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重歸征途 第41章 無形之手

帶著奔赴前線的調令,丹默爾帶著他的英國士兵們走了,換防駐守的是一支由英國軍官指揮的英印殖民部隊,纏著大頭巾的阿三們看上去就充滿了喜感,而不論是一戰還是二戰,作為英軍輔助部隊混編參戰的印度兵大多數時候的表現都不堪入流,如若派到東歐前線跟蘇軍作戰,後果是人們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的。

對於英軍新任至此的督查官員,林恩沒有像對待丹默爾那樣不斷拉進距離,好在如丹默爾所言,距離1947年的新年還有兩天時,盟國佔領軍改變了紐倫堡周邊交通完全封鎖的策略,改為有條件的開放公路和鐵路。林恩和坦澤隨即驅車向慕尼黑方向行進,沿途經過每一處盟軍哨卡,受到的檢查都是異常嚴格甚至近乎苛刻的,而且林恩在多數哨卡附近的穀倉、岔路或林地窺見了盟軍坦克裝甲車輛的蹤跡。如此看來,盟國佔領軍很可能是久搜無果而故意放開交通,試圖引誘襲擊者和潛逃人員離開隱秘的藏身之所最終逃離德國本土或前往某地召集舊部,這樣的計策不可謂水平低下,只是盟軍將領們仍然低估了德軍特戰部隊的膽識和謀略——3年前解救墨索里尼的行動就是對這種品質的最好詮釋。

離開鄉間的柏油路駛上寬敞的「國家公路」,即便沿途多有固定盤查和臨時巡查,150多公里的路程仍得以在4個小時內完成。四車道、中央綠化隔離帶、反光水泥柱以及設有加油站和餐廳的服務區,這種現代化的公路為後世的高速公路樹立了標準楷模,而制定這些標準之人恰是人類歷史上的「頭號戰爭犯」、「殺人魔王」阿道夫·希特勒。

敵人眼中的亂世惡魔,在德國人心目中卻是極富爭議。此次回到德國,尤其是在紐倫堡南郊小鎮所呆的那幾天,林恩在與普通居民的對話中就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當然,作為希特勒政權興起的老巢之一,紐倫堡民眾在戰爭結束後不久仍帶有一定的主觀傾向性,在德國北部以及受戰火摧殘較為嚴重的東部,民眾的看法恐怕也會有相應的區別,但這些在林恩看來已經不重要了。人們逐漸意識到盟國的佔領給他們帶來的僅僅是困頓的和平,為此卻要付出自由和尊嚴的沉重代價,他們勢必渴望改變現狀,而此時的民主政黨還處於積弱的重建與成長過程中,元首的個人威望及號召力足以將它們輕易擊垮。

汽車駛入慕尼黑市區,林恩他們照例先去紅十字會在這裡的常駐機構「報到」,籍此擺脫盟軍的監視和盯梢。次日一早,他們才輾轉抵達了位於史坦貝爾格湖東岸的莊園。重回行動指揮部和德國南方的情報中樞,各方信息立即充實了林恩的戰略視野——原先所呆的小鎮就像處於暴風眼中央,雖然平靜得沒有一絲微風,周圍的狂烈氣流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自特遣隊攻入紐倫堡監獄解救人員之後,帝國情報部門依計親自實施或挑動地方抵抗者進行了大量的破壞行動,僅針對盟軍通訊線路的襲擾就達數千次之所,盟國佔領軍各級部門一段時期內只能通過無線電聯絡和傳達命令,這種類似蚊子叮咬的小破壞造勢之大形成了不可小覷的影響。與此同時,負責外圍牽制的特遣部隊亦頻頻展開靈活而犀利的攻擊,形如鋒利無比的小刀讓盟軍疼痛難忍而又顧此失彼。一周之內,包括位於紐倫堡以北的巴姆貝格鐵路橋在內的12座鐵路、公路橋樑受到攻擊,1座完全損毀,其餘橋樑在修復前也基本陷於癱瘓,盟軍守衛部隊也折損百人;23輛盟軍卡車、2列軍列以及1座兵營在巴伐利亞境內遭到火箭彈或路邊炸彈襲擊,損失人員、車輛和大批軍用物資不說,更迫使盟軍在前線兵力吃緊的情況下逆勢向德國南部增調警戒部隊。

外圍牽制性的襲擾就像是戰場上的煙幕彈,瞬時迷亂了盟軍官兵的視線,參與紐倫堡作戰行動的三百多名特遣隊員亦在撤離過程中擺出迷蹤步。一路由五十多名戰鬥精英組成的特遣小隊往紐倫堡東南也即是奧地利方向運動,沿途如馬賊般偷襲盟軍哨卡和地方督查人員,引來了數千盟軍部隊的圍追堵截,可他們在雷根斯堡附近的多瑙河流域「消失」了,盟軍這邊還在納悶,僅僅兩天之後,這支精悍的小分隊又出現在德國、捷克和奧地利交界的拜仁里斯徹森林附近,在那裡出手拔掉了一座盟軍哨所,將二十多名美軍士兵悉數幹掉,然後遁入這片南北長達兩百公里、東西最寬處也有二十多公里的森林,複雜的地形使得盟軍連對手東入捷克還是南入奧地利也無法確定。

