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降臨蠻荒 第八十七章 一掃而空

趙掌柜知道店東家岳倫手裡這串法珠,每一顆珠子都堪抵一件低級符器,十八顆珠子連續施法,魔炎烈焰卷出,能將堅不可摧的青石焚成灰燼,絕非阿尋公子身上的這件金剛玄甲能擋,他急忙站出來,說道:「東家,誤會,是誤會!」

「誤會你媽!」岳倫見趙掌柜里通外賊不說,這時候竟然還敢擋到他身前,維護這囂狂的蠻族少年,勃然大怒,一腳就朝他胸口踹去。

趙掌柜修鍊淺薄,哪裡擋得下岳倫腳下萬斤巨力,當下乾瘦的身子就橫飛出去,撞塌半面牆,人摔在地上滿口吐血。

陳尋冷靜的看著一切,當下只是將錦衣青年拉到身前,眼裡殺機畢露,只要矮胖中年再有半點異動,他就不惜一切,先割下這雜碎的頭顱再說。

岳倫見眼前這小子,竟然敢以昊兒的性命相威脅,兩眼凶焰暴漲,惡狠狠的盯住昊兒脖子上的那柄寒霜刀,心裡冷笑:倒要看你的刀快,還是老子的烈炎珠快!

他當下就默誦法訣,要將手裡的念珠掐碎,然而靈識釋出,想要將眼前這小子鎖住之際,卻有一股山河倒卷的壓迫感洶湧而來,下一刻,他釋出的靈識就崩潰無形,反而震得他神魂震動!

靈識不能鎖敵,不是不能施展法術,但滔天魔焰勢必會將昊兒一起席捲其中,而更叫岳倫心驚的,是那股山河倒卷而來的壓迫感是那麼的強悍,堪比初入還胎境強者釋出靈壓。

岳倫心頭寒氣直冒,手腳僵冷,看不透眼前這小子的深淺,更不敢貿然捏碎手裡的念珠,只是壓著聲音,惡狠狠的問道:「你到底要怎樣?」

這滿屋子的人,也就矮胖中年跟他手裡的這串念珠有極大威脅。

不過真要惡戰一場,陳尋也夷然無懼,一字一頓、冷冰冰的說道:

「將這些丹藥都撿起來,今天的事就算了。」

左右護衛聽著陳尋的話,心裡直冒寒氣,未曾想這少年小小年紀,竟是如此的剛烈,連少店東的一點侮辱都不忍受。

錦衣青年這時候見他父親竟然也在鋪子里,生出一股惡戾膽氣,惡狠狠的說道:「你有種就殺了我!」

「算你有種。」陳尋冷冷一笑,就將刀切下,鋒利如紙的刀刃頓時就刺破錦衣青年的頸動脈,鮮血就像噴泉一樣激射出來。

聽著鮮血從脖子噴涌的聲音,錦衣青年兩眼翻白,屎尿都流了出來,整個人徹底的癱在那裡。

「好,好,有話好好說……」岳倫投鼠忌器,他都六十好幾了,就這麼個獨子,眼見眼前這蠻族少年殺氣凜冽,慌忙舉起手裡的念珠。

不管怎麼樣,要不想留仙齋血流成河,要不想昊兒橫屍當場,他必須要服軟,說道,「只要饒昊兒一命,岳倫願擔當一切!」

「那就麻煩店東家,將這些丹藥撿起來。」陳尋冷冰冰的,還是那句話。

「我撿我撿……」岳倫忙釋出數道氣勁,將散了一地的烏蟒丹捲起,就怕慢半分,眼前這小子手中刀切下來,昊兒就頭顱落地。

陳尋接過裝滿烏蟒丹的獸皮囊,這才收起寒霜刀,將脖子還在汩汩噴血的錦衣青年扔到地上,接著拿出兩枚烏蟒丹,遞給采兒,讓她伺待他爹服下。

岳倫將昊兒從地上抱起來,敷藥止血,兩排老牙咬得嘎巴響,肥胖大臉更是綳得鐵青。

他見陳尋將獸皮囊系回腰間,要與采兒攙著趙掌柜走出去,咬牙切齒的問道:「還不知道公子的姓名,他日好讓岳倫到門上以謝今日的恩情!」

「你要敢出手,憑你手裡這一串念珠,還是有五成希望將我留下,就看你敢不敢將身家性命都押上了?」陳尋聽得岳倫恨不得將牙齒咬斷,心裡只是冷笑,說道,「你要沒膽出手,說這種話,只會讓人恥笑!」

「你!」岳倫肚子都快氣炸,眼前這小子當真是囂張到極點,但又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小子說得沒錯,他確實只有五成的把握將他留下,他也確要考慮,要不要為這五成的希望,將身家性命都押上。

……

「發生什麼事情?」這時候有數名披甲武士,轟然推門進來,就見鋪子里血流成河,當下就拔住兵刃,厲眼盯住陳尋等人,洶洶氣息湧來,要將鬧事之人拿下。

這數名披甲武士,隸屬律令府,職責就是維護滄瀾城內的治安。

雖然沒有還胎境之上的強者,但數人站在一起,氣勢竟合一股壓來,沛然莫御,依舊叫陳尋感到極大壓力。

岳倫不敢將身家性命押上跟他一搏,但這數名披甲武士職責在身,絕不會輕易後退。

「趙執事,虧得你來主持公道啊,不然小老兒就要冤死啊!」

岳倫哪裡有剛才氣勢凌人的強者情狀,跟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肥腫的老臉擠出一道道褶子,一抹鼻涕一抹淚的就哭訴起來,

