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絕勝煙柳滿皇城 第207章 回首一望

「出手,死活不論!」

大祭司顯然已經動了殺心,這三個小輩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他,視他國師府如無物,並用出了宗師府七寶來對付他,更是將國師府的建築再次搞得七零八落。

堂堂國師府,豈能由著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是在他面前順利的再次逃走?

迅疾的風嘯聲就在三人身後,秋詞後背冷汗涔涔,三人雖沒回頭,但感覺都敏銳無比,背後傳來滔天的殺氣,他們怎會毫無所感?

國師府大祭司與其餘幾位祭祀齊齊出手,便是各種威力絕倫的神術,各色光芒乍起,直奔三人而來。

秋詞已經看到了谷口停放的冥月變化成的飛行器,還有兩個小小的身影飛速的竄進飛行器中,她百忙之中連忙大喊:「達達尼亞,開啟機甲模式。」

飛行器中傳來達達尼亞答應的聲音,三人距離冥月距離不遠,只要躲過身後凌厲的攻擊,就能安全的逃離出國師府。

但她手中此時紅薔用盡,沒有其他的手段可以抵擋身後的攻擊,只能把希望放在林楓身上,看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再抵擋一下。

林楓果然從身上飛快的摸出一個物事,看也不看就往身後一扔,三人背後突然多出一塊薄薄的紗布,紗布迎風就漲,頃刻間化成一片遮天之幕,堪堪將三人身後的攻擊全部遮住。

「幕雲布!」秋詞聽到身後有人訝然驚呼。

「宗師府除了林音,還有人活著?七寶中的幕雲布怎會在這裡?」

幕雲布,宗師府七寶中防護力最強的寶器,據說宗師府每年都會馴養一種怪異的蠶蟲,名為昊天蠶。這種蠶的生命奇短,只有一月壽命,對生活環境要求極高,更是只吃在靈氣濃厚的環境下生長的樹葉。

昊天蠶上旬出生,中旬成熟,下旬吐絲,絲盡而亡。每一隻蠶一生只能吐出一厘米左右的絲線。偏偏這種蠶成活率太低,吐出來的絲線還需要數次再加工才能成為製作幕雲布的材料,若非是宗師府,當真沒有那個組織能製作出幕雲布。

即使如此,經過宗師府幾十代人接近上萬年的時間,才製作出一襲幕雲布,實乃是宗師府七寶之首,防護力堪稱所有冷兵器之首。

這是人類對冷兵器最極致的研究,幕雲布的防護力竟和現代科技製作出的防護光牆同等級,卻不需要消耗能源支撐,且能隨身攜帶。在帝國以往的歷史中,至今還沒有誰能靠自己的力量破開幕雲布的防護。

大祭司並幾位祭祀使出的神術,帶著眩迷的色彩,與青蒙蒙的幕雲布撞在一起,幕雲布如一層稀薄的晨霧,被一陣風吹起,毫不受力的被吹退。它又似一襲包容萬物的薄紗,將蘊含森森殺機的攻勢完全包裹。

這便是幕雲布,取自遮天之幕,萬物相生。

得到這一片刻的緩解,三人心中皆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剛才大祭司和幾名祭祀含憤出手,若非幕雲布,誰能阻擋?

此時前面僅有幾名白衣神侍朝三人衝來,林楓抬起手,手中握著黑色的小圓筒,小圓筒發出密密麻麻的碎小金球。

這種金球秋詞和蕭春水不會陌生,國師府中的人自也不會陌生,紛紛又往旁邊一閃,避開了這些碰觸不得的小金球。

「嘩啦……」

天際間傳來一聲破布撕裂的聲音,號稱永不破損的幕雲布,在大祭司和幾名祭祀的攻勢下,從中破開。

一襲白袍穿過薄紗,大祭司臨空而立,目光悠然的看著就要登上冥月的三人。左手緩緩的抬起,拇指與中指相扣,嘴裡輕輕的呢喃道:「三、指、彈、天。」

明明是呢喃聲,去字字如雷聲般敲打在三人的耳膜上,讓三人心中亡魂大冒。

林楓和秋詞都已經是手段盡出,再沒有其他可以暫時阻止大祭司的手段,機甲近在眼前,他們也在拚命狂奔,但能快過大祭司的三彈指嗎?

