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58章 亂局之計

蘇扎納信佛,部隊里也有隨軍的僧伽,他更是捐過不少錢給寺廟,他信輪迴,但是蘇扎納依然相信另外一樣東西,那就是實力。錢或者槍,小時候在寺廟混跡又被人用槍頂住過腦袋,他相信佛家的金剛,他更相信自己如果有一天早登極樂的話,那是因果報應,是循環。

不過,在腦子興奮的瞬間,他看到了阿有米的笑容,他知道這個傢伙素來狡猾,不可能這麼輕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說錢財到手。

「阿有米,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蘇扎納突然問道。

邊上的東壩正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他準備開車離開這裡,聽到蘇扎納問話,這位「林蛙旅」的旅長也站定在吉普車的旁邊,那輛美式吉普車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了,輪胎都打著毛邊,中心光滑如砥,不知道是如何在泥濘中前進的。

阿有米眼睛一眯,他本以為已經將這兩人誆了過去,沒想到這位克倫邦的混世魔王,竟然有這樣的反應,著實不容易啊。

不過心念一動,嘴上一彎,笑道:「蘇扎納,我還能有什麼事情?不過嘛……這次我有一批特貨要從你這裡走走,你和你的手下說一聲,行個方便。」

「去哪兒?」

「泰國。」

兩人一問一答。

接著,蘇扎納眼珠子一轉,問道:「阿有米,你向來是帶足了人馬,怎麼這一次,就一輛車子?」

「我的人還在後面,過來了怕你們誤會,要是擦槍走火,可就不好了。」

阿有米如是說道。

蘇扎納點點頭,道:「阿有米,能看看你的貨嗎?如果好的話,我要兩公斤,就在高格力縣賣,你要走瓦妙底,一句話的事情。」

瓦妙底,就是克倫邦的瓦妙底縣,和泰國接壤,算是個三不管的地方,又因為這裡靠著德林伊達省和孟邦,新孟邦黨的勢力很大,他和新孟邦黨的首領奈陀孟關係極好,兩人在這緬甸東南互相勾結,再加上果阿的放任,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有地位。

「好。」

阿有米嘴上答應的爽快,可心中卻是暗暗叫著糟糕,不過他過來的時候就打開了手機揚聲器,說什麼那邊聽的一清二楚,不遠處的小道里,張賁和馬克在車子上坐著,張賁聽不懂他們的老緬話,但是馬克聽得懂,過了一會人,那頭明顯沒了聲音,想來是朝著這裡走來。

馬克和張賁對視一眼,馬克道:「這個蘇扎納,不是很好對付,不過這個阿有米,倒是沒想到挺有膽色。」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典範,只是……我們這一路過來,那些部隊參差不齊,帶隊的將官多有敷衍了事的,還有人可能是故意放我們一條路走,少了許多麻煩,席丹瑞在緬甸的統治力,恐怕不像他宣傳的那麼強大。」

張賁皺眉如是說道。

雖然席丹瑞經營十數年,可是細細數來,他當初上位,也是靠著手上的人馬,到現在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能說,互相比爛,席丹瑞是那個不算太爛的一個,於是上位,於是掌握了權柄。

而隨著年齡和健康的老化,席丹瑞對於嫡系的側重也越來越明顯,雜牌軍不聽號令也次數多了起來,頗有當年中國內戰時候的氣氛。

「吳登盛和梭溫咱們也算是打過招呼了。當初你圍剿博尼斯,這位就是跑路的將軍,那五千人馬裝備如此精良,他說扔下就扔下,主將先跑,五千人被火箭炮一鍋端,也算是到了血霉,不過這人運氣不錯,深受席丹瑞厚愛,恐怕早晚都要接席丹瑞的班,但也有可能是做傀儡,席丹瑞依然遙控。」

馬克這樣一說,張賁腦海中轉過一個念頭,道:「你說……如果趁著鮑有祥發起反功的時候,如果我們把席丹瑞給幹掉……會發生什麼?」

張家小老虎的邪惡念頭滋生起來,三宣堂的破軍眼睛一亮:「你是說……既然現在已經是天下大亂,倒不如直接快刀斬亂麻?讓他們自己先殺起來,我們漁翁得利?」

「可以號令一下,坐一坐武林盟主的滋味。」

張賁突然又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

馬克不解地看著他。

張家小老虎神秘一笑:「既然蘇扎納此人早晚都要會一會,倒不如,現在就來個開門見山,到時候如果事成,少不得要有人南北呼應,我們振臂一呼,來個緬甸大解放……你說,這時候突然也有一支山頭呼應,這聲勢只要做起來,少不得要讓鮑有祥和軍政府都要吃虧。然後……」

