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絕勝煙柳滿皇城 第239章 刀郎的目標

「不許開槍。」路易斯·瓊恩喝道,此時一片黑暗,要是誤傷了誰,都是一個大麻煩。

「分金尺。」王清河大喝道。

話音剛落,黑暗中突然亮起十八朵刺眼的白色亮點,黑暗中的人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十八朵白色亮點一瞬間將桌邊交手的刀郎和祝老頭包圍,然後齊齊向他們身上點去。

「哼!」

祝老頭一聲悶哼,手中的鐵拐橫掃一圈,盪開了襲向他的白點,這些白點可是分金尺,打在他身上,輕則全身癱瘓,重則直接殞命。

分金尺質的特殊,據說是汪家以前的某位長老冒著生命危險從魔族手中搶過來的稀世金屬。這種金屬能放齣劇烈的光點,光點剎那間就能閃瞎人的眼睛。更怪異的是這種金屬主要觸碰到動物,就會發出一種奇怪的物質,通過動物身體表面的神經元,直接麻痹大腦神經。

分金尺,不過三寸長,連當做匕首使用都嫌短,可它的威力卻不容小覷,絕對是冷兵器中的翹楚。不過分金尺太霸道,汪家又是開賭場的,萬事以和為貴,和氣才能生財。所以若非是重要時刻,汪家一般不會使用這種讓人非死即殘的手段。

現在就是重要的時刻,他身為此間主人,不管在座的人安全需不需要他來守護,他都必須要拿下敢於引起騷亂的人。否則以後誰都敢來紙迷金醉撒野,他這賭場還要不要開了?

是以汪清仁飛快的盤算後,決定以雷霆手段先制服祝老頭和刀郎,殺雞給猴看。只要暫時控制住場面,不給製造這場黑暗的人可趁之機,等一會兒燈光重新亮起時,他會讓所有人知道敢來找汪家麻煩的下場。

祝老頭身為歐陽玲的啟蒙師父,更是可以和王良打個難分難解的老一輩體能大師,怎會讓這些不知後果的分金尺打中?

鐵拐盪開攻來的幾點閃亮寒星後,再瘋了一般瘋狂的揮舞起手中的鐵拐。黑色的棍影將他重重包圍,仿若實質般水潑不進。

瘋魔杖法,他不求傷敵,只求自保,只要暫時不讓分金尺近身,他就是安全的。他也明白汪清仁的打算,殺雞,可他卻不是那隻雞。

刀郎反應也很快,見到亮光閃起時,立刻就往地上一滾,隨後便朝祝老頭腳下滾去。

他這一滾不要緊,可攻擊他的分金尺也順勢襲向來祝老頭。祝老頭氣的臉色通紅,手上的鐵拐舞的更急,瘋魔杖法揮舞的速度簡直超越了他這一生最快的速度。

一人面對分金尺護衛隊,除了連雲山和帝國三大宗師,恐怕只有大祭司才有這個能力。

「叮叮噹噹」的碰撞聲不絕於耳,間或有一兩聲祝老頭的悶哼聲,只不過才交手短短一瞬,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分金尺護衛隊雖然只有正副隊長是體能大師,但其餘隊員都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無比熟悉。他們的聯合攻擊之法默契無比,以兩位體能大師為主攻手,他們為輔助,就算三個祝老頭,也休想好過。

歐陽玲霍然起身,怒喝道:「汪清仁,你什麼意思?」

汪清仁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只不過想讓他安靜一下,不要引起騷亂,沒有什麼意思。」

「還不讓你的人住手?你看祝老像是要引起騷亂的人嗎?」歐陽玲繼續喝道。

汪清仁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住手。」

十八點亮光同時熄滅,紅木賭桌旁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我再次警告,誰也不許動,一切等燈亮後再說。」汪清仁平靜的開口,而大廳中其他地方也被賭場訓練有素的保鏢護衛們控制處,漸漸變得安靜起來。

「是嗎?可是我想動怎麼辦?」刀郎痞里痞氣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奇怪的看向發聲處,那裡正是汪清仁的身後。

原來刀郎剛才趁著分金尺護衛隊圍攻祝老頭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祝老頭的腳邊滾過,然後繼續滾到了桌子下,再穿過紅木桌,人已到了汪清仁身後。

剛才十八點星光亮起的光芒太過耀眼,在黑暗中,哪怕一點亮光人的眼睛都會本能的避開,秋詞也不例外。此後十八點星光更是閃閃爍爍,晃得人眼花繚亂,因此她竟沒有注意到刀郎的動作。

