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狂傲,怒劍橫空耀歐陸 第28章 以防守之名

當四十餘輛BT-5和BT-7快速坦克分成四個縱隊進入到華沙東區的主要街道時,6輛T-28,又一種「毛子的邪惡武器」,正遠遠地用它們的兩用型76.2毫米火炮轟擊德軍據守的街巷和建築。從嚴格意義上說,這些全重30噸出頭的大傢伙只能算是中型坦克,但考慮到它們在1933年投產,並且配備一個主炮塔和兩個獨立的機槍塔,完全稱得上是30年代初的陸上怪物,多年來也頻頻出現在蘇俄軍隊的閱兵活動上,被看作是蘇維埃裝甲部隊的中流砥柱。在那些場合,更引人注目的就只有50噸重、裝備有三座獨立炮塔的T-35,但由於結構複雜、造價昂貴,被譽為「紅色儀仗兵」的T-35總共只生產了不足一百輛,而T-28的產量則達到了503輛,並作為一線裝備參加了蘇芬戰爭!

和同時代許多歐洲大城市一樣,華沙的街道並沒有太多的現代化氣息,反而各種巴洛克風格和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物讓人對文藝復興時代充滿了懷念。激烈廝殺的雙發官兵可顧不上這些建築有多麼大的歷史價值,德軍士兵毫不猶豫地敲碎了窗戶玻璃,用「鐵拳」自上而下攻擊駛過街道的蘇軍坦克,用MG-34猛烈掃射那些跟隨坦克行動的蘇軍步兵,並時不時躲回到窗戶下面以避開蘇軍士兵的槍彈。

受限於坦克火炮和機槍的射界,蘇軍坦克往往無法從平地上對樓層較高的目標實施攻擊,一發發炮彈鑽進大樓底部,卻很難直接撼動這些體積寬厚的建築物,反倒是被德軍步兵幹掉了不少,而退入城區作戰的德軍坦克,利用事先找好的優勢地形進行機動作戰。它們有時突然撞破倉庫的圍牆出現在蘇軍坦克縱隊的側後方,有時撞開建築物的一面牆壁,隔著窗戶向另一邊的蘇軍坦克開火,亦或是躲在一堵低矮的厚牆後面,只將難以擊中並摧毀的炮塔露在外面。不管是以何種方式出現,交火的距離通常不超過300米,最近的竟然是從20米外開火,如此距離,德軍三號和38t坦克口徑較小的火炮得意最大限度地發揮穿甲能力,而蘇軍裝甲部隊和步兵們對於這樣的作戰方式缺乏準備,街道上很快出現了一輛又一輛蘇軍坦克殘骸,那些跟隨進攻部隊挺進城區的裝甲車情況更慘,德軍士兵們喜歡從建築物高處往下扔手榴彈,有時一枚就能夠報銷一輛四輪裝甲車,而37毫米步兵反坦克炮則能夠從街巷的一頭瞬間打爆另一頭的蘇軍裝甲車!

巷戰持續不到一個半小時,率先突入城區的蘇軍坦克集群狼狽不堪地掩護著步兵撤了回來,天黑之前,索性將華沙城內的頑固之地交給己方的航空兵——為了這場蓄謀已久的戰爭,蘇軍可是花費了好大的功夫將大批燃料和作戰物資從後方運抵前線,所幸的是,這些大規模的行動並沒有真正引起德軍的警惕,而原本應當囤積在「東牆」一線的大批德軍又因為巴爾幹戰事倉促南下,這才給了蘇軍可乘之機!

臨近黃昏,在整個波蘭中東部,除了華沙和奧爾什丁、凱爾采這三座規模較大的城市,公路和城鎮再也看不到穿著灰色軍服的德軍官兵,取而代之的是士氣高漲、神情亢奮的蘇軍將士在成群結隊地向西行軍,各種坦克、汽車和馬車甚至擁塞了一些交通樞紐,而靠近邊界一帶,大批蘇軍工程兵正努力地搶修德軍遺留下來的鐵路設施——由於雙方鐵軌的規格存在明顯差異,蘇軍甚至預先準備了一批能夠使用德國鐵路的火車頭和車廂,只待跨越界河的臨時鐵路橋修建完成,它們便可以大幅提高軍隊的後勤供應能力!

天黑之後,數量佔據絕對優勢的蘇俄軍隊繼續向德軍固守的三座城市發動猛攻,到了晚上8時許,凱爾采易手,近2萬名德軍官兵向蘇軍投降,此時只剩下華沙和奧爾什丁還在苦苦掙扎。

4月1日晚上9時,一架繞過主要交戰區域從希臘飛回本土的德軍運輸機降落在了柏林機場上,寒風中,年輕的帝國空軍作戰部長漢斯·羅根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軍大衣。儘管嗅不到硝煙氣息,但整個柏林儼然已經籠罩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氣氛當中。整個城市自戰爭爆發以來第二次實行了燈火管制,前一次還要追溯到1939年,當時整個德國都在忐忑著西線盟軍的舉動,但直到德軍成功打敗波蘭,實力雄厚的英法聯軍也沒有發動進攻,然而這一次,形勢可不再是虛驚一場了——從烏克蘭西部機場起飛的蘇俄轟炸機完全有能力飛到柏林並在這座千年之都投下炸彈!

