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46章 謀財害命(3)

「請務必代為轉達,孫總裁是非常有誠意的,請相信我們的誠意。」

連續的鞠躬施禮,來者頭頂微禿,個子中等身材,是個人到中年的商務人員,穿著打扮有著日式企業的一貫簡單死板風格,目光中並沒有過多的野心和膨脹,唯有守序和刻苦。只是他被拒絕之後,眼神中的惶恐和擔憂,看得出來,他很在意這場造訪。

「知道了,我一定代為轉達,不過夏小姐現在很忙,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請您務必諒解。」

五樓上,夏真拉開一截窗帘,看到樓下造訪的一輛車子,兩個手持公文包的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他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走的時候回首望了一下,最後哀嘆一聲,上了一輛豐田佳美。

片刻後,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

夏真坐在辦公桌前,文件一摞一摞的高,她需要過目然後簽字,在樓下,是王宏圖為首的師爺們在謀劃,算是人在京城的精囊團,精練可靠,多有獨當一面之輩。學經濟的年輕人也有,還有王約翰家裡在哈佛商學院畢業的學生,雖然來的時候很不屑,但是當數以億計的資本和大量的精幹人員需要通過自己的謀算來獲得勝利時,這些年輕人也有些明白那句老話。

正所謂:寧為雞頭不為牛後。

更何況,一年以來,這緬甸的風光變化,何嘗用雞頭牛後來形容?三日一小變,五日一大變。

「夏小姐,那個軟銀集團總裁孫正義,又派人過來約你,按照您的吩咐,拒絕了。」

王豪年紀輕輕,說話的時候面目冰冷,穿著一身寬鬆的衣裳,裡面藏著一把圓錐刺,長約兩尺,可分成兩截,中間有個卡扣,錯開就是兩把短棍,趁手也犀利。

每次說話,都是嗆的厲害,冰冰冷冷的跟快毛屎坑的石頭,倔強但又貪財,倒是個性格愛好分明的人物。

「做的不錯。」

夏真頭都沒有抬,又道:「你去幫忙約一下劉部長,白玉蘭大酒店。」

「是。」

王豪點點頭,輕輕地將門帶上,深吸一口氣,劉部長,這輩子,王豪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官兒,可是來了京城之後,似乎這樣大的官兒,也挺多的。

遍地都是官兒,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好在他也是在京城地面上混跡長大了,天子腳下,還不至於沒這麼不爭氣,大明朝那會兒,這兒的風貌,可是風光的緊,祖上……也是闊過的。

正要出門,卻腳步停了下來,望著樓道外,隔著一扇窗戶,他不由地沉吟了一下:「嗯?」

「哼!不知死活!」

冷哼一聲,王豪拿起對講機,說道:「一隊一隊,一樓大廳的來的人注意一下。有一輛牧馬人,河北省的牌照,拔了它。」

那輛吉普車正在突突突突突地發動機咆哮著,一旁的停車場乾的厲害,有兩個員工正在洒水降溫,有泊車小弟順手讓水沖刷一下車子,看上去乾淨了許多。

「一隊收到。」

一隊的成員拿起了工作服,上面貼著鼎鑫保安的胸牌,為首的是三宣堂的一個後生,名叫劉恒生,十九歲,去年才跑去緬甸的,在老家廣西,軸承廠一個月工資有兩千來塊,談不上辛苦還是輕鬆,就這麼得過且過,本來想著學點技術就出去開個維修鋪子,聽說哥哥們在外頭撈了大錢,他自小也是習武的把式,手上的本事不小,也當了兩年大頭兵,心思一活絡,索性拍拍屁股,揣著五千塊錢就去了緬甸芒市。

拜在劉成棟麾下,馬克照應了一下,在圍殺博尼斯的時候,立了一個殺七人的功勞,也算是手上有了亡魂,將來要下阿鼻地獄的。

劉恒生知道此次進京,他們責任重大,保護夏小姐安全便是重中之重,大當家的威勢滔天,只要遇上一次,就渾身覺得恐懼,這倒不是怕,而是本能弱者對超強者的危局。那種力量在數量級上的差距,遙不可及,如果說馬克對於他們來說還在認知範圍之內,還有追趕的可能,那麼張賁除了讓他們絕望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任何結果。

「先生,這裡不能吸煙。」

拍了拍玻璃窗,劉恆才面帶微笑,頗為和善地看著牧馬人裡面的駕駛員。

車子里有七八個人,都拿著鋼管,也有拿著砍刀的,看架勢,應該是京城地面上新竄出來鬧事兒的混子,多半都是不想幹活遊手好閒的廢物。

「怎麼滴?還敢管哥的事情啊?你丫睜大了狗眼瞧著,老子是西直門的崔金剛,老子……唔唔唔……」

五四大黑星的槍口塞到了這位崔金剛的口中,咔噠,劉恒生笑眯眯地看著他:「金剛兄弟,車熄火,下車不?」

「都他媽的別動,老實點!」

車子門被打開,另外幾個人各自將裡面的人制住,出來就是手腳了砍刀鋼管,前頭進了酒店的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可是外頭的這幫人,立刻慫了,裝了孫子。

這位名叫崔金剛的,是春末京城大變天之後竄起來的,有這麼不大不小的一幫人,給頭面人物干點兒臟活,混跡的還算有點滋潤的意思。

「兄弟怎麼稱呼?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哪裡衝撞了……」

啪!

