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淬鍊,大浪滔天我獨航 第17章 紛亂迷局

「根據前一階段的作戰統計,蘇軍在5月份陣亡41.22萬人,被俘20.14萬人,加上傷員和逃兵,戰鬥減員達到了140萬以上,考慮到預備部隊補充,蘇軍在東線的總兵力從460萬下降到了390萬左右。同一時期,我們在東線以及南線的部隊陣亡、被俘和失蹤19.62萬人,傷員近51萬,從其他佔領區和預備部隊補充上來的兵員達到105萬,一線作戰人員總數從270萬上升到了305萬,我們與蘇軍的兵力差距進一步縮小!」

帝國總理府偌大的作戰會議室里,陸軍總參謀長弗朗茨·哈爾德將軍以洪亮的聲音提醒著在場的委員們,屬於最高統帥部與哈爾德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陸軍參謀部才是這個國家最具影響力以及專業權威的軍事策劃部門。

歷史的一頁翻過了波濤洶湧的1941年5月,也許是前期反擊消耗過大,也許是深諳哀兵強大,也許只是在等待德國發生內亂,當德國軍民沉浸在失去領袖的深深哀痛之時,陳兵前線的蘇軍部隊卻沒有趁勢發動攻勢,甚至沒有像往常那樣進行局部的挑釁。整條戰線從北至南異乎尋常的平靜,晴朗的天空中只有幾架孤單的偵察機出沒,德國艦隊在實施了猛烈炮擊後撤出蘇聯空軍活動範圍,整個波羅的海區域迅速陷入了令人心悸的沉寂。

與前線的怪異局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德國政治、經濟和軍事中心,柏林,各方勢力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使出了渾身解數,但由於軍事方面陸軍佔有絕對優勢,整體局勢至少在表面上保持穩定。軍事決策委員會主席、陸軍總司令勃勞希奇元帥儼然以帝國總理府的新領袖自居,吃住在此不說,還將陸軍總參謀部的人員和設備都調了來,精銳的陸軍警衛部隊也逐漸取代元首警衛旗隊成為這裡的守護者!

「諸位,如今我們的軍事力量正處於上升期,而受到元首遇刺事件的影響,官兵們普遍對俄國人持仇恨態度,此時發動反擊應該是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可惜的是,通過這兩天的一系列航拍照片,我們可以判斷蘇軍已經在新的戰線上構築了大量的防禦性攻勢,尤其是在比亞韋斯托克、盧布林和基希訥烏這三個要塞化的據點周圍,蘇軍囤積了大量可隨時進行機動作戰的裝甲力量,其中不乏新近投入前線的KV系列重型坦克!」哈爾德就著作戰地圖進行了簡單的介紹,言下之意就是否決了一些將領關於主動進攻的建議。就理論而言,由三軍掌權將領所組成的軍事決策委員會比三軍統帥一人決斷更為穩妥,但在實戰特別是進攻作戰中是否會出現意外情況,人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緊接著,正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榮譽高度的勃勞希奇沉穩大度地說:「下面……請海軍總參謀長海耶將軍介紹一下海上作戰的情況!」

早在德皇時期的軍事會議上,規模僅次於陸軍的海軍代表就是先於航空部隊發言的,這一傳統直到赫爾曼·戈林與德國空軍的強勢崛起才被打破。戈林的傲慢無禮固然令人厭惡,但是他和元首的特殊關係又讓海軍將領們不得不忍氣吞聲,而勃勞希奇特意做出的調整,無疑提高了海軍在整個軍事決策委員會中的地位——在席位和決策票方面,海軍與空軍同為兩票。

「諸位尊敬的委員,陸軍總參謀長閣下!」現年四十六歲的赫爾姆特·海耶起身之後,首先彬彬有禮地向在座將領們致禮,兩名穿著海軍制服的參謀官迅速更換了擺在會議桌東側的大幅地圖,視角從陸地轉向了波羅的海及沿岸地區。

「這是三天前我們炮擊的蘇軍港口和海防要塞,根據偵察機的觀察,炮彈摧毀了預定目標中的相當一部分,並迫使蘇軍加強了這個方向的近海防禦,包括增加岸炮、航空兵力以及部署潛艇、水雷。戰鬥中,除了炮管的磨損之外,我們沒有任何的損失,但下一階段我們的大型水面艦艇就得盡量遠離這些區域了——保護東普魯士的海上航運線將是我們目前的主要任務!」

「用俾斯麥級戰列艦和齊柏林級航空母艦來守護一條不足兩百公里長的航線實在是過於奢侈了,為什麼不讓它們回到大西洋去呢?」剛從前線返回柏林的馮·勒布元帥善意地建議道。

海耶立即積極地回應說:「誠如勒布元帥所言,蘇軍在波羅的海的海上力量微不足道,而我們原本的計畫是讓六艘主力艦分批返回基爾進行檢修,然後穿過英吉利海峽進入大西洋,在那裡,它們可以尋覓到一些受到美國支持的英國襲擊艦。在剛剛過去的5月份,我們總共在大西洋海域損失了27條商船,其中有20條是被英國水面艦艇擊沉的!這一重要調動需要得到軍事決策委員會的批准!」