另一路取紐倫堡西南向瑞士方向撤退的實際分為兩隊,一隊護送著羅森堡這位「精神領袖」秘密潛行,一隊拉開距離沿途襲擊盟軍哨卡和地方督查人員。和前往奧地利的那隊人馬一樣,這些特遣隊員行動前必先破壞哨卡和督查站的通訊線路,利用夜晚或清晨發動快如閃電的突襲,等到盟軍發現異常並派來增援剿捕部隊時,這些土生土長的德國特戰兵早已溜出十數公里之遠。兩支採用不同方式行進的隊伍在新年即將到來時皆已進入符騰堡州的法國佔領區,即符騰堡-霍亨佐倫,距離德國和瑞士邊界的博登湖只有區區六七十公里。不過,通過陸路和空運而至的法國軍隊已經將德瑞邊界地帶變成了戒備森嚴的軍事禁區,據說邊界那邊的瑞士軍隊也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特遣隊員們只好在霍亨佐倫城堡附近的農莊潛伏下來。

除了這兩路「聲勢浩大」的,還有一路往北方奔向大海的特遣隊,他們屬於相對安靜的潛行者,偶有清晨或黃昏會在圖林根茂密的樹林邊緣露個臉。當地的普通居民對於這種情況素來是「知情不報」,而盟軍的暗探以及督查官的眼線效率雖然也不怎麼高,有那麼兩次還是大範圍的搜捕,結果在一場夜間的林地戰中,整整一個排的美軍遭到殲滅,而這一事件迅速在盟國佔領軍內部引起了轟動,面積不大的圖林根邦州內很快有數萬盟軍雲集,在東歐戰場上排不上大用場的輕型坦克和裝甲車輛據守著大大小小的交通樞紐,多批次的偵察機也讓人耳邊充斥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這支作戰特遣隊像極了二戰初期的德國戰艦「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它在遠洋襲擊航程中利用打了就跑的靈活戰術讓對手無從捕捉其確切位置,然而最後一次貪功冒進的襲擊卻葬送了一切——圖林根的地形固然利於隱藏和潛行,然而這一次盟軍顯然是動了真格,大批部隊將常規和非常規的路徑堵得嚴嚴實實,形成了一個四面嚴合的「瓮」,而這支並沒有保護重要人物撤退的特遣隊必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充分利用自身的特點跳出包圍圈或找個足夠安全且能夠長時間隱蔽的去處。

最後兩路人馬也是最重量級的,保護施佩爾等人的漢德馬克小隊與保護戈林等人的維森費爾德小隊,目前都已經避開了盟軍的主要視線。漢德馬克這位經驗豐富、技能全面且沉穩幹練的指揮官帶著林恩精挑細選的可靠隊員,一路翻山越嶺抵達了波西米亞山脈北部,並在那裡的秘密營地做短暫休整,好讓並非職業軍人出身的施佩爾和馮·席拉赫為接下來繼續征服險峻山巒而積蓄力量。至於戈林一路,目前仍在慕尼黑北部的農莊避風頭,他們相對於其他獲救人員行進的路程最短,休息的時間最長,乍一看好像是林恩這位總指揮官有意體諒,背後的深意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長官,看,這是我們剛剛收到的情報,太不可思議了!」

前德國軍事諜報局情報員、新近被任命為德國南部情報長官的塞洛特雖然才37歲,但給林恩的印象已屬於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那種,頭一回見他如此一驚一乍,直到從他那裡拿到電報員解譯抄寫的電碼,林恩才恍然頓悟。

沒有任何印刷體的白紙上用鉛筆寫著:羅馬尼亞發生軍事政變,該國已通過政府決意,準備向西方盟國宣戰。

拋開羅馬尼亞與東西方國家的歷史淵源不說,羅馬尼亞從加入盟軍、轉為中立再調轉矛頭向西方宣戰,這對戰局形勢的影響是極其巨大的。如今蘇軍在南線採取海陸並進、兩翼齊飛的兇猛攻勢,英軍元帥亞歷山大的作戰部隊三面受困,僅背朝羅馬尼亞北部的烏克蘭西南部區域還有一條並不寬敞的撤退道路,盟軍後衛部隊也在東南兩個方向上拚死阻擊蘇軍,一旦羅馬尼亞成為蘇聯的盟友,蘇軍裝甲部隊便能夠利用羅馬尼亞境內的橋樑道路快速穿過險峻的阿普塞尼山脈出現在亞歷山大的側後方,一旦從這個方向突進的蘇聯軍隊奪回了位於烏克蘭西部的戰略要地,將把盟軍在南線的全部兵力包進這個致命的大餃子里。

在帝國復興的道路上,歐洲局勢以及各國的立場是非常關鍵的,林恩在避難所基地的參謀部里早就研究過了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這次他連地圖也不用看:「羅馬尼亞一動,匈牙利的局勢也難以預料了。如若西方盟軍在短時間內接連丟失東歐盟友而增加敵手,勢必轉入守勢,而隨著蘇聯軍隊進抵邊界,波蘭國內的局勢亦將充滿變數。」

「這對我們是好事吧!」塞洛特揣測說。

「對,是好事,因為我們不必擔心西方盟國會徹底失敗,綜合國力的對比是客觀實施,盟軍大半年來的戰略轟炸也極大地削弱了蘇聯的戰爭潛力,兩敗俱傷的結局究竟能夠『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