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秋分 斗米驚變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盜天書 留法後人

「咦,酒鬼你回來了,結果怎麼樣?」

下午的時候,倒是多雲的天氣,高山上的斗米觀看上去距離天空很近,頭頂的雲彩很低,午後的陽光自那雲彩的縫隙中射出,景象壯麗。

木屋門口,世生只見那劉伯倫鼻青臉腫的走了回來,於是便問他:「打的怎麼樣?」

「你看我這德性還能打得怎麼樣?」劉伯倫一邊喝酒一邊揉了揉肉自己紅腫的左臉,然後說道:「圖南師兄簡直就是個怪物,真想不到他沒有進那破石頭居然還這麼強,哎呦我的俊臉……」

「老娘去給你報仇!」一旁的白驢娘子沒好氣兒的說道:「瞧把我們家伯倫給揍的,看老娘不吐他一臉。」

「趕緊打住。」劉伯倫喝了口酒然後連忙制止了要去找陳圖南「報仇」的白驢,要說他們本來就是求圖南師兄指點武藝,如今挨了揍也是心甘情願的,人家本是好意,自己又哪能去報復?

只見他攔住了白驢然後說道:「心領了,不過你個妖怪還是少去找那大師兄為妙。也就我這師兄不愛吃混,要不然估計他真敢拿你包包子了。」

「怎麼著?」之間白驢倆眼一瞪,然後叫道:「我怕他個屁,老娘行得正坐得端,不管走到哪他都得高看我一眼……不過哎?你還真別說,我瞧你鼻青臉腫的樣子也挺好看的,好像有一種殘缺美。」

「殘你個驢尾巴根兒。」劉伯倫苦笑了一下,而他同白驢的鬥嘴乃是每天的必修課,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從劉伯倫的語氣來看,方才他同陳圖南動手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之間他又溜了口酒,之後才對著世生說道:「不過圖南師兄的本事確實深不可測,估計都已經有上一輩那些師叔師伯們的修為了吧,斗米觀里除了咱們幾個,確實沒人能在他手底下走上二十回合。」

其實應該有的,世生心中想著,這酒鬼說的沒錯,因為昨日里同圖南師兄比武,雖然看上去是平局,但是他自己明白當時自己已經輸了,而且圖南師兄似乎也沒用盡全力似的,由此可見他確實是這一代江湖中最厲害的角色。

而他的厲害之處,在於他是正統的強者,因為他身上並未有什麼離奇的仙緣,也不是受了天啟之人,僅憑著一把黑石劍和看了三個時辰的《化生金丹經》就能有如此造詣,可見其天賦該有多高?

不過要說斗米觀中除了上一輩的師叔師伯們,能贏陳圖南的人確還是有的,世生想起了那個神秘的鴨頭道人,話說自從幾年之前受過他的開導之後就一直沒再見到他。現在的世生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愣頭青少年,閱歷逐漸增加之後,他已經會換種角度去觀察每一件事情,要說那個鴨子老道確實夠神秘的,他就住在這斗米觀中,但斗米觀里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到底是誰呢?是遊歷天下的神仙還是這斗米觀中的前輩高人?

這真是個迷團,然而就在世生愣神的時候,只見那劉伯倫開口說道:「好了我知道我自己挺無聊的,咱們還是別想了,說點正事吧,我剛才同圖南師兄動手的時候又悟出了一招新玩意兒,只要通過屏住呼吸就能夠隱去身形,這遁術倒是挺有意思的,寒山把那羊皮紙拿出來記上吧。」

之前曾經提到過,由於行雲掌門要仨人準備日後成仙所需要的傳承後世的東西,不過三人對此沒太大興趣,為了應付掌門的委託,這才隨便找了一張羊皮紙,在上面記錄了一些近日來所悟到的符咒,奇門以及卜算之術。

說話間,只見劉伯倫用腳踢了踢還趴在地上躺屍的李寒山,李寒山當時睡得正香,受了劉伯倫一腳之後登時跳了起來,只見他口水都來不及擦便慌忙說道:「哪兒呢?長翅膀的豬在哪兒呢?」

天,這李寒山怕是睡蒙了,都說起夢話了,於是劉伯倫又好氣又好笑的對著他又重複了一遍,而李寒山這才有些回過神來,只見他點了點頭,於是便轉身搖搖晃晃的回了屋,可過了好一會,只聽屋中傳出了他迷迷糊糊的聲音:「哎?真是納悶兒了,羊皮呢?世生小白,你倆瞧見那塊羊皮了么?」