勃勞希奇看了看隔著一個座位的雷德爾,「我覺得這個建議是可行的!海耶將軍,儘快提交具體方案吧!」

「我們一定儘快完成!」海耶恭順地回答道。

勃勞希奇緊接著轉向坐在雷德爾對面的凱塞林,以一種形式化的語氣說:「那麼……空軍方面,凱塞林元帥,按照職責所屬,空軍的作戰情況應當由身為空軍總參謀長的羅根將軍彙報……」

凱塞林不慌不忙地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這樣的場合,發言權是表明自己存在以及想法的重要機會,陸軍和海軍參謀長的發言實現肯定是經過內部商量和軍種司令首肯的,空軍的情況則很不一樣了——軍事決策委員會本有資格授予凱塞林或是其他任何一位空軍將領空軍代理司令的職權,但空軍的集權對於陸軍和海軍來說都沒有明顯的戰略益處,在戰術配合能夠滿足戰場需求的情況下,誰樂意無事生非呢?

「在最近一個階段的作戰行動中,我們的航空部隊繼續佔據著相對優勢,但蘇軍航空兵的規模仍是我們的1.5倍左右,而且他們新近補充了不少較為先進的單翼戰鬥機,實力不容輕視!根據陸軍的作戰安排,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仍以晝間的主動防禦和夜間的縱深轟炸為主,重點破壞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境內的蘇軍交通樞紐、工業設施,播撒反戰、反蘇傳單,并力爭組織兩到三次遠程轟炸,目標是莫斯科、列寧格勒等核心城市!」

「可是將軍,這恐怕會引起蘇軍對柏林的報復性轟炸——一顆炸彈,引起的恐慌可能比它本身的威力大得多得多!」

這話若是從陸軍元帥們嘴裡出來倒也不足為奇,但提出反對意見的偏偏是凱塞林元帥,空軍內部的分歧成了外人眼中的笑柄,羅根面不改色地回敬說:「我們要的就是蘇軍動用他們非常有限的轟炸力量深入我方腹地,德國空軍出色的夜間防禦能夠獲得比晝間空戰低得多的戰損比!」

「況且……對莫斯科的轟炸也可以鼓舞我方軍民的士氣!」一貫對軍事戰略沒有什麼意見的希姆萊突然插了一句,這本該是對羅根的莫大支持,但會議室里的氣氛卻沒有朝著積極的方向轉變。

國防軍將領們從骨子裡看不起搞政治運動起身的納粹高官們,這點倒不是什麼新鮮事,羅根沒有看希姆萊,也沒有接著他的話,而是中氣十足地說道:「諸位,除了蘇軍戰線的計畫,我今天還帶來了另一項作戰行動計畫!目標是我們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不列顛!」

眾人轉頭看去,空軍參謀部的軍官已經在畫板那邊更換了一張新的作戰地圖,經過了不列顛戰役,英倫三島的輪廓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自從入侵希臘的行動開始以來,人們的視線完全被吸引到了歐洲的另一端,以至於漸漸忽略了龜縮在蘇格蘭高地的英軍殘部——在流亡國王和流亡政府的號召下,他們拒絕接受溫莎政府的招安,依託地形優勢屢屢擊退了德軍犯境部隊,偶爾還會「下山」襲擾愛丁堡和格拉斯哥一帶的德國駐軍。

「根據航空偵察部隊對蘇格蘭北部海濱和內河港口的監視,我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抵達英軍控制區域的物資大幅增加,航拍照片上甚至還出現了……疑似KV-1重型坦克的武器,英軍的隱蔽機場也有所增加,這說明盟軍非但沒有放棄蘇格蘭高地的意圖,反而打算把它變成和德國對抗的第二戰場!我們姑且稱之為英國北方戰線,雖說這條戰線牽制的兵力並不特別多,但我們還是沒能擺脫兩線作戰的境地。因此我們建議,在東線進入相持階段的狀況下,抽調一小部分精銳部隊解決北線問題!」

羅根的發言不僅令在場的元帥們感到意外,也得到了他們的熱烈回應——馮·博克元帥首先對這個「部分精銳部隊」的兵力提出了質疑,畢竟當初德軍統帥部就是考慮到傷亡因素而取消了進攻蘇格蘭高地的計畫,凱塞林元帥亦對空軍兼顧東線、南線以及非洲前線時還要分兵不列顛表示強烈擔憂,唯獨有勁無處使的海軍提出了有利的支持意見:海軍不但可以提供戰列艦火力支援,甚至還能夠抽調部隊組成1.5萬人左右的登陸作戰部隊。

「此一時彼一時,在舉國哀悼、東線局勢未明的情況下,盟軍恐怕很難預料到我們會在北線用兵,而經過這半年的圍困,英軍部隊不論是物資儲備還是軍心士氣都不同於去年秋天,奇兵自有奇效,我只需要德國空軍所屬的兩個空降師和運輸機部隊,再加上海軍的支持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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