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2章 隱秘傳聞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把目光投在說話那者身上,卻發現,是龍界眾王當中,名為敖理的其中一位龍王。

「敖理道友,何出此言?」韓清塵聞言,不滿地道。

敖理挺了挺身,見眾人目光投來,不以為怵,反倒冷哼一聲,意甚傲然。

他的道體形象,是一位紅袍紅髮的中年男子,留著一頭如火的長髮,面龐線條剛毅,劍眉高高豎起,一看就像是個桀驁孤高的那種難纏之人。

「怎麼,各位覺得本王說錯了嗎?本來九龍域的各位,來此就是貴賓,本王不該多說什麼,但既然談到了天材地寶和靈蘊資糧,那便是在商言商,本王也是有一說一。」

敖理毫不在乎地道。

他的態度,幾乎可以稱是囂張了,也不知道是因故,竟似有針鋒相對的意味。

「敖理,你太無禮了!」東海龍王面色一沉,說道。

然而這位敖理龍王,也是擁有名位的龍界巨頭,甚至追溯到遠古祖龍的血脈,還是和四海龍王同出一門的族兄弟,當年龍界曾有四海龍王意外隕落,而子孫不肖,無法繼承,就是從其他眾多龍王之中挑選出佼佼者,加以冊封。

他這樣的龍王,按道理是要矮四海龍王一頭,實際上,卻是平等的地位,即便四海龍王,也只是眾多龍王當中的頭領,而非是他們的家長或者上峰。

「東海,你太偏離本道了,我族法統,乃是祖龍傳下的血脈和諸般秘法,勤苦修持,自能擁有無邊法力,領悟無上神通,追逐這些身外之物,豈不是旁門左道?」敖理對東海龍王道。

東海龍王冷哼一聲道:「這些話,豈是你能說的,本座為四海之長,什麼才是法統正道,比你清楚得多!」

說到此處,他面露歉然,對李晚道:「李道友,讓你見笑了。」

這一番爭執,似乎涉及龍族內部爭端,讓外人看見,確實是見笑,不過李晚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這敖理之所以跳出來,未必就是當真衝動,或者不服東海龍王約束。

經過他這麼一打岔,便是九龍域眾人麵皮再厚,也無法再對器道好處侃侃而談,大肆推薦自家傀儡造物和其他法寶了。

「法道和器道孰優孰劣,這爭論古已有之,本座成道之前,就已經聽得耳朵起繭。」李晚先是表示了一番自己聽得多了,並不見怪,又對敖理道:「敖理龍王,你是當真覺得,我器道技藝是奇技淫巧,煉製出來的東西,不值一提?」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如常,語氣平淡,但卻給了敖理十足的壓力。

偏偏這壓力,卻是由李晚的身份和實力所帶來,而李晚的身份和實力,又是以九龍域域主,半步長生高手最為貴重。

他開創道途,統領一方勢力,相比一般的巔峰高手,可是強出太多了。

敖理面色微變,隨即卻是冷然一笑,道:「不敢。」

他口中說著不敢,面上卻寫著不服。

更為諷刺的是,他就連這句不敢,都是因為李晚的法道修為而發,並非是當真有什麼器道手段令他忌憚。

「靈尊,這龍王實在太無禮了,有他在場,我們很難和其他龍界龍王談下去,不如請東海龍王把他逐出去,再來細談吧!」韓清塵暗中傳音道。

「你以為這敖理當真就是擅作主張?焉知這背後,多少龍族修士暗中贊同,諸天各方,抱有如此想法的,同樣大有人在。」李晚傳音道。

這種情形,其實是可以預見的,拋開龍界自身有可能找人來專唱白臉,東海龍王一干高層又唱紅臉,故意安排的挑釁不論,單只論這敖理提及,輕視器道的保守之論,就是自古以來都有的東西。

李晚成道崛起,沒有少和持有如此想法的法道高手打交道,有些法道高手,甚至就連當今之世的世俗之法,玄功法門,都不屑一顧,認為其是敗壞了法統,墮落了威名的旁門左道。

只有他們繼承自上古,中古的神通秘法,才是正統大道。

抱有這等想法的頑固保守分子,實在太多了,偏偏這些修士大多道途有成,對自己極富信心,誰來都無法動搖他們。

這正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敖理龍王不必多言,既然你覺得我們九龍域出產之物是奇技淫巧的破爛玩意,不如作過一場,也好讓龍界的各位都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格物致知,世俗新道!」就在雙方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九龍域隨行的煉器師當中,有一相貌清秀的年輕修士突然站了出來,面含不平道。