她都如此,想必在場除了連雲山和大祭司之外,其他人亦如此。不過大祭司和連雲山顯然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更是被剛才秋詞開出來的一枝獨秀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刀郎不是針對他們,他們也沒有心思去搭理他有什麼目的。

十八點星光再次亮起,接著便聽到汪清仁沉穩的聲音:「都放下。」

他的聲音依舊不徐不疾沉穩有力,似乎並不在意刀郎為什麼突然到了他的身後,又有何目的,只淡淡的說道:「原來是你。」

他的話語雖沒說全,可在座的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原來今晚製造這場變故的人,是你。

「為什麼?」接著便聽到他的聲音繼續問道。

「為什麼?」刀郎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譏嘲的說道:「我是殺手,你不會不知道吧?殺手殺人,你說為什麼?」

殺手殺人,的確有原因,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誰知汪清仁卻並沒有相信,笑道:「刀郎,別的殺手也許只為錢財殺人,但你不同,你利用秋詞小姐的身份跟著進了賭場,又騙她坐在這張桌子上,如此處心積慮,怎會只是為了錢財?」

他不等刀郎反駁,又繼續道:「更何況,這桌上還有議長大人,在他面前,你豈會因為錢財而對我下殺手?不過也這是這樣,才讓我對你掉以輕心,你也才有機會一直留在這裡,這些都是你算計好的?」

「當然。」刀郎語調冰冷的開口道:「不然你整天都在賭場之中,出個門更是小心謹慎,要殺你簡直比刺殺元首大人還要艱難,你對你這條命在乎的很吶。」

汪清仁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也二十年如一日的被人暗殺,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小心。」

「我倒沒你那麼招人恨,除了歐家要我的頭之外,好像找不到其他想我死的人。」刀郎一副恥與他為伍的口氣反駁,又笑道:「可是還是落在我的手裡了。」

「刀郎,你又想做什麼?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活了?」路易斯·瓊恩直到此時才威嚴的呵斥道。

原來刀郎的目標不是歐陽玲,原來是汪清仁。秋詞此刻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想錯了,她以為刀郎把她弄到這張桌子,這次任務的目標是歐陽玲,卻萬萬沒有想到是汪清仁。

也對,刀郎要是真想殺歐陽玲,何必選在此時此刻?

且不說這是汪家的賭場,他這般正大光明的暴露自己,誰還能沒個準備?這桌上的人更是一個比一個不是人,他又不傻,幹嘛在這些人面前刺殺歐陽玲?

但看他的安排,此行卻是勢在必得,想必早就知道這桌上有哪些人在,他藉助秋詞的身份靠近這張桌子,目的絕對不簡單。

等等,如果這真是刀郎定好的計畫,那麼今天晚上她和他的巧遇,便不再是巧遇,而是刻意。知道她今晚九點會來紙迷金醉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黑玫瑰騎士。

「呵呵呵……」刀郎低沉的笑聲在黑暗中輕輕的傳來,眾人聽到他有些放肆的笑聲,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真的在笑,只覺得他的笑聲中充滿了悲憤。

「做什麼?」他低低的開口,像是對路易斯·瓊恩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我要做什麼,難道議長大人不明白?」

這話一出口,路易斯·瓊恩似乎愣住了,遲遲沒有說話。

秋詞不由暗忖,難道這個計畫還與路易斯·瓊恩有關?

「刀郎,此事你沒有證據,不得胡亂認定。」良久後,路易斯·瓊恩嘆了口氣說道。

「誰說的,只不過拿不出證據罷了,但我知道事實就是如此。」刀郎固執的說道。

「你閉嘴!」路易斯·瓊恩又是一聲低喝,完了之後便放緩聲音道:「讓遠來的朋友們看笑話了,小孩子們的玩鬧,希望沒有打擾到幾位的賭興。」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完全不知道刀郎和路易斯·瓊恩說的是什麼事,刀郎又為什麼要刺殺汪清仁。不過這些事情與他們顯然無關,是以誰也不關心他們的事。

「汪先生,今晚有客人在此,不適合動刀動槍。我叫他放下刀,你就退一步,今晚讓他走,可好?」路易斯·瓊恩開口。

「好。」汪清仁回答的乾脆利落,他此時小命在刀郎手中,瞧著連雲山和大祭司根本沒有要搭救他的意思,而分金尺護衛隊還在賭桌對面,顯然也來不及救下他。今天暫時放刀郎離開又如何,反正他也只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路易斯·瓊恩淡淡的朝他道了一聲謝,輕聲吩咐道:「刀郎,你走。」

刀郎突然又發出一聲低啞的笑聲,笑了一陣後才小聲道:「我若走了,拿什麼祭拜齊昊的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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