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龍捲 第三十六章 愛恨(上)

刀無艷居高臨下看著趙子服,俏臉上充滿了勝利者的驕傲,她輕聲道:「我真的很同情你們,辛苦的來的回龍溝,馬上又要送回去。」

趙子服反倒平靜了下來,他低聲道:「刀老闆和鬼域之間究竟有何關係?」

刀無艷嘆了口氣道:「你不要多想,我也不知他們為何會將這封信送到我的手中,時間寶貴,你們還儘快準備撤出回龍溝,或許能夠保住公子的性命!」

謝庸和陳武陽、秦暉也走了出來,趙子服將手中信交給他們傳閱。

刀無艷甜甜笑道:「西荒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鬼域中人是絕不能得罪的,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送你們一句話,儘快離開回龍溝,千萬不要自找麻煩!」

趙子服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陡然變得冷酷而果決,他突然厲聲喝道:「陳武陽、秦暉,把刀無艷給我拿下!一日沒有找到公子,便一日不可放她出來!」

刀無艷根本沒有想到趙子服翻臉如此之快,她調轉小白驢的方向想要逃走,前方黑影一閃,卻是秦暉已經攔住她的去路,右手握槍負在身後,一雙冰冷的眸子死死盯住刀無艷。

刀無艷格格笑道:「怎麼你們這麼多大男人要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嗎?」

秦暉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在我的概念中,只有活人和死人,沒有女人!」

刀無艷遭遇到秦暉冷酷至極的目光不由得芳心一顫,回望身後陳武陽刀已出鞘,她雖然身負武功,可是卻清楚自己絕沒有可能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下逃生,嫣然笑道:「既然想留我,那我索性就在你們鹽場白吃白住幾天!」

刀無艷被五花大綁扔入鹽倉之中。趙子服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其餘人全都退了出去。

刀無艷怒視趙子服道:「死瘸子,你今日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記得!」

趙子服冷笑道:「刀無艷,我沒工夫跟你磨嘴皮子,你老老實實給我交代,到底知不知道通往鬼域的道路!」

刀無艷毫無懼色的和趙子服對視著:「知道又如何?我偏偏不告訴你!」

趙子服一張丑怪的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他惡狠狠道:「你會後悔的!」

刀無艷不屑笑道:「怎樣?你敢拿我怎樣,殺了我?強姦我?我刀無艷什麼風浪沒有見過?會害怕你這個死瘸子?」

趙子服恨恨點了點頭:「殺了你,我不忍心,強姦你。我沒有興趣,既然你這麼喜歡叫人瘸子,我便打斷你的雙腿,扎瞎你的眼睛,劃花你的臉蛋,讓你變得比我還要丑怪百倍!」趙子服猛然從腰間抽出匕首,雪亮的寒芒慢慢湊近刀無艷吹彈得破的面龐。

刀無艷本來還強裝鎮定,可是遇到趙子服陰冷殘酷的眼神,頓時慌亂了起來,她死都不怕。可是若是趙子服當真要毀去她的容貌,那對她來說可是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趙子服冷哼一聲:「信你才怪!」他揚起手中匕首。

「不要……」刀無艷極度驚恐之下,竟然嚇得昏厥過去。

趙子服不屑道:「平時這麼囂張,原來這麼不禁嚇!」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向鹽倉外走去。

刀無艷卻悄悄睜開一隻妙目,看著趙子服一瘸一拐地身影,心中暗罵道:「死瘸子,想整我。哪有那麼容易!」

謝庸道:「假如這封信屬實,公子應該暫時沒有什麼生命之憂!」

趙子服仔細審視著那封信,他語氣肯定道:「這封信的確是鬼域之人所寫!她們慣用鳥篆。而且落款的印章是一個特製的鬼臉。」

秦暉和陳武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域的地形圖上。秦暉道:「按照趙先生所說。通往鬼域唯一的途徑就是這座高崖,我們想要進入鬼域。首先就要徒手從高崖上爬下!」

趙子服嘆了一口氣道:「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武陽低聲道:「就算再不可能,我們也要嘗試一下,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將三弟救出來!」

秦暉道:「我現在就去準備鐵鑿和繩索,連夜趕過去!」

謝庸道:「回龍溝這裡必須有人坐鎮,既然她們的條件是讓公子帶領所有人退出回龍溝,那麼我們不妨做出開始撤退地假象!」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營救公子的事情,由我和秦暉帶人前去,陳武陽還是留下來坐鎮,勞煩謝先生多多幫忙!」