「秋詞!」林楓突然轉頭朝秋詞大喝。

秋詞被他突然出聲一嚇,茫然的轉頭看向他。

林楓抬手,迅疾無比的從她臉上撕下來一塊薄皮面具,又喝道:「回過頭去看他一眼。」

他這般粗魯的取下她臉上粘貼的面具,著實讓秋詞狠狠的痛了一下,剛要朝他發火,卻見他眼神無比焦急嚴肅,「快回頭,看他一眼!」

林楓的聲音急切,秋詞不自主的回過頭,去看三人身後半空中的大祭司。

大祭司身上如縈繞著潔白的月光,白袍在夜風中颯颯作響,頭上長長的白髮在腦後飛舞,方正威嚴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機。

就在秋詞一轉頭之間,他平和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緊接著化作詫異,一愣神下,三指彈天再次沒能向三人發出。

「風荷?」他低聲喟嘆,眼中露出懷念傷感之色,耳邊似乎聽到有個清甜的聲音在柔柔的叫著:「師尊,我幫你梳頭可好?」

他停手了,但他身後的幾名祭祀卻沒停手,紅黃藍綠四色光芒從他們手中湧出,奔向回首的秋詞。

林楓第一個登上了正在變化的飛行器,回過身子,將身後的蕭春水一把拉上了冥月。蕭春水長臂伸出,待要拉秋詞時,剛才為了躲避林楓射出的小金球閃向旁邊的白衣神侍已然趕到,其中兩人一出手便阻住了他的手,另外幾人則將手伸向了秋詞。

但秋詞最危險的不是面前幾名白衣神侍的攻擊,而是身後趕來的幾名祭祀,他們手中璀璨的光芒,已貼近了她的後背。

即使秋詞不回頭,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背後攝人心魄的恐怖力量。蕭春水眼見她無法逃過背後的攻擊,眼眸霎時變的雪白,身上逼人的冰氣將身邊的夜霧凍成了一團白霧。

他一把甩開林楓的手,對身邊兩名白衣神侍的攻擊理都不理,任由兩人的拳掌擊打在他背上。

砰然聲響,兩名白衣神侍毫不留情的攻擊落在他身上,他的身子微微一晃,沖向秋詞的腳步卻借著兩人的攻擊更快了幾分。

雙拳伏虎,冰風霍霍,幾名白衣神侍回身一擋,被他那雙裹著寒冰的拳頭擊退,但攻擊秋詞的三名祭祀的手已貼近秋詞的身體,就算他再快,也快不過幾人。

蕭春水雪眸圓睜,那雙斜飛入鬢的長長劍眉怒而豎起,眼中驚駭欲絕,看向秋詞的目光滿是深深的恐懼和自責。

他恐懼著秋詞即將面臨的死亡,自責於自己竟不能護她安全。在這一瞬間,他那雙雪白的眸子中湧現出一點血紅,像雪白地里的一朵紅梅。

染血練到極處,不是雙眸冰白,而是血煞雙目。

秋詞靜靜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那人,卻似遠在天涯,只差幾步距離,他靠不來,自己也過不去。

不應該如此啊,她心中納悶,為什麼流火不出來?

她剛才一直嘗試著召喚流火,可流火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就是不肯從金色大殿中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時間突然之間彷彿定格,她等待著身後的致命攻擊,可這攻擊卻似要折磨她一般,利劍懸在頭頂,卻遲遲不肯落下。

她訝異的微微回頭,發現身後是三名祭祀威嚴蒼老的面孔,他們眼中露出無比疑惑的神色,伸出的手紋絲不動。

這片刻功夫,蕭春水已來到了她身邊,拖過她的手,不管不顧的朝著變幻成機甲的冥月而去。途中幾名白衣神侍紛紛出手攔截,蕭春水右手如冰錘般的拳頭直直擊向幾人,瞬時一片骨折之聲。

染血功法運行到極致,此時的蕭春水帶著滿身的煞氣,一出手便是生死立判,原本武力值並不差他太多的幾名白衣神侍,卻被他一招擊破,轉瞬間便倒下三人。蕭春水將秋詞一把推進冥月的升降梯,回身再將追擊的兩名白衣神侍擊倒,這才跟著進了升降梯。

合金鋼門落下後,蕭春水雪白的臉上陡然湧起陣陣潮紅,口一張,一團猩紅的血液破口而出,人也跟著往地上倒去。

秋詞連忙扶著他,兩人斜倚在升降梯的牆壁上,被升降梯帶著升向冥月的駕駛艙。

「你都上去了,又跑回來幹什麼?你走了總比我們兩個一起死在這裡強。」秋詞咬咬嘴唇,低聲埋怨道。

蕭春水低頭咳嗽,不斷有血液隨著他的咳嗽從他嘴裡流出,他先前強行運行染血功法,又生生受了兩名白衣神侍的奮力一擊,五臟巨震,內傷出血。剛才靠著那股氣勢凌厲威風,此刻鬆懈下來,內傷馬上發作。

秋詞瞧著他咳嗽出來的血液帶著朱紅,其中還有些細小的肺部組織纖維,想來是他剛才被兩名白衣神侍擊斷了肋骨,斷裂的骨頭刺傷了肺部,是以越是咳嗽越是吐血,越是吐血又越是咳嗽。

她的手扶著他,見他咳嗽的厲害,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低聲埋怨。

蕭春水暫時停住咳嗽,勉強抬起頭,朝她笑了笑,剛要說什麼,又忍不住低頭劇烈咳嗽起來。

片刻後,他再次抬頭,壓抑著胸口的麻癢劇痛,輕笑道:「你忘了嗎?出行任務前,我說過我只會死在你前面,所以你不用擔心我還有其他會對你不利的任務。另外,我也答應了萊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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