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1章 形勢變化非定規

下面轟然,看來大夥這次真沒白來,趙進說完這些之後又喊道:「各位,趙字營要的是守規矩聽令的好漢,都散了吧!」

這話一說,誰也不敢表現不聽,擁擠在幾條街道上的人群慢慢散去,趙進鬆了口氣,這麼多人聚在這邊總歸是個麻煩。

「進爺,咱們這次要招募多少人?」有人吆喝著說道。

這話一問,很多人跟著回頭,趙字營的消息大夥都是關心,立刻想到前幾次招人都不多,現在趙字營的規模也才五百出頭。

「招多少我都沒說數目,你操這個心做什麼。」趙進笑著問道,眾人一愣,都是跟著鬨笑,又開始繼續散去。

消息隨著人流慢慢的擴散開來,整個徐州城,連同州城之外的地方,都知道趙字營要招募新丁,而且在有意無意的傳播下,大家都認為這次趙字營要大肆擴張,不限人數,徐州青壯各個熱血沸騰。

起早送別沒什麼,擁擠過人群,站出來喊話,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卻感覺出汗了,倒不是因為勞累,而是此時徐州最熱。

「咱們這次要招多少人?」回到屋中陳昇直接問道。

「兩千,最少要兩千。」趙進開口說道。

屋中一陣安靜,陳昇和董冰峰彼此看看,都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振奮之色。

「人多些好,那天在城下,如果咱們有兩千人,流民直接就被蕩平了,那裡會有那麼多的波折!」陳昇點頭說道。

董冰峰難得興奮,雙手互搓,抬高聲音說道:「兩千人,按照咱們這樣的精銳,官軍里最少也要是個游擊了,最差也要是個都司。」

陳昇瞥了眼趙進,卻咳嗽了聲,董冰峰卻沒有感覺出什麼不對,趙進點點頭說道:「我們手裡流民過萬,雲山寺丁口幾萬,這些都要鎮著,而且北岸那邊還有個徐家,西邊還有個孔家莊,這幾處我們幾百人怎麼能夠,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行。」

境山徐家以往從不來南岸,又是專心煤鐵生意,可一接觸了解,才發現對方居然是這麼大的實力,儘管對方表現出善意,可不得不防。

「曹先生到了!」外面有人通傳了聲。

如惠這麼早就回來了?大家都有些疑惑,流民那麼多,這才兩天不到就安置完畢,未免太偷懶了。

說話間,如惠已經進屋,進來後笑著調侃說道:「東主,各位,屬下可不是偷懶回來,收攬安置流民的事情雲山寺已經上了正軌,不需要屬下在那裡操心了。」

看著趙進不太相信的樣子,如惠擺擺手說道:「東主和各位或許不知,雲山寺在這收攏流民賑濟災民的活計上做了這麼多年,早就做熟了,也不知道發了多少財,請儘管放心。」

流民災民無處可去,只能去田莊做活,實際上招攬免費的勞力,更不用說,流民之中的年輕女子價值更大,雲山寺身為寺廟,本就有賑濟救濟的職能,這路活計自然是做熟了的。

曹如惠掃視了陳昇和董冰峰一眼,笑著又說道:「東主,屬下這次來是有幾件要事。」

「我和冰峰去酒坊那邊看看,放假的那些家丁也該重新操練了,免得懈怠。」陳昇說了句,帶著董冰峰一起出門。

如惠微笑躬身,送了陳昇出門,等屋中只剩下他和趙進之後,如惠微笑著說道:「東主,陳昇沉靜大氣,堪當大任啊!」

「誰都能看出來你剛才在趕人,我們兄弟幾個還不過二十,你這麼一說,倒顯得老氣橫秋了。」趙進無奈的說道。

「東主果然讀過書,不過既然提起這件事,屬下倒是要說幾句,東主為首這個盡人皆知,下面各位也都是這樣,可東主之下的座次怎麼分,雖說外面已經喊陳昇為二爺,王兆靖為三爺,但沒個明確的說法,這等事平時還好,若到了關鍵時候,次序不分,很容易出亂子。」隨著敘說,如惠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肅然。

趙進坐在那裡沒有回答,沉默了會抬頭看著如惠,沉聲說道:「你還真是敢說。」

「屬下身家性命都在東主手裡,屬下還想著跟隨東主飛黃騰達,有什麼不敢說的。」如惠臉上又有了笑意。

趙進腰板筆直的坐在椅子上,這也是他平常的坐姿,此時卻靠在椅背上,好像很放鬆的問道:「你覺得改如何排序?」

「陳昇,沉穩大氣,東主的幾位兄弟中,陳昇從不稱呼東主大哥或兄長,但處處卻是以長兄之禮對待東主,忠心不二,這樣的人物,好比關雲長,東主你……」

「不要做這些無謂的比喻,說正事。」趙進直接打斷了如惠的話,一州的團練,卻和劉關張相比,這實在是狂悖,不過趙進只說是無謂。

如惠笑了笑繼續說道:「王兆靖出身清貴,文武雙全,又有家學淵源,顯然有大謀略,若說陳昇是武,那王兆靖就是文,正是東主的左膀右臂,只不過,書讀多了,心思就活,若能同陳昇一般那還無妨,若是不能,那也不必費力維持,這座次也沒必要說了。」

