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花妞坐轎

沈自秋連忙扶著轎輦的撐桿就要下來。「妞妞乖,別鬧了,來,娘這頂轎輦讓給你坐。」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呢,就又要暈倒的樣子,沈老夫人咬了咬牙齒,朝著白茶使了個眼色,白茶忍氣吞聲的上前道,「四小姐,你這身子太虛弱了,就別亂動了,這樣吧,這頂轎輦就讓小小姐坐吧,我一會兒扶著老太太慢慢往山下走,剛才我已經吩咐人再去抬兩台轎輦來。」

「母親,這如何使得,您還是別讓了,她不過是個孩子,我來好好說說她。」沈自秋裝做強自撐著的模樣,沒說幾句話,便要喘幾句。

其實她的身體早就被靈泉水滋養的不知道有多健康,就算是現在從山上到山下來回跑三圈都沒問題,讓她裝林妹妹樣兒,還真有些困難。

不過,她自然是明白女兒的良苦用心的,如果她表現得很健康,老太太這麼精明,肯定會懷疑的,到時候影響了玉兒的計畫就不好了。

退一步說,看見沈老夫人吃癟,好像她心裡也蠻舒服的。

沈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天色,她現在爭分奪秒的,哪裡有時間跟她好好說,當下便揮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秋兒,你連娘的話都不聽了嗎?花妞是娘最心疼的外孫女,不過是一頂轎輦而已,就讓她坐吧,正好最近一陣子,老覺得肚子有些脹,大夫也吩咐我要多走動走動,反正白茶已經讓人去抬空轎輦了,你就別操心了。」

聽老太太都這樣說了,沈自秋當然也就不再多嘴了,母女倆個人坐上了夥計們抬的轎輦,舒服的往山下趕路,而其它僕婦扶著大夫人和老太太,踮著小腳,在後面跟著。

沈襲玉笑翻在轎輦裡面,故意大聲對著後面嚷嚷道,「哇。娘、娘,花妞也坐轎子啦,原來坐轎子這麼舒服呀,好舒服噢!」

小金早就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爬到轎輦頂層布裡面去了,這時候也模仿起沈襲玉的聲音,把那句話傳了出去。

「哇,娘、娘,花妞也坐轎子啦,原來坐轎子這麼舒服呀,好舒服噢!」

先不說老太太和大夫人了,就算是白茶也有些鬱悶了,平時在沈家,她也算二號人物了出門皆是轎子,什麼時候自己走過多少路呀,尤其還是在這石路難行的山路上。

白茶說是扶著老太太,其實是互相攙扶吧,一主一仆,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幾次差點歪到腳。

古代女子都要纏腳的,講究三寸金蓮的美,那小腳走在平地上,尚覺得不穩,何況是這山路,而且她們穿的那錦繡料子的鞋子底,也十分的薄和柔軟,被下面的尖棱山石一刺,就感覺腳底是鑽心的疼哪。

「啊,小姐,你當心!」白茶沒防到,一個踏錯踩到一團空草上面,差點跌下去,嚇的心驚膽顫的。頭上也滿是汗水了,胸口悶著一口濁氣,吐不出來在那裡呢,就聽見前面傳來那歡快的聲音,越發覺得火大起來。

沈老夫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陰沉的可怕,連白茶都忍不住了,何況是她。

原本還自持著身份,但是看著轎子稍有些遠去了,她這才顯露出來,站定原處,一邊歇息一邊氣的胸口直喘,抬手就一耳光抽在了白茶的臉上。

「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姐千萬彆氣壞了自個身子。」白茶雖然就被甩得眼冒金星,眼淚直冒,臉上腫起一個大紅印子,但死忠的她卻是立即就跪了下去,膝蓋接觸到石稜子,痛的眼淚立即掉下來了。

大夫人在後面看見這一幕,嚇的頭一縮,幸虧剛才白茶急著搶功勞,非要上前去扶老太太,而她的腳正好扭了下,跟在後面,要不然現在被當成出氣筒的就是自己了。

「賤人!竟敢跟我談條件,還敢做那樣子給我看,就跟那狐狸精是一樣的!都是賤種!」沈老夫人氣的渾身直哆索,臉也變得青紫一片,白茶退到一旁,捂著紅腫的臉,眼淚汪汪的勸道,「小姐,您彆氣壞了身子,這兩個賤人不值得您生氣,等回頭利用完了,您再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下什麼是規矩?」

沈老夫人咬著牙點點頭,眼光鎖在前面轎夫的身上,「你說的沒錯,現在我們還需要利用她,先把這筆帳記下來,等到我們富貴花坊振興了,到時候她沒有利用價值了,看我怎麼收拾這個賤人!」

鞭笞、辣椒水,爬釘板,白茶的腦海里腦補出許多場景來,都是沈老夫人惡毒的拿著刑罰工具,正在懲罰沈自秋和那個傻妞的場景。

沈老夫人和白茶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及旁人的意思,反正大夫人估計經此一事,也會將沈自秋恨之入骨,而其它的僕婦就算知道,誰敢亂說,不想要小命了。

