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大刺殺

王恆岳和戴笠一起制定的計畫,已經開始啟動。

這是間諜史上一次最神秘、最讓人感到意外,也是最讓大膽的行動。它讓日本人針對中國天才科學家的一次行動,反過來成功的被中國方面利用,轉而讓日本海軍進入了一個陷阱中。

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日本,在不知不覺里已經按照王恆岳設下的計畫,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的被牽著鼻子走了。

1923年這一王恆岳一直在等待著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來了……

而最後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也開始在日本拉開帷幕……

……

1923年1月下旬,東京顯得格外寒冷。

下雪了,伴隨著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整個東京被披上了白色的外衣。

寒流過去,天氣終於轉暖,雪薄點的地方,漸漸地露出了土色。

人們外出活動的頻率似乎也增多了起來。

天剛剛黑下來,小茶壺躲藏在一條衚衕口拐角處,凝神望著街對面宅院漆黑的大門,心中微有所悟。十五米,還是有相當的把握。

剛剛想到這裡,就見到街頭閃過汽車的燈光,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

小茶壺望著開近的轎車,眼神銳利而冰冷,從懷中掏出手槍,伸手把圍巾扯了下來,纏繞在手槍上。

黑色轎車停在了對面宅院的門口,從車中快速走下來一個身穿西裝微胖的人,當他踏上台階伸手剛要推開大黑門時。

「嘀……」黑色轎車鳴了一聲喇叭開走了。

與此同時,小茶壺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瞬間鑽進了身穿西裝微胖人的後腦中,登時一股血霧從他的後腦中噴射而出,一頭栽向了大門。

「蓬」一聲,胖重身體撞開大黑門撲倒地上,扭動了片刻不動了。

槍聲很小又與轎車的鳴笛聲幾乎同處在一個時間,所以根本沒有引起人們格外的注意。

小茶壺見達到了效果,重新圍上圍巾,掏出懷錶看看,轉身向衚衕深處走去……

20分鐘後,小茶壺坐在「前田家」酒館的酒台前,要了一杯清酒,端起看了看,抿起嘴唇,把酒杯邊緣沾到了唇上,他舔了舔,實驗性地品嘗著這種酒。喝完一杯,覺得不過癮又要了一杯。

他在喝酒的同時,眼中餘光始終掃視離這兒只有十幾步遠的客人。

這人三十多歲,瘦長臉,身穿深色的和服,一雙眼睛色迷迷望著他身旁十分妖艷的酒吧女,不斷在挑逗著。除此之外,桌旁還坐著幾人在喝酒閑聊。

整個燈光昏暗的酒館,幾乎坐滿了人,人們都在低聲細語地交談著。

忽然,摟著酒吧女的瘦長臉,拍了拍酒吧女站了起來,走向了衛生間。

小茶壺略微思緒了片刻,慢慢站起身來也向衛生間走去,當他路過剛剛散去人的桌旁時,返身從桌子上摸起一把西餐的鋼叉裝在兜里,閑逸般走進了衛生間。

瘦長臉方便完後,走向水池旁,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

此時,衛生間內只剩下瘦長臉和小茶壺兩人。

小茶壺走向了水池。

瘦長臉雙手接水,俯身洗了一把臉。

「嗝嗤」一聲,正俯身洗臉的瘦長臉,瞬間後脖頸上插進了一把鋼叉,鋼叉幾乎一下把他的脖子穿透。!

「撲通」瘦長臉一頭栽進了水池中,渾身在抽搐顫抖著,血順著脖子流到了水池中。

小茶壺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低聲說了一句:「這是為四哥的。」

返身走出了衛生間。他出了酒館,混入行人中,沿著熙熙攘攘的街道走著,環顧四周,在確認沒有人窺視他之後,擠入人群離開了這裡。

小茶壺穿過繁忙的街道,看到一輛黃包車經過這裡,便招手示意。

戴著黑色斗笠,穿這橘紅色短褂的日本車夫繞了過來在他的面前放下了車。

小茶壺坐到車上,不等車夫開問,便說道:「去新宿戲院,要快!」

「哈依,您坐穩了。」車夫撒腿小跑起來。

當黃包車來到新宿區院的時候,這裡已經散場,最後幾個人稀稀拉拉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茶壺感到失望,無奈地搖了搖頭,吩咐道:「我們走吧。」

