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帶甲三十萬,鏖戰大河東 第六十七章 三英戰呂布

「騎紅馬就是呂奉先?果然英武!」

「大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看樣子,鵬舉兄弟有些招架不住了,咱們還快點上去幫忙吧。」

「先不急,前次雲長不是說,王將軍的武藝很特別,每每在絕境之中,覓得良機,擊敗對手的同時,還能在武藝上有所突破么?他既然沒有開口求援,我兄弟也不好多事吧?壞了王將軍領悟武藝的機緣事小,污了他神勇無雙的名聲事大啊!」

「誒,大哥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可是……」

「沒什麼可是,翼德,你且率兵將馬車護住,車內的幾位都是萬金之軀,且不可稍有損傷,記得客氣一點。」

「好吧,俺聽大哥的。」看看激戰中的王羽,又看看自家兄長,張飛最終還是被說服了。但走了幾步,他又是一回頭,「可是大哥,鵬舉他真的快……」

「翼德,你真么如此沒有分寸?」

劉備打斷了張飛,皺著眉頭責備道:「翼德,你不要怪大哥啰嗦,王將軍乃是郡守公子,與伯珪兄長兄弟相稱,你我兄弟雖然也心懷報國之志,但身份地位畢竟不同,須不可胡亂稱呼,徒惹人笑不說,還容易招惹禍端,知道了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這裡有雲長在,若真有兇險,為兄與雲長自然不會坐視,你且去,且去。」

「嗯。」張飛摸摸後腦勺,嘿嘿笑著走了。

雖然還有點不甘心,但他一向最敬重大哥,尤其害怕對方皺著眉頭說話。每次都理屈詞窮的感覺很糟糕,久而久之,他一見劉備皺眉頭,立刻就會躲得遠遠的。

張飛和劉備對話的時候,關羽一直沉吟不語,直到張飛走遠,他才沉聲問道:「大哥,你覺得某應該什麼時候出手?」

「什麼時候?」劉備一愣神。

關羽神情凝重的說道:「大哥你不是說,兇險之時,方才出手相助嗎?以某觀之,鵬舉氣力已竭,現在只是在勉強支撐了,隨時都有可能敗亡。」

「有這麼嚴重?」劉備狐疑的看著戰況,以他看來,雙方正戰得難分高下。

兩人的兵器不停的撞擊著,發出陣陣巨響,如雨點般密集,如有一群壯漢圍著一口巨鍾在猛敲似的。

馬嘶聲亦不絕於耳,那兩匹神駒似乎都被主人的戰意影響到了,不但瘋狂的互飈速度,而且每次距離相對接近的時候,它們還會互相攻擊!

用牙齒咬,用身體撞,每次戰馬的互攻,也會影響馬上的騎士,引起一陣更激烈的交手。在那時,互相碰撞的就不僅僅是兵器了,拳對轟,腳對踹,不時還會有拳腳打在皮甲上悶響,以及雙方的悶哼聲。

劉備練過武藝,也親自上陣廝殺過,但如此激烈的對戰,他也是生平僅見。以他看來,這場戰鬥王羽雖然落在下風,烏騅也比赤兔稍遜了一籌,但遠遠還沒到勝負分明的時候。

他之所以攔住張飛,就是存了借刀殺人的心思。

劉備表面謙和,實則內心常以光武帝自詡,自中平元年起兵開始,他也不是沒撈到過官職。一縣之令對於朝廷大員說或許微不足道,但那也是一縣之長,轄下有幾千口人的。

他為什麼屢次棄官,而不是慢慢往上爬?就是因為他等不及!

劉備的目標太過宏大,宏大到他都不敢向兩位義弟明言,只能假以大義之名;同樣也是因為宏大,所以他必須得抓緊一切機會,珍惜哪怕一個時辰的時間。

對他來說,王羽跟他是同類人,已經足夠引起他的忌憚了,偏偏王羽又跑來拉攏公孫瓚,這叫劉備如何容忍?

王羽給他的感覺太糟糕了,風頭出盡,好處占絕,偏偏公孫瓚等人還只念著他的好。劉備有一種預感,有王羽在,自己借公孫瓚的勢頭崛起的大計會徹底落空。

公孫瓚很豪爽大方不假,但他手裡的資源也是有限的,一旦和王羽建立了同盟,再打通可以聯繫往來的通道,幽州的資源勢必為王羽所用,自己可能連邊都沾不上。

想殺王羽,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關羽不答反問道:「大哥還記得在路上抓到的那個逃兵嗎?」

「怎麼說?」

「以那個逃兵所說,鵬舉和呂奉先接戰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如此激烈的戰鬥,就算是某易地而處,氣力怕是也消耗了大半,他一個弱冠少年,能支撐多久?以某觀之,若非他奇招迭出,未必能支撐到現在。」

