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切善惡終歸塵 第18章 難纏的對手

龐克·埃里克森的首席助理是前中央情報局的東南亞特使羅傑·沃頓,這位中情局的著名情報頭子的親哥哥死於西貢的一家酒吧,當時是越戰後期,動手的人不知道,但從整個亞洲區最有能量的勢力組織,只有一個而已。

確切點講,當時在情報搜集能力以及反間諜方面,沒人能夠做到這樣一種程度。

約翰·克拉尼·沃頓死於點四五口徑的手槍,額頭一槍,心臟一槍,前胸一槍,每一槍都是致命的。當然,殺手動手的時候似乎還懷著怨恨,所以三槍確保這個傢伙必死無疑。

這是美聯邦當局自二戰之後,冷戰期間中,最大的情報損失。

第二大的情報損失就不多贅述,其中引爆的問題可以讓太平洋平靜三天。

約翰·沃頓的死對於羅傑·沃頓的刺激很大,這位在亞利桑那州州立大學法律學畢業,同時還是當時美國高校聯盟中的體育明星,卻轉而成為了中情局的一員,他當時只有十九歲,離捧超級碗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因為約翰·克拉尼·沃頓的死,羅傑·沃頓成為了反華反共的急先鋒,當然了,當年的九月三十號發生了什麼,他自己心知肚明,約翰·克拉尼·沃頓死在誰手上,也是咎由自取,冤有頭債有主,就這麼簡單。

唯一不爽的就在於,沒有足夠的能量可以來一場最刻骨銘心的報復。

羅傑·沃頓不是第一次看張賁,他對於這個敗類惡棍,整個流氓國家中最邪惡最不守規矩的人渣是有著嚴肅的調查。

結果不容樂觀。

「希爾,看到了?」

龐克手中捧著紅酒,藍色的眼瞳中有著不一樣的神采,看到那個宛若西伯利亞棕熊的亞洲男人踏上台階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一場挑戰。

不對稱的挑戰。

「看到了。」

希爾·洛克菲勒點點頭,他坐在米黃色的柔軟沙發中,閉目養神,空氣中跳動的是第九交響樂第四樂章,彷彿是全然不在乎這些一般,在五米開外的長桌前,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操作著什麼的羅傑·沃頓用陰鷙的目光盯著屏幕。

當然,畫面上的傢伙讓他非常的不爽。

幾年前在中國的最大工業城市中海,中情局亞洲站的精銳幾乎全軍覆沒,其中還有不少精英外圍成員可能投共,這多少是一種悲哀。

正如現實一樣,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挑戰。

明明比對方強壯數倍甚至是十數倍,可不得不在大問題上妥協,原因只有一個,在大殺器沒有被完全摧毀或者無效化之前,他們都是平起平坐的,如是而已。

所以,小手段可以不斷,但真正的大集團之間的熱戰,哪怕是冷戰末期,人們都在恐懼前蘇聯這個紅色帝國的龐大時候,也沒有爆發傳說中的鋼鐵洪流。

問題的根本就在於,誰也不敢抱著留下一個世界廢墟來一場世界大戰。

所以,如果硬要說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話,那麼冷戰的確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儘管它沒有通過機關槍、炸彈、魚類去殺死士兵。

「我賭十萬美元,樓下的那些黃種人會很難纏。」

龐克如是說道,他繼承與埃里克森家族的那種自傲,也有貴族式的傲慢,如果硬要說他們的起源,應該是普魯士時期的容克貴族,當然,他們的姓氏早就被拋棄,因為納粹以及其它的一些原因。

只有在偶爾提到的時候,才會略有為自己的血統自豪驕傲,但也僅此而已,畢竟這個世界的真實反映,在大多數時候,流淌的都是資本的血液,味道濃烈的能夠讓人迷醉在這場金燦燦的狂歡中。

如果掠奪不會引發反抗,反而就不好玩了。

當然,如果對手太強,自己明顯不是主角,那也非常的不好玩。

「拭目以待吧。」

沉默了一會兒的希爾·洛克菲爾說了話,他的妻子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也就是說,他娶了一個猶太女人,那麼,將來的事情就不好說了,很多時候,在美國或者歐洲或者俄羅斯,但凡扯上一點點猶太人之類的言語,基本上沒有什麼好結果。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會有人覺得猶太人大屠殺其實是一件好事兒,阿道夫·希特勒是殺人狂魔這一點沒錯兒,不過,他能夠攪動整個歐洲乃至引爆一場人類大災難,不得不承認他在洞悉人心方面有著獨到的手段。

猶太人……唔,就是這麼回事兒了。

……

樓下,帝國酒店的裝潢一如既往以極盡華麗為唯一標準,穿金戴銀一向顯得庸俗,當如果發揮這種庸俗到了極致,那就是高雅。

如果這種極致信手拈來,那就是高雅中的高雅,人們側目看去,金箔貼著燈花,那感覺就是一場盛宴中的小插曲,跳動著的心臟都可能會隨之安靜下來。

但門口的肅殺氣氛,確實是震懾著這些可憐蟲,讓人為之一振。

媒體人之間的疑惑不斷地傳達著各種奇怪的消息,沒人知道來者何人,唯有看到兩旁台階上的那些彪形大漢嚴正以待的陣勢,才隱隱猜測,難道說,這是哪個東方貴族的排場?