謝庸嘆了口氣道:「老夫越是想不問世事,偏偏麻煩事情就要找到我,好吧,看在叨擾公子這麼久的份上,我便為回龍溝出一份力!」

龍淵仰首躺在草地之上,他的身邊全都是嬌艷地魔鬼花,香氣如此濃郁又如此醉人,龍淵雙目靜靜望著高遠的天空,碧空如洗,萬里無雲,烈日毫無遮攔的照耀在他的身軀之上,他赤裸地胸膛隨著呼吸不斷起伏著,在這樣幽靜的環境中靜待死亡,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生命流逝的聲音。

他的腦海中晃動著一張張俏臉,紫蕪不知怎樣了?離開康都之後,秉善和小貴子應該會妥善地照顧她,倘若她當真有了身孕,大康龍氏地血脈仍然可以延續下去,對紫蕪他從未主動表露過愛意,不僅僅因為她是蕭逆寒對付自己的工具,更是因為當時他身處在壓抑地皇城之中,他沒有機會去考慮感情。

龍淵又想起芊若和自己離別的一幕,身為一國之君,竟然沒有勇氣向喜歡的女孩子說出心裡話,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怎樣的不幸。

石崇燕的出現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真情,然而發生在他和蘇紅袖之間的變故,讓他不得不逃離康都,自此以後,再也沒有石崇燕的音訊。

龍淵緩緩閉上雙目。蘇紅袖倔強而美麗地俏臉在他的眼前閃動,此時他方才發現,他對蘇紅袖原來用情如此之深,可是自己卻偏偏是傷她最深的一個,在謝庸的幫助下,原本他還有機會向蘇紅袖當面道歉,或許還能夠得到伊人的諒解,可現在……龍淵不禁心頭黯然,他悄然自問:「我還有機會嗎?」

「你在等死嗎?」一個天籟般的聲音道。

龍淵的唇角露出微笑:「是,原來死亡並不是那麼可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恢複了一些力量,他欣喜萬分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卻看到一位鮮花般美麗地少女,靜靜站在魔鬼花花叢之中,採擷著鮮花,她身穿白色亞麻長袍,黑色長髮用黃色髮帶隨意束了,晨風拂過,長發如絲綢般飄起,淡掃蛾眉,星眸如畫。眼波純凈如清澈的泉水,肌膚勝雪,俏臉之上透露出健康的紅暈,櫻唇飽滿。唇角露出一絲恬淡的微笑。

龍淵根本沒有想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竟然能夠遇到如此傾國傾城的美色,他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自己已經能夠活動自如。這才向四周看了看,確信那怪癬的老嫗並沒有在附近,他小聲道:「小姑娘。那魔鬼花有毒。你千萬不要碰它!」

那少女嫣然一笑。宛如鮮花一般燦爛:「魔鬼花再毒,也毒不過人心!」

龍淵微微一怔。想不到那單純少女竟然說出這番深刻的話語,龍淵輕聲道:「你住在這裡?」

少女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魔鬼花在可愛的鼻翼間聞了聞,神情陶醉道:「這世上沒有比魔鬼花再好聞的味道!」

龍淵道:「它雖然看著美麗,聞著清香,可是卻蘊含奇毒!」

少女微笑道:「世上地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美麗之中往往包容著醜陋和罪惡,所以永遠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因為那通常都是假象!」

龍淵啞然失笑,想不到這個少女說出的每句話都包含深意,按照她的說法,在她美麗地外表下,是不是擁有一顆歹毒的心靈呢?

少女凝望龍淵的雙目:「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壞人?」

龍淵淡然笑道:「對於我不清楚的人和事,我從來不去妄自猜度。」

少女幽然嘆了一口氣:「你很聰明,可惜你卻要死了!」

龍淵低聲道:「我現在感覺已經好了許多!」

少女淡然笑道:「佘婆婆的脾氣很倔,不知你因何會得罪了她?」她轉身向龍淵昨晚居住的木屋走去,龍淵心中充滿好奇,跟隨著她的腳步來到木屋之中。

少女將剛剛採擷地鮮花插入床前木桌上地花瓶之中,托腮出神欣賞著鮮花,龍淵此時已經感覺到身體沒有任何地異樣,難道說自己體內的毒素已經化解?他此時方才想起自己仍然赤裸著上身,拿起已經晾乾地武士服,來到屏風後穿好,重新來到那少女面前,輕聲道:「小姑娘,我只是無意中誤入此地,你可否為我指引一條離開這裡的道路?」

少女抬頭看了看他:「你中了魔鬼花之毒,最多還有三日陽壽,是否能夠走出去還重要嗎?」

龍淵看到她神情不似作偽,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低聲道:「這魔鬼花之毒當真沒有解藥了嗎?」

「解藥是有,不過全都掌握在佘婆婆手中,她此刻外出採藥去了,不如等她回來,我幫你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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