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途之狼 第八章 三人組

三個男人圍坐在一張不大的圓桌邊,彼此小聲交談著什麼,似乎大廳中的一切事情都和他們全無關係。

「你們怎麼看?」其中一個俊美異常的青年抿了一口紅酒,一邊搖晃著酒杯,一邊問。

他的臉色很平淡,語氣中卻透著凝重。

一個土裡土氣的中年人憨厚地笑笑,老老實實地說:「我沒什麼看法。」

俊美青年似乎早有預料,略一點頭,就看向對面的第三人,問:「你呢?」

那人的容貌年輕得過分,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但他眼中的滄桑卻是騙不了人的,那可不是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能有的眼神。而且他的臉色白得嚇人,根本沒有半點血色。白得透明的年輕臉蛋,配上一雙銀紫色的深邃眸子,令他看起來充滿一種妖異的魅力。

這個生得異常妖異的男人仔細想了想,然後笑了起來,做了一個簡短之極的評價:「了不起的傢伙。」

隨後三人都沉默下去。

這三人的實力都很不凡,剛才杜蘭德設下屏障不讓其他人聽到他和水晶談話的舉動,自然沒有瞞過這三人的耳目。能在牧者之城上城區消費的人,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於是三人不約而同地試圖破解杜蘭德設下的屏障,倒不是為了偷聽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較量罷了。就連那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人都不例外。

然而結果卻讓他們大為吃驚,因為三人中居然沒有一個人成功,就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捕捉到!

妖異男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輕輕掃了不遠處的杜蘭德一眼,輕聲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人是杜蘭德,沒錯吧?」

中年人好奇地問:「蠍,你想幹什麼,不會是想找他麻煩吧?」

「嘿嘿……」被稱為「蠍」的妖異男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怎麼,你們難道不感興趣嗎?」

中年人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俊美青年則笑了起來,說:「我當然也感興趣,不過我們畢竟來到牧者之城沒有多久,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好。」

蠍哼了一聲,臉色有些不滿,嘟噥道:「什麼叫『來這兒沒多久』?我們都在牧者之城呆了一年了!這期間,除了那傳說中的幾位坐鎮牧者之城的『車』(讀音:ju)我們沒有見識過之外,其他各路強手咱們也認識不少了吧,就連牧場最深處的幾位異族強者我們也交過手了!這還叫人生地不熟?真要說的話,我們三人聯手的實力,恐怕也不會比傳聞中的『車』差多少,還用得著怕那杜蘭德嗎?你說呢,雷諾?」

中年人用力撓著頭,平凡樸質的臉上滿是掙扎。他看看一臉熱切的蠍,又看看面無表情的俊美青年,一時間不知道該站在誰那邊。

糾結片刻後,雷諾還是決定站在更靠譜的俊美青年這邊,拍著蠍的肩膀勸道:「還是安分點吧,杜蘭德在城裡的名氣可不比那幾位神秘的『車』小呢……你沒發現嗎?城裡很多人都認識他,卻好像沒有誰能說出他的實力如何。對這樣的人,小心一點沒有壞處的。也許,也許他就是那幾位『車』中的一位也說不定呢。」

「沒勁!」蠍翻了個白眼,啪的一聲拍掉了雷諾按著他肩膀上的手,哼道:「別找借口!我最後問一遍,我準備出手,你們到底願不願意幫我?」

雷諾低下頭,不答話。

俊美青年卻是絲毫不給面子,直截了當地說:「我不贊成招惹那杜蘭德,也不會跟你淌這渾水。至於你,隨便!」說完繼續喝酒,不再理蠍。

蠍死死咬著牙齒,慘白慘白的妖異小臉上居然湧起絲絲紅暈,似乎立刻就要發作。

他狠狠瞪著自顧自喝酒的俊美青年,又看看低頭不語的雷諾,片刻後忽然眼珠一轉,呵的一聲笑了出來,有些誇張地說:「哎呀,你們都這麼認真幹什麼?我也就隨口一說,不要當真嘛!哈哈,哈哈哈……」

「哼,但願如此……」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很快,人們就把杜蘭德的事拋在腦後,畢竟大家都是來消遣找樂子的,不是來找事兒結梁子的。

天色漸晚。不知何時起,大廳中響起了悠揚舒緩的音樂,客人的數量也漸漸增加。當午夜的鐘聲響起時,一樓大廳中已座無虛席。不過有一點和之前沒有差別,那就是大廳中依然很安靜,沒有尋常酒吧的喧囂繁鬧。不得不說,藍靈堡的確是上城區眾多娛樂場所中的一朵奇葩。

周圍人多人少,對杜蘭德而言沒太大所謂。期間有幾個認識的人過來打了個招呼,稍微聊了聊,不過很快那些人都離開自己去喝酒了。

杜蘭德輕輕放下高腳杯,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第三杯灰色羅蘭了,意味著整整六千金幣將要飛進藍靈堡的金庫。

耳里聽著頗有異族風味的音樂,杜蘭德百無聊賴地看了看錶,嘟噥了一句:「見鬼,都過了一個小時了,這女人居然還沒來?」

是的,從杜蘭德打發了水晶去找安德麗雅至今,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而安德麗雅還沒有出現。

不過杜蘭德並不著急,一點都不。安德麗雅的確對讓杜蘭德等她這件事情樂此不疲,但杜蘭德也知道那個女人從來不讓自己白等。每一次等待的結果,都是一個出人意料的大禮。按照過往的例子來看,等待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最後拆禮物時越有樂趣。這也算是杜蘭德和安德麗雅之間的一個默契。

「也不知道今天會有什麼樣的驚喜,嘿嘿,有點期待啊……」杜蘭德不由咧嘴笑起來。

回想以往,似乎從來沒有一次等待時間超過一個小時。

印象中,過往等待最長的一次是五十六分鐘。那一次,安德麗雅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種奇特的藥物,並派人將這種藥物放進了杜蘭德的酒里。這是一種效果神奇的藥物,可以讓人的身體動彈不得,同時卻能保持意識的極度清醒。更重要的是,這種葯的藥性極烈,幾乎不可抵抗!等到杜蘭德發現不對時,他的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

然後他被水晶架到了藍靈堡二樓的一間卧室中。在那張大而柔軟的床上,安德麗雅正在等著他。

再然後,她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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