「此人串通我店裡的夥計,想謀留仙齋的財物,叫我犬子撞破,他們就拔刀殺人,還斬斷鋪子里兩名夥計的胳膊,就想逃……」

陳尋見岳倫惡人先告狀不說,竟然又將那珠法珠悄然取在手裡,心頭大怒,心想這惡人實是等趙執事等人一出手,他就會將儲於法珠之中的法術施出,一起將自己轟成灰燼!

此人心機如此之毒,又寵溺其子,難怪那錦衣青年的性格如此跋扈。

陳尋倒是不怕,將刀橫在身前,從懷裡掏出客卿印,向律令府的趙執事表明身份:

「此人滿口胡言。宿武尉府客卿陳尋,請律令府諸位大大主持公道……」

陳尋就想看看,他這個宿武尉府的客卿,斗不鬥得過這家小鋪子的老闆。

客卿印乃青金石所制,刻印玄符秘篆,除了從其他客卿手裡搶得,不然絕難作假。

當即就有一名披甲武士,從陳尋手裡接出客卿印查驗,瞬眼就變了臉色,轉身橫刀看向岳倫:「岳店東,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陳尋拿出客卿印、亮明身份,岳倫一張肥臉瞬時嚇得煞白。

怎麼可能,眼前這少年不過十三四歲,怎麼可能是宿武尉府的客卿?

要知道諸府客卿,要麼是學宮學成的弟子,要麼都是武力強橫的散修,或有一技之長,才被各府禮聘為上卿,地位尊崇,哪裡是他一家小鋪子的店老闆能夠得罪?

「你就是陳尋啊,真是幸會?」趙執事沒有親眼看到入門大典上的情形,倒是知道陳尋的名字,也不知道他被四爺蘇全逐出學宮之後,怎麼又當上宿武尉府的客卿,心想這應是十三爺或者蘇棠的授意吧。

雖說律令府跟宿武尉府沒有太大的瓜葛,但事涉及十三爺、蘇棠,趙執事絕不敢讓陳尋在他管轄的地盤上出事,轉身橫在陳尋身前,眼神冰冷的看向岳倫:

「岳店主,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要我稟告上去徹查是非嗎?」

岳倫瞬時想起此子是誰?

他不就是那在學宮弟子入門大典之前,拒絕拜入老祖一脈門下的那個烏蟒猖狂少年嗎?

岳倫臉色頓時灰敗慘白,心裡寒氣直冒,雙股打顫,軟癱癱的就想下跪求饒。

眼前陳尋為何在拒絕拜入老祖一脈門下之後,又成為宿武尉府的客卿,岳倫猜不透其中的蹊蹺,但知眼前這少年絕非他能惹?

今天這事,難以善休了!

心想,此子背後有蘇家十三爺蘇青峰跟聖女蘇棠撐腰,他竟然還想當著趙執事的面載贓陷害,岳倫絕望到直想抹脖子。

岳倫聲音發顫的說道:「岳倫不知是客卿大人光臨寒店,得罪客卿大人,罪該萬死。」想抽自己兩巴掌,給客卿大人解氣,但身為修者終是有一分尊嚴,沒捨得下狠手。

「岳店東,你子羞侮我,我沒有跟你計較;而在趙執事面前,你又紅口白牙的誣我——這筆帳,你以為這麼簡單就算了嗎?」陳尋冷笑道,周身透漏寒氣,讓人懷疑下一刻,就會有一道暴烈無比的刀芒斬向岳倫。

岳倫見趙執事也怒目相向,要將佩刀拔出相向,不想橫死當場,自然不敢再有半點掙扎,苦臉哀問道:「客卿大人,您想怎麼樣?」

陳尋眼睛掃過鋪子,架子里除了幾本低級法術法跟十多瓶低級靈藥外,並無長物,想大敲一筆也難,心裡想,留仙齋怎麼這麼寒酸?

陳尋眼睛轉了一圖,落到岳倫手中的那串法珠上,心想這廝想殺人就拿出這串珠子來,看來值些符錢,陰惻惻的笑道:「岳店東這會兒又將這串珠子拿出來,是不是想拿這串珠子賠罪?」

岳倫拿出這串珠子,是想助趙執事將這小子一舉擊斃,沒曾想這小子眼睛眨都不眨,竟然就要訛走這串珠子,氣得他胸口氣血翻湧,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

當眼下,他臉上的肥肉痛得直打顫,卻不敢說半個不字。

趙執事後脊背也是一層冷汗,心想:今天要是不問是非,真跟與岳倫聯手將陳尋擊殺,他滿門老小的性命都交待出去,只怕也填不完這筆爛賬。

他心裡對岳倫也是惱恨,沉著聲音問道:「難道岳店東覺得賠罪的誠意還有所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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