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神之預備 第一百四十一章 瞳力攻心 空城擺陣

場中的「夜傀」崩潰了。

速克攻,攻克防,防克速,攻防速三者循環相剋。而事實證明,當夜傀的速度優勢被杜蘭德化解,空有強大的防禦,還是無法抵擋零式的犀利。

夜傀的防禦雖然很強,但畢竟不是黑色矮人那種近乎絕對的防禦。

杜蘭德根本不需要動用審判戰刀,一手抓住執法者後,另一手持刀怒劈,連續十幾刀下去,整尊「夜傀」就在執法者徒勞的反抗之中,被劈得一團稀爛,崩潰瓦解。

於是,當所有人的注意力從洛凡身上,再次回到場中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個逐漸崩潰中的夜傀,還有被杜蘭德拎在手裡的大口吐血的執法者。

呃,打完了?

這才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就打完了?而且贏的人怎麼變成了落在下風的杜蘭德?!

洛凡這才笑了,轉頭對目瞪口呆的蘭子抿嘴矜持一笑:「怎麼樣,我就說不需要出手幫忙吧!」

「但、但是……」蘭子滿臉詭異,「但是!我怎麼不知道杜蘭德還藏著這一手?」

「你為什麼一定會知道?你是杜蘭德的什麼人嗎?」

蘭子臉色一紅,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最後惱火道:「別岔開話題。回答我的問題!」

對於女性,光之子洛凡一向紳士又有禮,但這次他嘿嘿笑了笑,給了蘭子一個令人徹底無語的回答:「我猜的。」

洛凡確實是猜的。

都說最了解一個人的人,一定是這個人的對手。在洛凡心裡,一直自認為是杜蘭德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無論是實力上,還是天才程度上,抑或是女人緣上,都是對手!

杜蘭德的速度是弱點,洛凡對此很清楚,杜蘭德本人也很明白。以「速克攻」的原則而論,擅長速度的洛凡,某種程度上是克制杜蘭德的。還在山腳下3級預備區的日子裡,杜蘭德曾經與洛凡多次探討過速度方面的問題。

當時,杜蘭德有意無意地以洛凡為假想敵,思考著針對速度快的人的策略。

而洛凡感受到了這點,但當時,杜蘭德應該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

「所以,我確實只是猜的啊!」洛凡看著場中持刀喘息的杜蘭德,心想,「雖然只是猜得,不完全確定。但杜蘭德這傢伙,可不是那种放任自己弱點不顧的人,他會想盡辦法去彌補可能被敵人攻擊的弱點。他會提前準備方案,而且一定不止一套方案!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回想起剛才杜蘭德那一近身、一緊貼,洛凡暗自衡量,最終無奈搖頭:「換了我站在執法者的位置上,恐怕也無法輕易甩開吧。」

這時,已經沒有人再看洛凡了。

一個恍神的功夫,場中的杜蘭德就逆轉了戰局,並在瞬息間分出勝負,這讓好多被洛凡吸引了注意力而沒看到關鍵點的人,心中大呼鬱悶。

鬱悶之餘則更加震驚!繼龍舞者之後,執法者居然也被擊敗了。這樣一來,靈魂行者、龍舞者和執法者盡皆敗北,這一場紛爭,也該畫下休止符了。

不少人甚至有些意猶未盡之感。

好戰、好觀戰、好參戰、好議戰——這是戰鬥法師骨血里的東西,哪怕是被扭曲了心靈、被壓抑了本性的2級預備神們,也難以避免地被連番戰鬥重新喚起了一絲戰鬥之熱血。

唰!

紅袍男人突兀地出現在場中,不過他很謹慎地與手持木刀的杜蘭德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已經贏了。」紅袍男人看著杜蘭德,緩緩開口,「可以的話,能否放她一馬?」

「不需要……」杜蘭德還未回應,執法者已經做出了回答,「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饒我一命?這是侮辱,不是寬恕。況且,我沒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寬恕!」

紅袍男人看著口鼻溢血的執法者,眉頭漸漸鎖起。

同為虛神,紅袍男人深知執法者為什麼會傷得這麼重,她的「虛神領域」被劈成粉碎,連帶著執法者本人也當場重傷。她變得極為虛弱。實際上,執法者強行壓縮領域,凝聚夜傀,就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巨大的負荷快要將這個女人壓垮了。

執法者卻彷彿仍不肯放棄似的,抓緊杜蘭德的手臂,掐得杜蘭德有點疼。

「你已經敗了,沒必要再這麼較勁。」杜蘭德淡漠地說。

旋即又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結果到最後,我還是沒看出來——你到底要為斯內爾辦什麼事啊?攔住我,不讓我去山頂?還是為了極凍館藏?或是為了兩儀秘藏?總得有個理由吧,你跟我打的這一架,其實有點莫名其妙。」