車夫掉頭往回走去,邊走邊問道:「先生,您是來接人的嗎?」

小茶壺心不在焉,含糊道:「啊,是的。」

驀然間,他凝神盯著前方街旁走著一對男女,當黃包車超過這對男女時,他看清了男的面孔。

小茶壺知道極端奇妙的事已在眼前發生,思索片刻,對車夫說道:「好了,到前面轉彎處我要下車走走。」

黃包車轉過彎停了下來。

小茶壺付完車錢轉身走去,見黃包車已經走遠,悄悄潛回拐角。拐角處的餐館在主街和側街上都有探出的門樓。小茶壺隱蔽在側街上,透過餐館門樓可以觀察到那兩個男女。餐館正面門樓正好遮住他的身影。

男女兩人走過了拐角處。

男的能有四十多歲,中等個,頭髮已經掉了許多,肩部肌肉發達,寬寬的下巴,一對大黃牙非常明顯。

女的20歲出頭,不高,穿著日本的傳統和服,短短的烏髮襯托著橢圓形的臉蛋。

小茶壺再次確認目標後,令他感到幸運和鼓舞。

「這真是天助我也。」他本來打算放棄了這個目標,可是,偏偏就這麼簡單的碰上了。他想,如果不一鼓作氣,過後就會更加麻煩,不但這些人有所警覺,而且行蹤更加難覓。

小茶壺目不斜視,緊緊盯著前方他的獵物。深知機會稍縱即逝,今次要不能把握好這次難得的機會,不會再有下次。

前方那男的一隻胳膊摟著女的肩膀,女的則伸出手臂攬住他的腰部,並且把手伸到他寬鬆褲的後腰袋裡取暖。他們沿著街往前走著。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男女身旁。

小茶壺心中一怔,大感惋惜,大好機會就這樣被白白錯過,湧起難言的滋味。

忽然間,男的朝車中擺了擺手,轎車隨即開到前方不遠處停在道旁,從車中下來兩個保鏢牙膏的人,站在車旁掏出香煙,相互點煙抽了起來。

這戲劇性變化,使小茶壺失望的心理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男女走著走著,突然在離前方轎車二十多米遠的地方,拐到右面一條很窄衚衕里。在離衚衕口不遠的一個門樓前停住了腳步,倏地躲進門樓陰影里,急不可耐地接吻起來。

小茶壺目睹這微妙變化,精氣神同時提升至巔峰狀態,整個環境一絲不漏的給他掌握在寸心之間。清晰把握所處環境,轎車與保鏢、大街與小巷的空間關係。

他怎會錯過這千載一時的機會,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用圍巾把頭包了起來,從容閑逸順著街邊悠悠閑閑的拐進衚衕內,貼著門樓悄然向前閃去,就在錯過兩人身旁的瞬間,匕首快如電閃刺進男人的背部。

「哧」匕首從背後扎進男人的心臟。他身體猛地痙攣起來,慢慢地搖晃了幾下就一頭撲到女人身上!

當小茶壺從衚衕另一頭拐向大街時,衚衕內才傳來了尖叫聲……

……

次日的一大早,王亞樵穿著一身和服走出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心裡牢牢的記得自己的任務:

在東京各地展開刺殺,讓東京徹底陷入混亂,迎接一場大風暴的到來!

他走出去之後,往左右望去,較遠的地方全陷進白蒙蒙的飄雲中,為這附近增添了豐富的層次濃淡,有如一幅充滿詩意的畫卷,把一切都以雪白的顏色凈化。

「先生,要車嗎?」一位年輕力壯的日本拉車小夥子上前問道。

「好吧,就坐你的車了。」王亞樵見他體格健壯很滿意。

拉車的日本小夥子急忙放低車身:「先生請!」

突然,前方傳來了響亮的口號聲。

「要安全,要生存!」

「我們要吃飯!」

「孩子、老人、女人,我們要活下去!」

這是1923年發生在日本的大遊行。

東京可怕的血腥事件已經讓東京的日本人處在了極度的恐慌之中。每天都在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流血事件發生。

日本政府同樣是恐慌的,他們開始在東京街頭大肆逮捕那些有關或者無關的人。

而為了建造日本海軍夢想中的超級戰列艦,和為了迎接來自於中國方面的威脅,日本加大了擴軍備戰的腳步。

這一切都離不開一個字:

錢!

日本政府的經濟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相當的窘迫,他們除了在台灣、朝鮮這些殖民地上想辦法以外,只能把目光再度瞄準到了自己國民身上。

榨乾自己國民身上的每一分錢,來為神聖的帝國效力,這在日本政府看來是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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