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番外:終曲

趙天霖很直接的看著她,目光那樣火辣熱情,「當然是為了你咯,我那麼喜歡你,你卻用剪刀傷我,還把我推進冷水塘里,我好傷心啊。」

「我,我傷你是因為你非禮我!」沈自秋想到當日的情形,語氣不由急迫起來,如果讓別人聽見了,那可不得了。

「我那不是非禮,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親你的呀,再說我哪知道你都陪我睡了一夜了,居然還不願意我親你,我真不懂,這倒底是為什麼呢?」趙天霖明知道實情,卻故意混淆視非,偷換字眼和概念。

沈自秋畢竟見過的男子有限,以往那些男子見到她大多是羞澀的,或是高傲不可一世的,或是卑微的,或是關愛的。哪裡見過像趙天霖這樣厚臉皮的人,一時竟是無語接話。

沈自秋臉漲的通紅,下手也漸漸重了起來,於是趙天霖誇張的慘叫起來,正好被前來探視的莫揚看見了,然後沈自秋自然再次被莫大管家給批了。

莫揚甚至威脅沈自秋,如果再不聽話,就不管她了,他也不幹了,窯廠就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沈自秋這才老實了,又說了一番好話,才把莫揚鬨笑了,語重心長的說道,「四小姐,以前舅老爺在,替你擋著一片天,你可以像孩子一樣玩鬧,但是現在你長大了,你不是孩子了,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呀,沈氏對你恨之入骨,你指望她為你綢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她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沈自秋哪裡不了解自己的情況,只是,只是那個傢伙真的很可惡。

「是,莫叔,我知道了,我會學著慢慢長大的。」

要說沈自秋也是個倒霉孩子,從一生下來到八歲,都被沈雲亭視若珍寶的護著。幾乎養的不食人間煙火,然後在沈雲亭離開後,沈氏花了兩年時間把她調教的早熟懂事了,青雨又來了。

五年的寵溺關愛讓她再度恢複了最初懵懂無知天真的本性,現在青雨又走了,她不知道她的性格在經歷了這麼多次的扭轉後,會變成什麼樣?

倒底怎樣的性格才算能容於這世界,才算正確合理的?

雖然沈自秋受到高壓政策才去照顧趙天霖的,但是卻每每都捉弄他,不是把菜炒的太咸,就是把飯給煮生了,然後還理直氣壯的說,你覺得我不好,你把我換掉呀。

至於之前趙天霖說自己是什麼王爺,沈自秋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開玩笑,王爺會無家可歸,王爺會賴在小小窯廠里騙吃騙喝?打死她也不信,世上還有這樣願意過苦日子的王爺。

不過她偷偷想著,這個趙天霖還挺有耐心的,而且每每被他捉弄了,非但不數落他,還會認真的教她做瓷器的技術。

只是在捏胚方面,她早就被舅舅點評過有天份,是以這部分是她最喜歡,也是最引以為傲的,看著一堆毫無生命的泥胚在自己的手中變化出千萬種模樣,就像創造了一個新的生命。

誰料趙天霖在看過她的作品後,居然批的體無完膚,一無是處!

「你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捏一個給我看看,說什麼傳神不傳神的話,我才不信。難道你的手有魔力不成,可以把死的東西變成活的?」

趙天霖此刻卻沒有嬉笑,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誰說它是死的,每一樣東西都有自己的靈魂,瓷器也是一樣,如果你用這樣散漫的態度對待它,它自然不願意展現出自己靈魂一面給你看。你首先態度就不端正了。」

他罰她不停的練習,有時候坐一整天,練到雙臂發酸,他還說如果受不了,大可以求饒,只要主動送上香吻一枚,就可以讓她過關。

她呸,想得美,她骨子裡那份野性再度被激發出來,練就練,苦就苦,誰怕誰?

趙天霖站在制胚房門口,靜靜看著那個少女的背影,她此刻穿著粗糙的匠人服飾,烏鴉鴉的頭髮如墨染一般,此刻只是簡單的被梳成麻花辯綁在頭上,少女的眼神十分專註,手也小心的捧著手下的泥胚,慢慢一點一點用心的刻畫出想要的模樣。

不知道何時起,他愛看她工作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暴跳如雷的樣子,微笑的樣子,做不出來時煩躁時的樣子,一個人自言自語咒罵他的樣子,東西過關時歡呼如孩子的樣子。

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模子一樣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里,而他原本的打算是追到手把她玩弄一次再拋棄報仇的想法,也一再改變。

