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立春 命運終焉篇 第三百二十章 連環計 逆轉北國

其實就在那一刻,世生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因為按照他已知的身世,母親烏蘭在誕下自己之前乃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民女,可如今不知為何,居然在世生出生前一年的這個時候惹上了有名的北國昏君。

是否是因為自己這次的「實相之行」才將這本該不存在的因果打亂了呢?

世生不知道,當時的他只知道,今晚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母親姥爺乃至廢掉了氣脈的行笑都會死在這裡,於是,在他心裡曾出現過的所有顧慮都煙消雲散。

不殺昏君母親會死,殺了昏君北國會滅。

他已經沒有了選擇,既然眼下抵抗與放棄抵抗所帶來的後果都會將歷史打亂,曾經屬於世生的歷史已經不可能重演,那世生寧願選擇抵抗,殺了這昏君,滅了這朝廷,哪怕這個選擇也許會讓他煙消雲散。

即便沒有了「我」,我也不能讓母親再次遇難!

想到了此處,世生回頭望了望驚魂未定的烏蘭,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日,但世生是幸福的,他喜歡自己的母親,母親就像太陽,是那麼的溫暖。

雖然在那危急關頭,表現怯懦的行笑居然站在了最前面,但世生又怎能對他抱有幻想?

下了殺心的世生望著行笑,心想道:你想怎樣?難道都這會兒了,你還想勸那個披著人皮的畜生君王從良不成?這可能么?

不可否認,行笑確實善良,但這種善良當真有些可悲。

果不其然,那北國君主見行笑說出這話之後,毫不猶豫的朝他吼道:「你有話說?你這個賤民又有什麼資格說話!?賤民,居然敢傷我,你知道我是誰么?我可是天子,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僅是這一項罪過,即便把你們剁成肉醬都難贖其罪!!殺,殺!給我殺!!!」

北國君主的表情因疼痛而愈發扭曲起來,那表情就像……就像一口待宰前仍不住叫囂的肥豬。

你看吧,世生苦笑了一下,隨後輕嘆一聲,對著行笑說道:「你還不明白么,你的善良在某些人的面前是低賤的,因為在這些邪惡的人面前,善良並不是力量。」

哪成想,行笑在聽了世生的話後,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當時的他十分平靜的轉過了頭,對著世生報以一絲溫和的微笑,那表情就像,就像他老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局一般。

而對著世生笑了笑後,行笑又緩緩地轉過了頭,面對著北國的官兵慢慢壓進,只見他平淡的對那北國君主說道:「不,您錯了,我並不是想求您放過我們,我只是聽說陛下您平時有喜歡異術戲法的嗜好,怎麼樣,不如讓我在這裡為您變個法子吧。」

真不知道行笑的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要說那北國君主的膀子都碎了,哪還有閑情雅緻看他「變戲法」?只見那北國君主猙獰的吼道:「你變個屁!!想活命想瘋了么?要變就下地獄去變吧!!」

而在聽了那北國君主的話後,行笑仍是微笑道:「不,還是讓我變吧,很有趣的,你們看。」

說到了此處,只見行笑雙臂平伸,左手掌心向下,五指微微下垂,而右手掌心向天虛握著石塊,雖然當時場面十分的混亂,但就在黑夜中的行笑伸出雙手後,那一瞬間,空氣好像都靜止了。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就在那一刻,世生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就聽見了行笑那謙和溫柔的聲音,他說:「你們看,當我左手的血落在地上的時候,我右手的石頭就會飛上天。」

這句話很輕很柔,但是在場的數百人卻聽了個一清二楚,而就在這時,行笑微笑著用左手的拇指劃破了食指,滴滴鮮血順著傷口落在了冰冷的長街之上。

滴答。

安靜,四周安靜極了,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就像一滴水落在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輕微的漣漪。

隨後,行笑緩緩地鬆開了右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他掌心的那塊石頭,居然毫無借力而筆直的射向了天幕!!

不,準確的說那並不是飛射,而是,而是墜落!!

世生心中無比震驚,因為當他反映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頭髮與袖子上揚,在一瞧,本應向天空飛去的石頭居然出現在了他們的下面!

天與地的位置居然調轉了!

