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97章 七層四千的意義

萊茵湖本來是個風景宜人的地方,但入了夏之後,這裡躁動的氣氛就越發地不安起來,不同於緬北緬中緬東緬西的安穩,緬南地區要承受太大的軍事壓力,比起臨時政府用緬元來支付軍餉,透支他們本就沒有任何意義的國家信用,緬北實打實的人民幣狂撒,確實顯得瀟洒。

大決戰的日子,快了。

便是吳登盛和梭溫,如今每天發脾氣的次數也多了起來,當年的政敵此時看起來也頗為可笑可憐,內耗什麼的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氣力。在壘固城重兵駐紮,雙方在東西兩線你來我往,又確切地說,應該是緬甸中央高速公路的爭奪,實際上卻是東西向防禦和進攻。

壘固城平均每天都要遭受三到五次炮擊,城內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萊茵湖四周也是沒有太多的人繼續停留,除了那些跑不動或者說產業頗多的,捨不得了,就留了下來。

可便是如此,每天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臨到東線來了一次所謂的師級單位反撲,誰曾想過政府軍也有今天的下場?

當年緬甸境內只是互相比爛,如今則是有人強勢殺出,自然是一騎絕塵,若不是一群爸爸在那裡照看著,吳登盛和梭溫,投降跑路的心思早就爆滿。

就算是現在,吳登盛也不是沒有轉移家人和財產出境,去了加拿大,或者澳洲,移民的話總算還是可以考慮的,至於走出去如何了,就是將來的事情。

勞動節快要到的時候,萊茵湖的一場炮火連天,沒有任何人料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猛,甚至,從急電中,吳登盛接到前線的戰報,竟然有人大喊:「來了幾百門炮,我們的炮團陣地全部滅了……」

這話自然是放屁,可奪冠火箭炮洗地,百餘門大炮一路轟過去,這種感覺,確實爽到家。

兩個炮團的四十來門炮,直接被打成了爛渣子,團部高官沒有人逃出生天,營級單位更加不用多說,整個萊茵湖邊上高地上的炮團陣地就是一片廢土。

打急了,全部都是明碼通電,最後是什麼情況都說了一乾二淨。

師級單位的所謂防禦性進攻,就是放屁,整個師被打成殘廢,山上下來的殘肢斷臂數不勝數,挺進肋骨城的馬克前線督戰的時候,第二混成旅周遭會是此地,萊茵湖上的五三二高地一路下來,屍體堆了七層,四千多具屍體,碼的整整齊齊,鮮血直接染紅了坡道。

山上焦黑的一片,到處都是臭味焦味,還有火藥味,坑坑窪窪的地方,隨處可見的指頭大小的彈片,還有彈坑和削平了高地,這地方已經殘了。

想要沿著壘固前沿陣地逃竄的另外兩個團也被包了餃子,甭說是反撲,就算是投降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

猛打猛衝不過是二十來分鐘,前後拿下五三二總共就只有十分鐘,炮火如此猛烈,實在是超過了政府軍的想像。

這等實力,薩爾溫江這邊,確實有了中國陸軍的水準,當然,硬要說在緬甸這塊兒拿中國陸軍做參考就有些好高騖遠夜郎自大,但不得不說的是,戰鬥意識、武器裝備還有行動力動員力上,緬南這邊,完全就是渣。

想要動員小資產階級和小市民去進行未必有多少利害關係的戰爭,多少有些強人所難。

但一戰打掉一個師,這等消息,如何封鎖也是封鎖不住的。

外媒多有參訪和廣布,內比都這裡顯然是亂了套,仰光那裡選擇出逃的資本家和權貴已經將機場包了個圓,不得不說,這一場殲滅戰,戰術上說是將壘固這個前沿陣地給打掉。從戰略上說,打通了東路進攻的通道,給大軍入緬南提供了橋頭堡。

而從士氣上說,真正地完全從精神上瓦解了整個臨時政府的戰爭動員能力,到了此時,吳登盛和梭溫是在所謂「議會」上得到的消息,同一時間勃固山脈也零星出現了戰鬥,讓吳登盛和梭溫連夜出逃內比都,安排了兩員所謂心腹大將在內比都駐守,便沒了訊息,第二天的時候,已經在仰光街頭開始了演講和講話。

大有此時不參軍就要亡國的氣勢。

說起來,這窮途末路的感覺,和南越還有當年的國民黨何等相似。

只可惜上樑不正下樑歪,前頭吳登盛和梭溫跑了,後頭兩員心腹大將也毫不猶豫地轉進傑博基,此地其實離壘固很近,但勝在跑路去薩爾溫江下游容易,過去就是那麼回事兒了。

一路轉進,分明就是不戰而逃,兩人卻聲稱在傑博基小有斬獲,小勝兩場。

擊斃薩爾溫江匪軍若干云云,彷彿這勝利如何如何不容易,又是如何如何的光明偉大正確。

仰光震動,稍稍地高潮了兩天,卻不過又是兩日,那兩人已經到了帕桑,再度聲稱擊斃薩爾溫江赤匪三十餘人,己方損失若干,勝利轉進帕桑城,以待戰機。

從地圖上來看,內比都到帕桑城,這起碼得有一百多公里,一百多公里,都打勝了還要轉進帕桑城尋求戰機,甭說是吳登盛和梭溫,便是底下的一票心腹,有誰不明白這就是放屁冒功?