他不肯承認自己是愛上了眼前這個美麗而純真的鄉村少女,他也試圖說服自己就此離開,因為他聞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這種名為愛情的東西,是他身為皇子最要不得的東西。

身為皇子,他以後註定會成為帝位的追逐者,或是成功,或是失敗,或是登上帝位,或是成為別人的墊腳石,不管是哪種,真愛都不適合他,因為這會成為他的弱點,讓別人抓住把柄,加快他失敗的腳步。

沈自秋總感覺有人在背後注視自己,因為女人天生的直覺,讓她有種毛骨悚然怪怪的感覺,於是她假裝制胚,卻猛然回過頭去,卻正好與趙天霖的目光撞到一起,趙天霖這個厚臉皮的傢伙臉居然紅了,然後快速的往外走去,轉眼就不見了。

「奇怪的人,不理他,我一定要做出讓他誇讚的作品,哼,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的。」沈自秋再度專心低頭去制胚,做了一個又一個,雖然在外人看來已經很好了,但是她仍然搖頭,和上次趙天霖製作的那個來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趙天霖走到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冷咧的空氣,心情這才平復下來。剛才那小丫頭突然回過頭的模樣,恍若森林中的精靈,竟是讓他瞬間有種心跳如雷鼓的感覺。

不行,他一定是禁慾太久,所以才會對這樣一個干扁的小丫頭想入非非,一定是這樣的。

京里已經來信了,現在正值動蕩時期,他不能離開太久,否則他的那些兄弟們肯定會把他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他暗自決定,等回京之後,立即找最美的女人來陪自己,因為他確定自己對沈自秋只有慾望,沒有感情。

他急步轉身,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腳步有多麼的凌亂,多麼的匆忙,他跑去和莫揚說,家中傳來急信。必須立即回家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莫揚不斷挽留,他心裡可不認為趙天霖的借口,他覺得一定是有別家窯廠知道了趙天霖的所在,想要挖牆角呢,所以他開出許多優厚的條件,就是希望趙天霖能夠留下來。

只是趙天霖一口咬定家中有事,一定要離開。

莫揚嘆了口氣,退而求其次,說四小姐已經快要出師了,能否再將最後幾階段的技術教給她再走?

他哪裡知道趙天霖根本是想躲沈自秋,才提出要走的,趙天霖猶豫了許久,腦海里滿是沈自秋時而溫柔,時而潑辣,時而聰慧,時而靈動的模樣,那話彷彿不經大腦就直接溜了出來,他說好。他居然說好。

老天爺,他一定是瘋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不辭而別的時候,沈自秋像風一樣跑了進來,拉著他的手就往外拖,「我做出來了,我終於做出來了,你快跟我去看。」

他身不由已的被拉了過去,看見沈自秋捏的胚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沈自秋這次捏的不再是花瓶之類的,而是人偶,這人偶分明就是他們初遇時的樣子。

他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否她也與自己一樣,對彼此的印象深刻到了骨子裡面,不需要多加摹擬就能輕易的製作出來呢?

雖然他心裡大受震動,沈自秋的確是他見過最有天份的人,他當時只不過是稍加點撥了幾句,她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真的不容易,要知道有些專門經手捏胚的師傅終其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

沈自秋蹲在地上,得意洋洋的將小泥人一字排開,原來還不止一個,初遇時微笑款款的他,帶著痞痞壞笑的他,生氣暴跳如雷時的他,專註神情做胚的他,站在書桌前提筆認真畫畫的他。

「怎麼樣怎麼樣,很像你吧,你看你看,你生氣時就是這樣的,只差沒鬍子了,要不然鬍子一定會翹起來的,哈哈。」沈自秋一邊點評一邊還比對著趙天霖,然後又一個人傻笑起來。

看著她那副嬌俏的模樣,趙天霖心動不已,突然俯下身去,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沈自秋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趙天霖開始時痞里痞氣的說,都是為了她才來這裡的,但是從頭到尾也只是語言調笑,從未動手動腳,就連教她做瓷時也是很本份的,今天卻突然親了她。

趙天霖也被自己的下意識動作給嚇一跳,他迅速站直身體,乾咳一聲開始給那些小泥人挑毛病,一會又這裡不好啦,那裡不好啦,果然把沈自秋的注意力給轉移掉了。

沈自秋柳眉倒豎,嘴裡咕噥著,「你這根本就是吹毛求疵,有本事你也捏個來瞧瞧?」

趙天霖故意說道,「看來為師還是太放鬆你了,現在為師要盯著你,你快做,我來看看,你肯定是偷懶了,所以才會做出這些慘不忍睹的東西來。以後出去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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