趨吉避凶是人之本性,但是她並沒有留意到,旁邊一叢草葉上面卻是停留了一隻蜜蜂,按常理來說,蜜蜂應該停在花朵上面,但是他們此刻內心一片憤怒,誰會想得到這反常理的事情。

這些幾步一隔,冒出來,或是在空中飛舞,或是停在草叢中的蜜蜂,自然都是小白的手下,也是沈襲玉的耳朵,在沈老夫人這些話說完不過片刻功夫,沈襲玉就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她坐在轎輦上面冷笑,心想:想算計我娘。儘管放馬過來,本小姐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原本還不想玩得太嗨,但是現在她卻改變主意了,一到了沈家,她絕對要送他們一份大禮。

沈襲玉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摸了摸下頜,嘿嘿笑起來,那笑聲讓小金忍不住打了個哆索,主人又想使什麼壞招?

呃,不對,主人這是主持正義。小金果斷是無下限無節操的,唯主人命是從,確切的來說,唯靈泉水是從呀。

「我看她們幾個一定是走山路太無聊了,居然還有閑心設計別人。小金你帶人過去,給本小姐好好招待她們三個,讓她們的路程變得精彩有趣一點吧!」沈襲玉朝著袖管里的小金打了個招呼。

「是,主人說的是,小金這就去。」小金髮出鑽山鼠獨有的聲音密令,立即有許多經過靈泉水變異改善過體質的鑽山鼠,從草叢裡鑽出出來,挨個一排排等候指令。

主僕幾個人休息了一會,不得不繼續趕路,沒時間等的老夫人傷不起呀。

沈老夫人在白茶的攙扶下,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一邊瞞怨白茶辦事不力,怎麼轎輦到現在還不來。

她哪裡知道,那些抬轎輦的夥計,現在早就被黑姐兒嚇的三魂去掉兩魄,扔下轎輦,就哇呀呀逃躥了。

估計就算等到天黑,也不可能有空轎輦來了。

那隻力大如牛的小老鼠,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手裡托著一塊與身體不符的,上面布滿青苔的鵝卵石,看準時機,沈老太君正要邁步,腳一抬起來,準確無誤的丟到了沈老夫人的腳底下。

「哎呀,媽呀!」沈老夫人只覺得腳下不穩,整個身體就往後倒去,白茶連忙來拉她,卻是兩個人一起撲倒在地上,那尖硬的石棱硌的屁股生疼。

大力鼠用小爪子捂著嘴偷笑了下,用小爪子握拳,耶,成功了!哧溜一下子它就鑽進草叢不進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白茶連忙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此刻早就頭髮都亂了,哆索著氣都喘不勻,「你還不快起來,想壓死我不成?」

「是。是都是奴婢的錯!」白茶手腳齊動,想要起來,卻不料手不小心,就按到了老夫人的胸口,差點把沒這老太婆壓斷氣。

這主僕倆在玩疊羅漢,跟在後面的大夫人一看,差點笑出聲來,但是想到老太太的威嚴,立即將笑容收了回去,裝做滿臉擔憂,關心的表情,急奔過來,也顧不上腳疼了。

「白茶,還不快母親起來,你這奴才是怎麼當的,怎麼辦事的?」大夫人早就看不習慣白茶了,只會拿著老夫人的雞毛當令箭,現在正好藉機羞侮一下她。

訓完了白茶,她便想彎下腰將老夫人扶起來,就感覺有人在後面推了她一把,她剛把老太太拉起半截子,竟再次趴了下去,將白茶和沈老太君壓了個正著。

大夫人幸好不是太胖,但是現在這三個人疊羅漢的姿勢也不好看呀,於是她怒喝自己的貼身丫頭道,「紫菊,你是死的,還不拉本夫人一把。」

紫菊剛才是嚇的呆了,她只覺得奇怪,怎麼大夫人明明去拉人的,結果自己也趴了上去,聽到大夫人罵她,她才醒悟過來,急忙點頭,就去扶她們家夫人,豈料她手還扶到大夫人身上呢,就感覺自己好像褲管那裡被一股大力氣拉扯住了,腳底一滑,竟是再次趴在了大夫的背上面,形成了四人層羅漢疊。

最下面的是沈老太太,她的胸口上趴著白茶,白茶的背上趴著大夫人,大夫人的背上面趴著紫菊。

沈自秋畢竟不是沈襲玉,對沈家人其實還是有點感情的,她看走了這大半天,怎麼後面的人還沒跟上來,當下便叫轎夫調轉頭去看看怎麼回事。

結果轎夫走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所有的人雖然面部表情一本正經,但是雙肩都不可自抑的在抖動,顯然是忍的極為辛苦。

沈老夫人真是氣的要吐血,這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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