汽車從機場駛往帝國總理府,一路上崗哨林立,整隊的國防軍士兵背著步槍來回巡邏,交通樞紐和重要建築附近的空地上幾乎都能夠看到忙碌的高射炮兵和他們花樣並不繁雜的防空武器。喧囂的城市突然變得漆黑一片,那種死一般的寂靜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巨大反差。此時此刻,羅根彷彿掉入了一個時光隧道,霍然來到了原本歷史時空的1945年,那時的德國柏林,到了晚上大概也是這樣的光景吧!

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態,羅根趕到了帝國總理府。元首並沒有轉入地下指揮所辦公,而是在他那巨人宮殿般的房間里咆哮。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只要有一顆炸彈落到柏林,你們就自行了斷吧!」

在元首對面承受聖怒的是如今輪調德國本土的第4航空隊司令官亞歷山大·勒爾將軍和負責柏林地區防空事務的恩斯特·貝克將軍,兩個年紀加起來整好一百歲的國防軍將領面色泛白,如果身軀再稍稍顫抖一下,像極了風中的枯葉。

「這真是太糟糕了,漢斯!」

羅根進入房間之後,希特勒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對於蘇軍的突然襲擊,德國空軍並沒有犯下過錯——決策方面,統帥部出於避免引起對手警惕的考慮而在3月份下達了全面停止越境偵察的明確指令,擁有技術優勢的德國偵察機才沒有繼續對蘇聯境內目標進行航拍偵察,自然也就無法預先探知蘇軍動向。

不僅如此,當蘇軍入侵發生後,南線空軍作戰部隊在統帥部尚未作出部署調整之前,就根據戰場形勢進行了判斷和調動:以希臘和保加利亞為基地的戰鬥機部隊全力保護羅馬尼亞領空,以抵禦蘇軍強大的左翼攻擊;以希臘為基地的轟炸機和運輸機部隊繼續支持空降部隊在克里特島的作戰行動,一個白天下來,2萬餘名德軍空降兵已經佔領了該島大部分戰略要地,隨著四處野戰機場的開闢,容克-52機群迅速將一個半團的陸軍部隊送上克里特。到了下午3時許,德軍統帥部終於向前線各部下達了一道明確的作戰指令:在東歐,各部的當前任務將是就地固守等待支援;在南歐,各部應竭力阻止蘇軍通過羅馬尼亞進入保加利亞和南斯拉夫,並儘速結束將英希聯軍逐出地中海區域。

南線戰事的穩定固然離不開凱塞林元帥對戰場形勢的準確判斷,不過小鬍子元首似乎仍對這位「戈林之死」的間接責任人耿耿於懷。當天下午,另一位空軍元帥施佩勒被委以重任,即從西線空軍總司令調任東線,看似平級調動,但由於德國空軍的戰略部署正在進行大規模調整,東線空軍總司令所執掌部隊規模可比西線大了一多倍!

「不,我的元首!情況只是看起來很糟!蘇俄軍隊的進攻使我們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但在整體戰略上,這卻給了我們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羅根一路上早已想好了如何應付元首可能提出的問題,這傢伙的思維雖然跳躍的很,可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律可循。

示意可憐的勒爾和貝克在一旁重新落座,希特勒從書桌上拿起杯子,非常難得地做出了一個「換你說話」的手勢。

「蘇俄軍隊將他們的主要力量集中到了東歐,卻沒有對芬蘭發動進攻,我猜想這裡面既有對冬季戰爭過程的顧慮,也是出於對蘇俄目前整體軍力的考慮——他們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在兩個方向同時發動大規模進攻。只要我們頂住了蘇俄軍隊的進攻……」羅根特意將語調一轉,「我們將獲得比巴巴羅薩原定計畫更為有利的戰略態勢!」

小鬍子端著水杯卻沒有喝水,他看了看羅根,眼中至少是有所期許的。

「這點我也考慮過,可是根據我們的初步估計,蘇軍此次投入了大約500萬兵力,如此規模的進攻集群就像是一把無情的鎚子,狠狠砸向我們的胸膛。14個小時之內,他們不但突破了我們最堅固的東部防線,還向我們的縱深推進了150公里,按照這樣的速度,漢斯,他們用不了兩個星期時間就能進抵柏林,而我們從比利時、荷蘭、法國還有英國抽調部隊返回德國,再運往前線,這些都需要時間!重要的是,我們還需要抵禦蘇俄空軍的攻擊!根據我們的估算,蘇軍投入了一萬多架飛機,而我們全部的戰鬥機加起來還不到兩千架!」

自戰爭爆發以來,至少是羅根親耳所聞,小鬍子還從未有過如此沮喪和悲觀的言語。除了兵員總數之外,德軍各方面裝備在數量上都遠遠少於當面之敵——一個個五年計畫,紅色蘇維埃以驚人的速度發展和增長!

「我的元首,請相信您勇敢的士兵們。在進攻中,他們以一敵十!」羅根語氣堅定地說道,「在防禦中,他們以一敵百!只要我們能夠穩住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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