劉恒生反手給他一個耳光:「稱兄道弟了?剛才不是挺橫嘛。」

「是是是,小的我瞎了狗眼,撞上了大哥您的儀仗,實在是……實在是慚愧啊……」

崔金剛也算是三教九流見識過的,嘴皮子上下一翻滾,真是讓人有些佩服,他倒是熟絡的樣子,可不了劉恒生是個鐵石心腸的年輕後生,正值血氣方剛,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將槍插在身後,低喝一聲:「帶走。」

他招呼了一下,押著幾人去了保衛室,這原本是家酒店,現在雖然還在經營,卻早就盤給了鼎鑫建築,如今更名為鼎鑫酒店,評定就是個三星,有用沒用,客人有最好,沒有拉到。

本來就是打算讓鼎鑫在京城有個基業,那三環商業街的兩塊地,對他們來說,都是轉手一賣的事情。

「說吧,幾位,免得受苦頭,誰叫你們來的。」

保衛室有個挺大的庫房,平時放的都是電警棍還有頭盔衣服什麼的,有健身器材,十幾個人蹲在地上,雙手反綁著,一個個垂頭喪氣,地上堆著砍刀鋼管,還有幾把自製的土槍,彈簧刀電擊槍也有。

「這個,幾位爺,咱們雖然不著調,也知道收人錢財,忠人之事,這出賣東主的事情……」

崔金剛眼珠子一轉,這般說話。

卻沒料到王豪一腳踹在他嘴上,然後對旁邊的劉恒生說道:「拖下去,斃了。」

劉恒生一愣,王豪冷眼掃了他一眼:「我說拖下去……斃了!你他媽的沒聽到?!」

劉恒生心中一團火頓時冒了起來,可是又想起劉成棟的話,一團火氣憋在那裡,暗哼了一下,竟然真的是單手抓起崔金剛,手中拿捏著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一刀扎入崔金剛的肺腔中去。

「啊啊啊啊——殺人啦——」

殺豬一般的慘叫,不過這時候眾人才看清楚,一柄圓錐刺卡在刀子眼兒上,沒有扎的太深。

王豪單手抓住崔金剛的頭皮,將劉恒生的匕首推出去,圓錐刺在傷口上磨蹭了一下,聲音就跟野狗的低吼一般:「崔金剛……混西直門那塊兒的是吧。老爹崔水生,外號『水癩子』,老流氓一個,嚴打那會兒被槍斃。你呢,隨了你老爹的性子,也是個混賬,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嫖娼不給錢的事情也做的輕車熟路,最近靠著幾家夜總會的養活,真以為自個兒是黑社會的老大,能夠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了?」

「你……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底細!你到底……是誰?」

崔金剛牙關緊咬,雙目驚駭,這幫人……不像是尋常的保安,他接的這趟活兒,也絕對不像是尋常的活兒,尋晦氣要看風水,也要看人,他自以為這家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外地小老闆沒啥本事和根基,卻沒料到,竟然都是過江猛龍在這裡盤著,你不瞧仔細的,就會被咬個血淋淋,死無葬身之地。

「老子昌平王豪,聽過沒?」

王豪猙獰地看著崔金剛……「京城地面上,混黑吃飯的雜種,老子閉著眼睛都知道有多少。天上有多少星星,京城有多少過街的老鼠,就算是鑽地的癩蛤蟆打哈欠,老子也知道它是個什麼色兒!」

什麼叫做包打聽地頭蛇?這就是。

「城隍廟王瞎子的崽兒——」

崔金剛雙目圓瞪,顯然,混到他這個級別,也知道一些事情了。

城隍廟那塊兒,有個王瞎子,整天穿著道袍長衫,東奔西走地給人算命換錢,算一次五塊錢,摸骨十塊,這個價兒,二十年前這樣,二十年後,還是這樣。

王瞎子有八個崽子,王豪……是王瞎子的狗崽兒。

拜入武當山七七四十九派,真武派門下,又怎麼不懂江湖上的行情規矩?

只是……知道的人,越發地少了。

「這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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