「那兩個木箱是王家送來的邸報,說讓你句讀解讀,讓我了解天下大事。」趙進抬手指了指另一邊,卻沒有直接回答。

曹如惠一愣,隨即點頭笑著說道:「屬下聽說王兆靖和東主相識比陳昇晚不少,排行第三。」

「……董冰峰少言多能,弓馬嫻熟,又有衛所相助,是東主一大助力,可排第四……」

「……吉香剽悍敏銳,才具出眾,能獨當一面,可排第五,不過,石滿強忠心耿耿,能為東主出生入死毫無怨言,前後分別還要東主定奪……」

趙進一直是安靜聽著,劉勇的評價如惠沒有說,等這邊說完,趙進抬頭看了眼如惠,笑著說道:「你到底是按照出身排,還是按照年紀排,又或者是按照個頭排?」

「若按照出身,東主你怎麼能排在第一,按照年紀,董冰峰怎麼能排在第四,至於劉勇,掌機密內務之人只能親信,不可高位,不然不可制了。」如惠笑著說道。

趙進雙眼微閉,語氣卻很輕鬆的說道:「雲山寺就教這些官場世情中的道道嗎?」

「雲山寺上面的勾心鬥角和朝堂官場上也沒什麼區別,無非粗疏精細差別,再說了,屬下原來也要讀書取功名的。」如惠笑著回答說道。

說完這句,如惠的神色卻變得肅然鄭重,低沉著語氣說道:「東主,這位次要儘早定下,越拖延是非越多,麻煩越大,釀成大禍也有可能。」

趙進睜開眼盯了如惠一會,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不會耽擱。」

還沒等如惠接話,趙進擺手發笑,自嘲說道:「我一個軍戶出身的武夫,領著幾百人的團練,在你嘴裡這麼一說,倒好像是多大事業一般。」

如惠看了眼放著邸報的木箱,卻沒有接話,只是笑著說道:「東主,屬下已經下了重注,願意賭這一鋪!」

「你急著趕回來就為了說這些嗎?」趙進也把話題轉開,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趙進這邊沒什麼伺候人,如惠也早就習慣,自己動手拿起茶壺,給趙進倒滿,又給自己斟上,坐在趙進身邊說道:「東主,雲山寺那邊收攏流民倒是簡單,不過糧食卻有些不夠了,高粱之類的都在咱們這邊,今年年景不好,收成也不會太高,還要留著今冬明春應急,多了一萬多張嘴,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把咱們的高粱給出去,不夠的向四處買,這次城外那些無主田地之類的收入應該不少,都拿出去買糧食。」趙進乾脆利索做了決定。

如惠笑著點點頭,輕鬆的說道:「既然東主這麼說,一切也就容易了。」

該怎麼做大家都是心裡有數,不過動用釀酒的高粱賑濟災民,而不是將雲山寺的家底徹底消耗乾淨,動用趙字營的銀子買糧食,這些都需要趙進點頭才能用,如惠身份敏感,如果他自作主張,那就犯了忌諱。

如惠站起去往裝邸報的木箱那邊,打開後一本本薄冊子拿出來翻看,邊看邊詢問說道:「東主,這些是從二十年的時候到現在的,東主要從什麼時候開始看。」

「去年和今年的,先把眼前事弄懂再說。」趙進開口回答。

如惠點點頭,放下冊子又是問道:「東主,今年這些流民還能安置,若明年還有類似的事情,徐州恐怕就放不下了。」

這句話恐怕才是今日的正題,為什麼要年年收攏流民,兩個人都沒有去提,趙進眉頭皺起,開口說道:「徐州人少地多,雲山寺也有那麼多莊子,能撐得過今年,第二年流民耕種的田地也有收成,怎麼就放不下了?」

「東主,徐州田地貧瘠,又因為這黃河泛濫,鹽鹼荒灘不少,加上這幾年的年景都不太好,雖然地多,出產卻少,雲山寺這邊雖然有廣大田地,可自己的佃戶田客也要去養,這些人也是東主的丁口,也不能厚此薄彼,若去占別處也不妥當,徐州豪強眾多,東主要露出侵佔吞併的意思,恐怕各處立刻就是個同仇敵愾的局面。」如惠話里先把自己撇清,說明自己不是為了雲山寺做說客,然後才闡明道理。

「今年這些徐州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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