「修平,不得胡言!」這年輕修士身旁,一名與韓清塵穿著同樣款式道袍的九龍域器道宗師,連忙呵斥道。

這對師徒,是李晚帶來的隨扈,年長的師尊,叫做金不言,年輕的弟子,叫做陶修平。

「師尊,這敖理龍王辱我道途,弟子心中難平!」陶修平被師尊呵斥了一句,猶自憤憤,冷聲言道。

「你這孽障,還敢頂嘴,這裡有靈尊和東海龍王在此,哪裡輪得到你開口!」金不言一副要被他爆炸的樣子,吹鬍子瞪眼,氣急敗壞道。

「弟子就是不服,為何不能開口?」陶修平倔強道。

「你還說,真是氣死為師了!靈尊,東海陛下,各位道友,實在對不住,我這徒兒沒見過世面,實在是桀驁難馴,不知禮數,讓大家見笑了!」金不言又氣又急,連連向在場眾人道歉,同時一把拽過陶修平,一個法訣祭出,封了他的口。

陶修平不敢真箇和師尊動手,這才閉上嘴巴,安靜下來,但見其神色,仍舊還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

這情形,一如之前敖理無禮開口,東海龍王呵斥他,旁人只看得好笑,敖理龍王卻只感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孽障,頂嘴,不知禮數,明著是在說陶修平,實際上,卻是把矛頭指向挑起事端的敖理龍王。

偏生人家教訓弟子,不關外人的事,便是敖理龍王心中清楚,這對師徒指桑罵槐,也不好多說什麼。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這件事情就算了。」東海龍王無奈搖搖頭,制止了繼續糾纏下去,他看向李晚,道,「靈尊,看來你我雙方,對器道諸物的價值評判,還有些分歧,我方對交易之事,也存有幾分疑慮,不知可否不吝賜教?」

「哦?不知龍王所欲為何?」李晚問道。

「剛才你們的人不是說什麼格物致知,世俗新道嗎?某願親自領教一番,如果你們九龍域的器道造物,能有什麼勝得過本座的神通法術,本座就服了你們!」敖理突然插口道。

東海龍王露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敖理,你……」

「東海,本座心意已決,這次不領教領教九龍域的高招,實在說不過去。」敖理一甩衣袖,仍舊說道。

眼見著東海龍王和敖理之間又要對起來,其他龍王紛紛勸和。

「兩位莫要爭執,有客人在呢!」

「依某之見,不若就趁這機會,讓敖理親自領教一番好了,當然這不是本王有意針對九龍域,而是九龍域對外售出法寶,也是需要對顧客負責到底的對吧?這次就當是我龍界想要大批購置法寶,向你等提出校閱之請好了,如果貴方法寶作用不甚明顯,我們自然要慎重考慮交易合作之事,但如果貴方法寶作用巨大,我們說不定也會大批採買,這是在商言商,何樂而不為?」

「對呀,各位可千萬不要誤會。」

這些多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但不知不覺間,還是大多數龍王都贊同了敖理的說法,只是把原本的意氣之爭,改變成為考校。

龍王們提議,龍界以主顧身份考校九龍域,他們各位龍王,也在此作出承諾,如若九龍域的法寶能夠展現出不亞法道的作用,或者對他們的實力提升有巨大裨益,不必多說,自然是多多益善,但如果作用雞肋,那就只能敬謝不敏,交易合作也無從提起了。

李晚等人冷眼看著這群龍王在演戲。

李晚又如何會不知道,龍界內部,各方意見也不統一,對九龍域和器道的看法,同樣五花八門。

但再如何關係緊張,勢同水火,也不可能再這種場合鬧內訌。

敖理或許當真對廣蘭退讓之事有所不滿,但也不會明火執仗反抗東海龍王的決定,除非,他想要叛出龍界,自立門戶!

因此,這一切,都是為了順理成章引出所謂考校之意。

李晚只是思索了片刻,便道:「可以,我們九龍域,向來不懼任何質疑!」

「這真是……唉,李道友,你怎麼也順著他們的意?」東海龍王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唉聲嘆氣道,不知道的人看了,還真要以為拿這些自作主張的眾龍王沒有辦法。

「龍王不必多慮,我們此番,只是友好切磋,不傷和氣,這也是為了驗證道途嘛。」李晚呵呵笑道。

「哈哈哈哈,道友真是心胸開闊,倒是顯得本王小家子氣了。」東海龍王賠笑道。

「靈尊也同意我們的提議?但不知應該如何進行為好,我們各自都認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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