平日里都是小白幫他們收拾屋子,只見小白開口說道:「寒山大哥,不是你自己將他放到床底下的箱子里了么,我知道那東西挺重要所以一直都沒碰。」

而李寒山鬧著腦袋走了出來,一邊擺手一邊說道:「我知道啊,但確實是沒了,這能上哪兒去呢?這能上哪兒去呢?」

說罷,滿頭呆毛的他揉了揉眼屎,然後愣愣的望著幾人,似乎還在回憶自己究竟將那玩意放在哪了。

「別跟這給我們相面了,是不是又睡糊塗了寒山?」只見劉伯倫對著他有些無語的說道:「竟做一些騎驢找驢的事情,你這麼能掐會算,掐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啊對。」李寒山清醒了過來,只見他進屋拿出了個鐵算盤走了出來,然後席地而坐,一邊掐指一邊撥弄算盤開始動用這新的「天啟之力」。

眾人見他表情嚴肅,漸漸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過了一陣之後,李寒山忽然倆眼一瞪,然後下意識的一拍算盤驚道:「糟了,那羊皮紙被馮阿弟這個臭小子給偷走了!」

什麼?三人聽到這話後心中同是一驚,他們心裡想到這小子偷這羊皮幹什麼?

要問那馮阿弟偷這羊皮的用處,自然是覬覦這張羊皮上所記錄的仙法內容了,之前咱們也講過馮阿弟這個人,這小子年紀輕輕卻左右逢源,平日里對眾人點頭哈腰直拍馬屁,但是城府卻極深,他本是東方某小國的一個小太監,因為天資聰慧,所以對當朝祭祀奉承拍馬,學了一些占星的秘術,後來那小國被其他國家消滅,這馮阿弟趁亂逃出了宮去,他深知想在這亂世安身立命,就必須要找到一個更好的勢力當靠山,而視為當時全天下最靠譜的勢力是哪一個?

沒錯,就是斗米觀,於是馮阿弟便憑藉著自己所學的一點異術,外加上外形討喜且會察言觀色,三年之前竟被他混入了斗米管,之後更是成為了正式弟子。

在後來,由於他為人機靈辦事勤快,很招那些道士們的喜歡,可是馮阿弟這種人註定不願意一輩子被別人踩在腳下,他在上山之後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揚眉吐氣的機會。可是斗米管的道法武學都太過深奧,如果想要精通沒個十年二十年根本無法做到,他等不了那麼久。

就在他心中越來越沉不住氣的時候,在命運的安排下,他被派到了世生三人的身旁做起了傳話人,而馮阿弟在爭取到這個機會的時候心中狂喜,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要知道這遊手好閒的三個人可是觀中的風雲人物,而且還得到了兩件絕世的法寶,能在他們的身邊,無疑對自己大有好處,只要和他們的關係相處的好了的話,到時他們隨便傳自己兩手仙法都能讓他受益無窮。

但是,他似乎還是把這件事情看得太簡單了,等他當真接觸這三個人的時候心裏面登時涼了半截,要知道三人的性格說好聽點是一個比一個隨性,說難聽點就是一個比一個懶,終日只會喝酒吹牛的劉伯倫,還有一天到晚都見不著幾面一見面就要吃飯的世生,除了這倆人之外,那李寒山更是只會沒日沒夜的睡覺!這都什麼人啊?馮阿弟心中想到:他們的這種狀態讓他根本就沒機會同他們進一步的加深感情,更別提張嘴求他們教自己仙術了。

而且就在幾日之前他一個馬屁沒拍好反而惹來了劉伯倫和世生的喝罵,一想到日後可能永無出頭之日,所以這讓他更加的絕望,那一夜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思前想後之間,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對啊,既然不能管他們求來仙術,那為何我不能直接把那玩意偷過來呢?

要知道那三個混蛋平時都不把那羊皮紙當一回事,有興趣就往上面寫一些法術,之後就往床下的箱子里一丟,連鎖都不鎖,這麼好的機會,為何自己不去把握?

嘿嘿,只要修鍊了那些仙術之後,自己一定可以從此一躍成為世間頂級的獵妖人,之後隨便到哪個國家都會被列為上賓,未加上小爺我的頭腦,到時候拿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對,就這麼定了!

馮阿弟當時心裡越想越激動,於是乎便開始計畫如何盜取那羊皮紙,最後終於被他抓住機會,趁著幾人不注意的時候,拿了羊皮紙叛逃斗米管摸下了山去。

而在聽那李寒山算出此事之後,只見劉伯倫猛地一拍大腿說道:「娘的,日防夜防家賊沒防,我說這兩天怎麼沒見到那個小子呢,感情這個小賊偷了咱的羊皮扯呼了啊!寒山,他跑到哪去了,看我逮住他不扒了他的皮!」

說話間他起身牽驢就要追,而李寒山卻搖頭說道:「只知道他往北邊去了,不過這小子頭腦挺管用,既然敢下手盜寶便早有準備,看來是偷了咱羊皮的同時也偷了別的師兄弟腰牌,借著下山送請帖的理由溜了。」

「那咱也得追啊。」只見劉伯倫氣呼呼的說道:「真沒想到旁邊一直都養這個賊,雖然我沒把最厲害的法術寫在上面,但難保他會用你倆寫的厲害法術去作惡,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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