他手掌伸出來,成爪狀,突然捏成了拳頭,嘎吱嘎吱的響:「一舉成擒,將緬甸控制於鼓掌之中。」

馬克見他似乎有了大方向,腦袋也開始活絡起來,道:「那如此,就讓撣邦的那些人,都活躍起來,我們可以先派出探子,做好聲勢,到時候打出一個振興緬甸的同盟口號,誰做江山都不管我們屁事兒,只要實力在,只要地盤在,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就算四分五裂,那也是別家的事情了。是也不是?」

三宣堂的七星旗破軍也不傻,他知道張賁有意讓緬甸四分五裂,最好分成若干個小國,便如那前蘇聯解體一般,更彷彿南聯盟分成幾個國家,這樣的話,恐怕弱小分裂的緬甸諸邦,都只會在張賁的控制之下。

論本身的實力,論背後大腿的粗細,張賁在緬甸綜合起來,絕對可以和軍政府想抗衡。

要知道席丹瑞可不是抱美國人大腿抱的牢的,非是席丹瑞不給力,而是美國人看不上,比起手握重兵的席丹瑞,掌握老緬人命脈的那些人,美國人都是看不上的。要扶持,既要扶持弱小的,反過來去統治老緬人,這樣既有矛盾,又需要他們世界警察的存在,更符合美利堅的國家利益。

但再緬甸下棋的人,又何止是美國一家,離的這麼近,想要喝湯吃肉的中國人,可造就饑渴難耐了。

「哼哼,我們就會會這位信佛的軍閥頭子。」

張賁如是說道。

……

蘇扎納在手下們的簇擁護送下,來到了林子口的小道里,周圍都是密林,多少讓人沒安全感,蘇扎納一向不走這種地方,不過東壩人倒是爽氣,直接走在前面,蘇扎納見這混蛋沒死,也就放心了下來,跟了過去。

「是什麼樣的貨?給我們看看,如果是坤沙那個級別的,我也要兩公斤。」

東壩如是說道。

他個子精瘦,皮膚黝黑,因為穿著短袖軍裝,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什麼軍官,反而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兵達子。

「好。」

阿有米點點頭,道:「開車門。」

嘩啦一聲,車門被打開,裡面兩個壯漢走了出來,一左一右,陡然間就將陽光給遮住了,那種龐然大物的感覺,讓蘇扎納和東壩都是一愣,緊張了一下,瞪大了一雙眼睛,驚訝道:「阿有米!你這兩個小弟可真是高大的很啊!不過看著不像是老緬人,也不像是佤邦撣邦人。」

左邊馬克,皮膚黑的厲害,臉上更是有傷疤,無比猙獰,嘴一咧,用老緬人的話說道:「我是廣西人。」

「嗯?!」

不論是蘇扎納還是東壩,都是不由自主地將手扶在了腰間佩槍上。

馬克撇嘴看了他們兩人,頗為不屑,這讓蘇扎納和東壩大為光火,正要發火的時候,阿有米突然道:「來,兩位我給你們驗驗貨。」

這時候,張賁從車子里將一隻巨大的箱子拖了出來,這箱子在車裡還沒覺得如何,拿出來的時候,那聲音嘩啦啦地作響,頓時告訴四周的人,這玩意兒很重,很有份量。

東壩是興兵打仗的人,他眼力扎秤還算可以,暗道:少說也有一兩百公斤。

咔噠一聲,竟然是單手就將那箱子拎了起來,跟捏著小雞兒似的,輕鬆的很,東壩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的雙腳,看看有沒有陷入泥裡面去,這個份量,可真是可怕的很,竟然這樣的輕鬆?

但是張賁彷彿是沒有用多少力氣,隨意地將那一隻大箱子放在一旁,然後單手託了起來,這股怪力不僅僅是蘇扎納和東壩大吃一驚,連早就知道張賁生猛的阿有米都是瞪大了一雙眼珠子,半天沒反應過來。

阿有米心中震駭無比,他是知道張賁和馬克就是那光明節事件的罪魁禍首,可是電視畫面終究沒有比離得這麼近有這麼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就像是一記重鎚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不讓你呼吸,不讓你動彈。

絕對的個體力量?

饒是另外兩位也算是帶兵打仗見多識廣的人,可真是沒在緬甸見過這樣的猛人,當然,他們不由得將之前仰光那點事情聯繫起來,看著這兩人,心中忐忑,暗道:難道說……阿有米還有這樣的路子和背景?

只看著兩米鐵塔的馬克,再看著神力無雙的張賁,這種強烈的即視感,讓他們竟然有種隨時可能被砸爛腦袋瓜子的錯覺,這種錯覺竟然是這樣的強烈,強烈到讓他們有些猝不及防。

蘇扎納是反應了過來,他心中暗道:這個阿有米……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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