個含冤而死的活死人,想要報仇,以消彌怨氣,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又略帶好奇的問道:「老人家,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那東西的?」

「算出來的。」老太婆略微得以的說道:「你坐在我的右邊,正好位於九宮位的死門,而又是騰蛇居宮,而且是戊土之位。死門主死,騰蛇主怖,再加上戊土這一大地之土,還不能猜出你的情況,老婆子就活回去了。」

徐長青愣了一愣,表情略微驚訝,說道:「沒想到老人家是精通奇門命理的高人,敢為老人家是師承盲派的哪一家?」

「盲派?」徐長青這一問出,輪到老太婆露出一臉的不解了,說道:「什麼盲派?老婆子小時候閑著沒事,跟教書的先生學的,沒有什麼師承。」忽然頓了頓,想到了什麼,轉頭用她那已經半瞎的眼睛看著徐長青,說道:「聽你這後生伢子的語氣,好像知道什麼奇人異士,而且從我剛才揭穿你開始就非常平靜,莫非你不是什麼那東西,而是……」說著她忽然抬手掐指將剛才的奇門局排在手上,露出了一絲恍然,說道:「噢!看來老身是託大了,只用心盤,沒有看到直符入宮凶變吉,看來尊駕非但不是什麼邪物,還是位了不得的高人啊!」

「不敢當,比起老人家來我算不得什麼高人。」徐長青淡然一笑,尊敬的說道:「沒想到老人家以一介世俗之體,就修得了如此高深的奇門命理之術,就連那些玄門命數高人只怕也比不上,在下實在佩服至極。」

奇門乃是古三式之一,有著帝皇之術的美稱,更有這天下萬事盡在手中一局的傳言,通常那些行軍打仗的將軍和治理天下的宰輔大部分都略曉奇門之法。只不過世上奇門之法萬千,能夠通曉融會的人卻如鳳毛麟角,徐長青從老太婆起盤開始,便察覺到她已經深得奇門三味,自成一派大家。徐長青自身精通的也是三式之一的六壬神課,雖然也能夠算出諸多事情,但與老太婆的奇門之術,還是略差少許,只有運用自創的天羅斗數才能略勝一籌。但前提是他必須用到自身的神通法術,如果他不用法術神通的話,他自認為無論是六壬神課還是天羅斗數,都遠遠無法和老太婆的奇門遁甲相提並論,由此可見老太婆的奇門堪稱當世一絕。

「當不得高人誇獎。」老太婆顯然對自己的奇門之術也深感自得,臉上雖然露出了些許得意之色,但卻又謙虛的說道。

徐長青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不瞞老人家,我這次入京要做一件關乎前途的大事,但又不止事情成敗如何,而只因我已經身在局裡,演算自身而不得其果。今日入京之前,竟然在這人流繁雜之地遇到了老人家,而老人家又精通命數,似乎冥冥中有所機緣,所以煩請老人家幫我起上一局,算算前程運道。」

「阿彌陀佛!」老太婆拿起手中佛珠,雙手合十,微笑著說道:「沒想到高人竟然也是講緣法的,既然高人這麼說了,老身自然也不能推脫。」

說著,老太婆快速的在手中重新排了一局,喃喃說道:「眼下以我們所在的位置來看,京師在西北方,然而我們卻面東背西,所以京師應該在盤局的東北方!」說著,她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說道:「恕老身直言高人此去京師只怕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從局面上看,無論是天干地支,還是八門八神,全都是相衝大凶格局,」跟著又頓了頓,說道:「不過此刻天沖星卻佔據主宮,如果高人此去是行征伐戰鬥之事的話,或許能夠奪得一份氣運,即便如此,勝負也只是在五五之數。」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又莫明其妙的笑了笑,說道:「五五之數已經遠朝我的預計,如此也好,各憑本事爭這一線生機吧。」說著恭敬的朝老太婆抱了抱拳道:「多謝老人家為我解惑,除卻了我的一塊心病。」