看上去有點兒那麼回事兒。

實際上,不外是一代任俠的氣場使然。

多少年來的規矩,也就是如此,放在一千九百年之前,天師府要拜祭上天,朝廷封賞犒勞,便是魏文帝東吳大帝還是說蜀漢昭烈帝,都要以這樣一個規矩來迎接。

張陵乃是張良的八代玄孫,這種種支系、分家、武家、本家的格局傳承下來,少說也有一千九百年,各路人馬自有自己的眼力看法。

行駛至今,也沒有什麼可以讓這些任俠之輩可以顧忌的,大爭之世,便是春秋歲月的時候,諸國並起,征戰頻繁,不也有墨家任俠么?

兼愛非攻……聽聽就算了,說到底,還是要靠手上的三尺長劍來說話,說到底,還是要看自己的拳頭硬不硬,就這麼簡單明了的事情。

只是世人總不能做事情都這麼赤裸裸來赤裸裸去,臉面上的問題最終還是要找個由頭來遮遮掩掩,於是乎出現張賁這樣肆無忌憚完全不把禮法放在眼裡的妖孽,他們的內心有多麼糾結可想而知了。

而那些糾結的人,不僅僅只有東方的,還有西方的。

巫行雲撐著傘,空氣中的冰涼讓人精神一振。

前頭下來的是南美諸家社團、公司、集團、組織、會所的大佬,其中不乏能夠數一數二的梟雄巨擘,也有敢打敢拼的雙花紅棍,甚至連曾經三合會中的白扇子師爺,這裡也能夠看到站班了六七個,穿著黑色長衫,手中握著琉球摺扇,上面要麼寫著虎虎生威要麼寫著龍騰虎躍,無非是要沾一個威猛的氣氛。

戴著老花鏡的老師爺們旁邊都有小廝打著傘,恭敬地站著,兩邊兒迎面是虎賁節堂中抽調出來漂洋過海的虎賁之士,這些敢戰士多有在叢林中廝殺而出的痕迹,更是有和世界第一大勢力作戰後的傲慢。

這就是士氣,或者說……這就是殺氣。

後頭則是各路人馬的頭面人物,有代表有老總也有所謂的特派專員之類,還有國內過來見識見識何謂會盟的重量級人物。

當看到原本應該在紙面媒體上來上一版的大人物統統收聲,那噤若寒蟬模樣絕非是擔驚受怕這麼簡單。

那種愛恨交織的眼神之中,充斥的恐怕是一種複雜的矛盾情愫。

張賁邁出了第一步台階,關山在後方完全站立著,隔著最多只有半個身位,巫行雲同樣如此,他打著傘的那隻手紋絲不動,能夠提著一把雙手大砍刀巋然不動的純爺們兒撐個傘自然是小意思。

如果有人注意到這個傢伙腰間佩戴的一把名刀,恐怕都會再度側目,其實,並非沒有人沒有注意到,幾家日本國際電視台第一時間將特寫鏡頭給了這把名刀。

名刀海座頭,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換了黑色的刀鞘,佩劍在身,當年的大唐第二高手李太白,恐怕也是這番姿態吧。

仗劍執刀,這是極為肅殺的規格氣勢。

巫行雲雖然只是打著傘,可無人不側目驚訝,或者說,都在思索著,這樣的一個梟雄級人物,竟然只能給人撐傘?這未免太說笑了吧。

而一旁的關山,朗目星眸,劍眉倒立,寬闊的下巴一展剛毅風采,東方式的純爺們兒作品,刀砍斧剁一般齊整的頭型,臉上的一絲不苟和嚴肅,就彷彿將一塊粗鋼扔到了冰冷的水中淬火,滋的一聲,都能夠在雨蒙蒙的天氣中看到雲霧一般。

氣氛越發地凝重起來,這不輸給英王婚禮大典的奇怪感覺,沖刷著人們的靈魂。

這些東方面孔,絲毫沒有柔柔弱弱的感覺,什麼禮儀之邦,什麼以和為貴,那些都是遮掩手段的說辭罷了,只是說的久了,於是連自己人都信以為真的,以為真的家裡頭的那些人都是愛好和平的典範,卻不知道,若是已知的可以利用的土地再多上那麼幾千萬畝,或許那個舞台就遠遠不止東亞這麼一個地方。

世界島,說的,就是我們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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