關羽眯著丹鳳眼,借著夕陽的餘暉,一邊凝神觀察,一邊解釋道:「呂奉先的攻勢雖猛,但卻一直留有餘力,眼神也不離鵬舉的左臂,以某想來,想必鵬舉一直用暗器擾敵,使得對方有所顧忌。可是從某等到場以來,鵬舉一枚暗器都沒用過,恐怕他不是無心,而是……」

「可是……」見關羽已經蓄勢待發,劉備急了,忽悠張飛那個直腸子很容易,想說服關羽,就沒那麼簡單了,如果話說的太直白,很容易動搖兄弟感情的。

說服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劉備對兩位義弟,還是能做到這一點的:「王將軍少年成名,也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若他不肯求援,是為了保全名聲,二弟你貿然……是不是有些不妥?不如還是再觀望一下罷。」

關羽右手提刀,左手拂髯,沉吟不語,顯然很是遲疑。

就在這時,西面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夕陽昏暗的光暈中,映出了一片影影綽綽的身影,晃動著,並急速靠近著!

「不好!」關羽見狀,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也不顧劉備的呼喊,一提馬韁,飛也般的衝進了戰團,吼聲如雷:「鵬舉稍歇,讓關某來會會天下聞名的呂奉先!」

劉備一把沒拉住,也只能無語嘆息了。

關羽的心氣也不低,他本來也不屑於和王羽一起夾擊呂布,車輪戰雖然也不算多公平,但事急從權,他再顧不得許多。

其實,關羽觀察了這麼久,也在評估敵人的武藝,他認為呂布的武藝高出他一籌,車輪戰也不為過。所以,他那喝的那一聲中,對呂布也是甚為推崇。

不比已經徹底陷入苦戰,無暇旁顧的王羽,呂布早就注意到劉備等人的動靜了。

戰到此時,他已經明白了,王羽韌性驚人,只要對方下決心要死守,那他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拿下對手,某種意義上,他對王羽的興趣沒那麼大了,隨時做好了被對方大舉圍攻,並撤退的準備。

「來的好!」見對方只來了一個人,看架勢也是一員猛將,他長笑一聲,棄了王羽,調轉馬頭迎了上去。

王羽也不糾纏,關羽說的沒錯,他確實已經快虛脫了。呂布太強了,遠非如今的他所能匹敵的,拖延時間到了現在,已經殊為不易了。

他不打算和關羽一起夾擊呂布。

一是關羽有言在先,他是來替換的,不是來聯手的;二來,有赤兔在,只要呂布想走,就誰也留不住他。貿然上前夾擊,反倒有可能激得呂布暴走。

他無心再戰,但烏騅卻意猶未盡,下意識的就要追趕赤兔。被王羽拉住韁繩後,它像是發泄似的,前蹄在地上連刨幾下,然後轉過頭,向王羽連叫數聲,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表達不滿。

「你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吧?被人壓了一頭,是不是很不爽?」王羽將槊掛回原處,一手撫著馬鬃,一手輕拍著烏騅的脖頸,觸手處,一片濕涼,更多的是汗,但亦有血跡。

再凶的馬,也不可能跟狼一樣,赤兔和烏騅之間的撕咬不至於重傷彼此,但總是會咬破皮肉的,血跡因此而來。

「咴!」烏騅像是聽懂了一樣,用一聲長嘶回應了主人。

它可是馬中之王,即便幼小之時,在良駒如雲的烏桓王那裡,也沒有那個同類蓋過它的風頭,欺負過它。可是今天,遇見了赤兔,它終究還是弱了一籌,神駒通靈,自是咽不下這口氣。

「沒關係……」王羽安撫著愛馬,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他們都在盛年,咱們還年輕,現在輸了不要緊,將來練好了本事,再重新打過,把場子找回來卻也不遲。相信我,總有這麼一天的!」

烏騅安靜了下來,似乎是聽懂了王羽的意思,又像是發覺了對手的超凡。

久戰之後的呂布,威勢依然無可匹敵,只是交手了十數招,就把關羽死死壓在了下風。

這結果不算太奇怪,王羽跟雙方都交過手。

關羽的暗勁很特殊,他極擅蓄勢,步戰時還差些,騎戰的時候特別明顯,如果衝刺的距離足夠長,讓關羽蓄滿了勢,他能將衝刺的力道,盡數在數刀內爆發出來。

面對這樣的對手,就算是呂布這樣的牛人,一樣要心驚肉跳一番。

其實在兩人剛交手的時候,關羽一度佔到了上風,不過,衝刺帶來的強勢期一過,呂布就扳回了局面,並且很快就依仗赤兔的機動力,反過來壓倒了關羽。

關羽的武藝雖不及呂布,但差距也不至於這麼明顯,問題出在他的馬上了。

關羽的馬也是匹好馬,跟公孫瓚混的人,怎麼可能缺馬?不過,再好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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