「當不得高人如此誇獎。」老太婆謙虛的笑了笑,這時在火車站內的列車員忽然拿著一個擴音話筒,在那裡叫「去武漢的上車啦!」,老太婆聽到後,轉身朝徐長青說道:「老婆子的火車到了,就此要和高人別過。」

「我送老人家上車吧!」徐長青笑了笑,不容老太婆多言,便起身提起她在地上的行李,攙扶著她,朝月台走去。由於徐長青刻意施為,所有靠近他們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讓出了一條道路,他很順利的將老人家送上了火車,並且為她找了一個位子。這時徐長青看了看周圍,發現並沒有玄罡天魔的人在監視,便朝老太婆說道:「老人家眼有頑疾,我有一法可以救治,既然老人家為我排了一局,那我就幫老人家救治好眼疾,以做答謝吧!」

徐長青說完,正準備施法,將老太婆眼睛周圍的病氣驅走,然後打通眼睛周圍淤塞的經脈,然而老太婆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人的三衰六旺本是自然,誰沒有個病痛傷損,如果用術去改運,便是逆天,會有大禍的。雖然人們常言人定勝天,可事實上又有誰真的戰勝過天呀!即便是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也只能順應天意。高人是個知天命、通神術的人,自然比我這一個老婆子看得清楚,只不過高人一直都身在局中,反而被局迷了心。教我奇門之術的先生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這句話就當做老婆子給高人的臨別贈言吧!」說著臉色肅然的說道:「我記得先生曾經說,老天如果要他亡,他即便有著通天法術也只能敗亡,天不可斗更不可逆,與其逆天行事,最終身亡,倒不如順天之命,找尋生機。」

聽到老太婆說的這番話,徐長青不由自主的反覆嘀咕了幾遍,當他抬頭想要詢問老太婆的姓名和他先生的姓名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下了火車。雖然他想要再上去,詢問一下,但卻又莫明其妙的放棄了,皺著眉頭,面有深思的轉身回到了候車大廳內。

雖然老太婆最後那一句話像是在說玄罡天魔,但卻又不完全是,隱隱約約讓徐長青覺得這句話似乎實在隱射整個修行界。修行者修行得金丹大道,之後得以結成元神,成就飛身大道,這整個過程本身就是逆天之舉,這是在掙脫天對人的束縛,讓自己超然於天外。雖然徐長青對話中所表達出來的那種充滿對天的畏懼並不贊同,但是有一點卻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那就是順應天意,尋找生機。如此一來,更加讓他感覺這個老太婆所說的話,像是在點化他一樣,刻意而為。

對於這位看上去偶遇的老太婆,徐長青忽然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但是他又能夠確定這名老人並非修行者,以徐長青現在的功力,即便是成就金丹大道的高人也別想在他面前隱瞞修為。除非已經修鍊成元神,快要飛身的半仙之人,然而若是修行界出了一個將要飛升之人,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最起碼下九流旁門中人絕對會知曉。

就當徐長青心中想著事情的時候,之前掏錢袋的那兩個神手堂的門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旁邊。那名身穿洋裝的中年人點上一根洋煙,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伸手在徐長青面前做了一個手勢,然後說道:「在下天津青幫通字大爺吳正堂吳三爺的門生,小姓桂,叫桂元鄉,是這片碼頭的管事人。敢問這位爺是那位大爺的門生?」

沉思被打斷的徐長青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悅,冷冷的看了看桂元鄉,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接著又恢複常色,說道:「沒想到堂堂神手堂的撈金進士竟然會拜在青幫字頭大爺的門下,雖然現在神手堂已經沒落了,但畢竟也是招財堂的外堂分支,這件事要是被招財堂的刑堂龍頭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到天津來讓你們嘗嘗刑堂三十六法的甜頭呢?」

聽到徐長青的話,桂元鄉臉色驟然一變,隨後很快又恢複了常色,皮笑肉不笑的抱拳,說道:「原來是堂內的前輩,失敬、失敬!難怪能夠從我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東西,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想來這事是個誤會,抱歉打攪前輩了,告辭,告辭!」

桂元鄉說完便立刻朝一旁的同伴使眼色,想要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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