可吳登盛和梭溫也顧不得那麼多,只管大力宣傳,彷彿那緬東匪首張賁不日就會剿滅,他日聯邦政府復興,又是一派氣象。

種種宣傳,倒也讓人維持著仰光。

但要說這樣下去,絕無勝算。

這邊仰光徵兵,倒也誆騙了一些人進來,這些人,多半是以為不會用到他們去打仗,撐死了就是嚇唬嚇唬人,維持一下城市秩序,哪兒用得著他們去和薩爾溫江的那票悍匪、毒販子、蛇頭、山賊死磕?

仰光出了大價錢,讓這些仰光小市民和小資產階級出生的人去訓練兩三個月,本來應該沒什麼事兒。

可帕桑城也出了事兒。

投降張賁的克倫族的老大還有當地駐軍,成了對頭。

自然……又是一場大勝,不過大勝之後,兩位心腹大將依然是轉進,轉進去了帕本城,之後便沒了聲音,等到吳登盛去電詢問的時候,那兩人已經乘飛機去了泰國曼谷,家裡老小顯然被他們拋棄了。

這一趟跑路,倒並非是沒有打算,帶走四十多公斤的黃金,這輩子,也不用愁了。

消息再度被封鎖,可這樣封鎖,也沒有任何意義,知道的還是會知道的。

等到萊茵湖五三二高地山上下來七層四千多具屍體的照片傳播到仰光城的時候,城市內爆發了大動亂,首先是警察局和郵政局,接著是天然氣和石油公司的工人,接著就是市民階層。

整個仰光城開始戒嚴,短短半個月,整個仰光一片騷亂,街頭到處都是垃圾。

惡性案件飆升,強姦、殺人、綁架、恐嚇還有恐怖襲擊,整個仰光從緬甸最大城市變成地獄只用了半個月。

外部強敵的壓迫,內部的傾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吳登盛沒轍了。梭溫亦是一籌莫展,要和談?現在已經沒有了資本。

就好比在一九四九年的時候投誠,其實沒有任何意義,要投誠,還是要趁早的。吳登盛和梭溫雙方合計了一番,拉攏當地的土族首領,又組織了一支新軍,加上原有的嫡系精銳,人數超過十萬還是沒問題的,可周遭的軍閥多半都是該投降的投降,該跑路的跑路,緬甸這塊鬼地方,已經到了變天的時候,不是他們繼續混日子的天下了。

眼力好的自然跑的快,眼力差的,或者說不捨得走,又或者說是捨不得這點家當的人,多半都是死了個乾淨。

自稱緬族如何如何的那些雜碎,被全家弄死了個乾淨,周遭並不乏心狠手辣的平民,這些人下手的時候,可真是不比那些反政府武裝分子要差。

萊茵湖五三二高地爭奪,第一道防禦陣地被拿下之後,壘固城成了進攻橋頭堡。

事到如今,要麼是多國部隊干擾,要麼滾蛋。

薩爾溫江這邊直接下達了最後通牒,倒也不懼怕什麼,在內比都的四千餘多國部隊,最後在司令官的權衡之下,選擇了撤退。

不管如何,對方下達最後通牒,不論是否是恐嚇還是虛張聲勢,這種冒險是沒有任何意義和必要的。

再一個,印度人的前車之鑒在前,對方絕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緬甸軍隊或者反政府武裝成員,他們有著靈活的鬥爭經驗,高效的戰場靈敏度,還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並且對緬甸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

同時,對手如何,最高司令官還是清楚的。

多國部隊選擇撤離內比都,進發仰光,吳登盛雖然要求多國部隊從中調停,可是當初薩爾溫江喊出解放全緬甸的時候,可真不是瞎喊。

內比都,緬甸聯邦此時此刻的首都,政治文化中心。

北面曼德勒是第二大城市,如果說曼德勒是緬甸的中心之城,就在緬甸的正中央,是調和中央政府和地方關係的話,那麼內比都應當就是老巢,緬甸這票軍政府首腦的老巢,丟了老巢,南逃仰光,無疑,這是一場大失敗。

便是席丹瑞死而復生,看到如今的行情,也會再氣死過去。

世道艱難不假,可艱難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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