不只是世生,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險些被嚇死,因為就在這不知不覺中,整個北國居然調轉了過來,厚實的土地在上,沒有盡頭天幕則在下,而他們踏在土地之上雖然沒有掉落到「天空」之中,但周身衣物頭髮等異樣仍讓這些人嚇得魂飛魄散。

幾乎就在一瞬間,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包括世生也下意識的俯下了身,那一幕太過於離奇,怎麼形容呢?就好像一堆倒趴在天花板上的蟲子一般。

「這是怎麼一回事?!」世生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於是在天地倒轉之後,他忍不住對著行笑驚呼道:「你……」

「我知道的。」只見行笑慢慢的轉過了頭,對著世生微笑道:「善良不是力量,但善良需要力量。」

恍然大悟,在聽到了這句話後,世生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時恍然大悟,此時天地倒轉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

「這是你的陣法!!」世生驚駭道:「這是什麼陣法,而你……怎麼可能!!」

世生也是個布陣的行家,要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陣法世生連聽都沒聽說過,此陣居然能夠乾坤倒轉,由此可見這陣法得需要多大的準備的代價才能使用?而行笑一身的氣脈已經毀了,他又如何能步出這種神乎其神的轉天大陣?

事到如今,那行笑似乎也沒打算再隱瞞了,只見他淡淡的說道:「這個陣法叫『北國』,現在放眼望去,你所看到的整個北國城都在這個陣中。」

「怎麼可能!!」世生還是不敢相信,只見他驚道:「這種威力的陣法怎會是毫無準備就能發出的?而且你,你氣脈已毀,又如何『付出代價』?」

行笑微笑了一下,隨後緩緩地說道:「不知名的朋友,你果然很厲害,居然知道『陣』的真義,沒錯,這陣太大了,自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使出的,事實上,我從四天前就開始準備這陣法了。」

說到了此處,只見行笑停頓了一下,又開口說道:「我現在氣脈盡毀,雖然無法駕馭氣的流動,但萬幸的是,我還保留著一顆『感恩』的心,感謝萬物生靈,正是他們讓這個陣法啟動的。」

一滴冷汗不自覺的從世生的額頭滲出,隨後向下「墜落」到無盡的夜幕之中,在那一刻,世生心中忽然明白了這行笑的恐怖之處。

而就在這時,世生忽然想起了當年鴨子道長所說的話,沒錯,其實行笑是個身居「天啟」之人,他天生便對「陣法」有著驚人的理解!而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日後重新封印那長白鬼母之陣。

河裡的貓,井裡的魚,街角的鼠籠等等……一系列看似無用實則關鍵的東西此時彙集在了一起,原來,他在那個時候便已經為這陣法在做準備了,行笑用了四天的時間,在整個北國諸多物件上留下了這個陣法所需的「符號」。

支撐這個陣的「形」要需要多少因素?房屋,水井,貓鼠生靈……這是包涵了萬物之氣的完美陣法!!

而更讓世生感到驚訝的是,行笑發動這陣法所用的居然不是自己的「氣」,而是這「萬物」的力量!

這種力量和世上另一種絕學「靈子術」有些相似,靈子術是以念力放大自身的氣場,而行笑的這種力量,則是以某種手段來操縱「萬物之氣」。

不,不應該說成「操縱」,正如行笑所言,他是在「感恩」,如果因果是天道的法則,那行笑對萬物感恩,萬物自然也會對其報答,就像撫摸輕輕撫摸一隻小狗,而小狗也會溫柔的舔你的手背一樣。

「原來你一直都在準備!!」世生冷汗直流的說道:「你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局面了!那你救那些貓鼠,難道也是……」

見世生一點就通,行笑也對他報以一副讚許的眼神,而聽到了世生這話之後,只見行笑輕輕的笑了笑,同時說道:「你說呢?」

真是個讓人無法看穿的傢伙,那一刻世生心臟狂跳不止,他本以為已經看透了自己這位「怯懦」的父親,可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在行笑的面前,自己真的就是個小毛孩兒。

也難怪傲視天下的秦沉浮會對行笑如此敬佩,因為他的身上,確實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當一個人覺得自己可以看清自己父輩的時候,而他的父輩其實才剛剛準備原諒他的無知。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世生真的迷茫了。難道他救那些貓鼠就是為了布陣的準備?不,不對,萬物有靈而公平,如果行笑當時是有所圖的話,那他所說的那些「生靈」又怎能借力量給他?況且河水質中如何留下陣法標記?

世生當真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不可否認的是,行笑的形象此時在他的心裡正一點點的出現了變化,他覺得,這個父親真的不只是「怯懦愚善」那麼簡單。

而就在這時,身前的那些官兵們因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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