和龍舞者戰鬥,是為了極凍館藏,這點杜蘭德和龍舞者都很明確。

但執法者口口聲聲說她選擇站在斯內爾那邊,實際打起來,再到現在分出勝負,卻反倒讓杜蘭德有些困惑。

「你這女人……到底是不是斯內爾派來的啊?」杜蘭德嘀咕著。

「我當然……不是斯內爾派來的!!我只說過,我選擇站在斯內爾那一邊,但是……呼呼呼……但是,我不會用他告訴我的手段和方法,來對付你。我可不是他的手下!」

執法者咬著牙說道。

她拽著杜蘭德的胳膊,借力讓自己重新站起來,急促喘息著,接著說:「他讓我逼出你的全力,逼出你的所有手段!而且,還把你的致命弱點也告訴了我!」

「逼出我的全力?我的致命弱點?」杜蘭德瞳孔微縮。

紅袍男人也流露出注意的神色,而且非常不自覺地沒有迴避走開。

「是的,你的致命弱點。」執法者根本沒理會紅袍男人,她只盯著杜蘭德,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有些詭秘起來。

在她腦海之中,則回想起斯內爾對她說過的那番話——

「想要逼出杜蘭德的全力?想要讓他不計後果地動用壓箱底的手段?很遺憾,這其實是沒可能的!」

「因為杜蘭德是個很變態的傢伙。他的強大,是很難用常理來揣度的。水神和火神聯手,都沒能逼出杜蘭德的極限。神袛都做不到的事,我們這些預備神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做不到的,別妄想了。每一次感覺將杜蘭德逼到極點的時候,他總能折騰出一些新的手段來應對,你到時候和他打一架就知道了。」

這是斯內爾當時的原話。

而執法者很奇怪地反問:「既然如此,你還讓我去逼迫他?不是毫無意義嗎?」

斯內爾的聲音從對講機那頭悠悠然地傳過來:「和杜蘭德對戰,正面戰場上是沒有勝算的。戰場上的他,是一頭徹頭徹尾的凶獸。下手之狠,心志之堅,比起那些從位面戰爭中走出來的鐵血強者,絕對猶有過之!也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但是,杜蘭德有一個令人無語的弱點——」

「心。」

「是的,心,這就是他的弱點。」

「他的心太大了!裝了太多的東西——裝下了責任,裝下了羈絆,裝下了是非,裝下了道德,裝下了原則,裝下了善惡,裝下了民族,裝下了信仰……他很可能把整個森德洛都塞進他那顆懷揣天下的『心』中去了!他的心,不夠空,牽絆太多,所以他不夠寧靜。他是個好人,甚至可能成為偉人。但心太大,太過牽掛,太過束縛,就是杜蘭德最大的弱點!」

當時,斯內爾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卻讓執法者聽得背脊發涼。

「如果杜蘭德身邊有他的同伴和朋友,那就攻擊他的朋友。」

「如果杜蘭德擊敗了某些人,卻沒殺死,而是暫時抓起來,當作俘虜,那就攻擊這些俘虜。」

「如果杜蘭德在戰鬥中表現出不想把動靜鬧大,那就鬧大。如果他考慮大局,那就盡一切可能攪亂大局。」

「甚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杜蘭德在戰鬥中,對你表現出了敬重和認可,把你當作值得相交的對手……那,就攻擊你自己!相信我,他會出手救你的,就算不救也會暫時收手。而那就是你的機會——把杜蘭德置於必死之地、讓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的機會!」

「這就是攻心。」

「這就是逼出杜蘭德全力的方法。因為,『心』是杜蘭德強大的源泉,也是杜蘭德最致命、最單薄的弱點。」

斯內爾的話語在腦海中流淌而過。

執法者看著近在咫尺的杜蘭德的臉,忽然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洛凡、蘭子、約翰、還有龍舞者鄧肯。洛凡其實還未傷愈,狀態欠佳。蘭子因為治療術而消耗不小。龍舞者被捆綁成粽子。至於約翰,這小子居然還是暈的。

洛凡、蘭子和約翰,這些是杜蘭德的同伴和朋友,按照斯內爾的理論,是要攻擊的人。

龍舞者鄧肯是被杜蘭德擊敗但沒殺的俘虜,也許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杜蘭德認可了,同樣是要攻擊的人。

但是執法者看了一會兒,卻又回過頭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硬壓下傷勢,然後對杜蘭德說:「我,不是斯內爾的傀儡!我就是我!我會用我的方法,來逼出你的全力!!致命弱點?我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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