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43章 天下武家拜虎賁(3)

武當山共七七四十九派,字型大小名頭少說也有百餘個,當然流傳下來的,各自山頭可能留下來的最多只有六七十個,現如今還活動的,不是出去做保鏢就是坑蒙拐騙偷,要不就是開個養身堂開個文武學校,正兒八經跑江湖的人物,一個都沒有。

給朝廷做鷹犬的也有,劍俠飛天算一個。還有當年的斗轉星移,四十年代的賞善罰惡。

名頭聽上去挺裝逼,但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兒,各自門派能不叫起來方便,名頭就是各自的職責所在,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的大刀隊,其中最讓馮玉祥印象深刻的一哨彪馬,那就是「賞善罰惡」,他們也算是武當山走出來的奇葩,祖上其實是南洋水師和福建水師出身,給滿清政府的末代皇朝賣過命。

北洋當家的時候,又給北洋賣命,後來實在是折騰不起回了武當山,留下來的也沒啥文化,出了練了一手好刀法,真沒什麼值得說道的。

但是論起拚命熱血,有一說一,爺們兒,純的。

那時候敢在華北和日本人死磕的純爺們兒,真的是不多,否則,也不會喊出「華北危矣」的哀嚎。

好在天可憐見,正所謂天佑華夏,挺了過來,新中國成立之後,忙於建設,各處的寺廟道觀,也就沒落了下來,一手武當流傳的「善惡」純陽刀,就失傳了。

名字聽上去挺扯淡,故事也多半都有些真真假假,但是論起底蘊,武當還真是不怕誰來著。

只不過現如今還在混跡的幾波,無非就是劍俠飛天他們幾個,然後出來行走的,也只剩下石覺星庄伯陽這樣的老傢伙,武當山的七劍,也就像周萬頌這種,被警察圍堵的厲害,隨時都要抓了去吃牢飯的,才會往外逃。

也怪不得南定城這裡,連關山和巫行雲都罵了一聲,這幫道士也是賊撮鳥。

「石師伯,你給我個差事做做?」

周萬頌在這邊的一塊「聖地」門口嚷嚷了起來,話說這「聖地」還雜的很,什麼佛骨舍利黑珍珠,土家的大翡翠碧玉盤子……神神叨叨的血色頭蓋骨……

這尼瑪的都是「聖物」,十幾家古今中外的宗教在這裡扎堆,好在這些宗教也算是不怎麼折騰,就一幫老傢伙還在那裡念叨,年輕的都被趕到工廠學校還有田地里去了,哪有閑工夫和一幫老東西做禱告?

有些吃飽了撐的老土族頭人有的是財貨,竟然還跑來這裡捐贈許願,這裡多神聖啊,佛塔到處都是啊,形象都不一樣啊。

財貨一卷,全部都到了石覺星的包包里,一轉手,充了公,便又成了緬甸薩爾溫江特區發展委員會的東西,這就叫一進一出,給你個地方發泄發泄,誰還真管你禱告是不是詛咒明天張賁就死?

周萬頌跑來這裡就覺得自個兒真是來對了地方,這地方實在是太適合自己了,混吃等死的日子不要太爽啊。做神棍,誰不會?石覺星能做的,周萬頌覺得自個兒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這個小師侄的水平到底如何,石覺星清楚的很,咂吧著嘴,和張賁說了個清楚。

張賁於是才奇怪地問道:「七劍?」

「老年月的名頭,打的字型大小是武當山七劍,他跟的是三清觀學的養氣,練了一手袖裡劍,做點潮濕的活兒絕對沒問題,這麼說吧,你讓巫行雲試試看他的手段,你就知道了。」

老道士眼睛眉毛挑了一下,倒是頗有幾分得意,想來是在那裡顯擺自身的武當山出身,卻忘了他只是伏牛山上的道長。

巫行雲橫眉看著他,又瞥了一眼周萬頌,哼了一聲。

張賁也覺得有些奇怪:老年月的字型大小,有武當山七劍這個說法嗎?怎麼沒聽說過?

但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其實這些名頭倒也不算太重要,重點是,這廝殺了六個人,直接跑路,那真叫是囂張無比,一幫子警察追了八年才找到他的蛛絲馬跡,沒曾想剛說要抓捕呢,人就跑來緬甸廝混了。

要說俠以武犯禁呢。

這末武時代,誰要裝逼,誰都要有被輪的心理準備。

周萬頌就是個呆呆傻傻的二傻子,可這良心還算是好的,爺們兒,沒的說。

倒不是張賁瞧不起別家,唯獨看上眼這個周萬頌,而是習武之人,如果一顆良心壞了,那真是白活了前面的年月,武道武道,前邊兒一個字是武,後面的那個字,而是一個道。

不懂道理的練武之人,可一條咬人的瘋狗,又有什麼區別?

「試試手?」

張賁側目,看著巫行雲,得知此事的馬克,也是跑過來,擦拭著一把卡賓槍,笑了笑道:「喲,還真是要試試手啊,巫行雲,你可是要手下留情,一刀宰了這小子,也著實可惜。」

周萬頌側目看了一眼說話的馬克,見他手裡拿著一挺卡賓槍,於是閉嘴,小聲嘟囔了一聲:「他拿著槍,我打不過。」

石覺星見他不上道,上去依舊是一巴掌:「倒霉玩意兒的,不會說人話啊!」

巫行雲冷笑一聲,將身上的戰訓服脫了下來,只穿著一件迷彩T恤,將腰間的海座頭微微地推了出來一寸,掃了一眼周萬頌,道:「如果能撐過我三招,可以在我手下混碗飯吃。我們薩爾溫江特區這邊,可是不養懶漢。」

周萬頌看著巫行雲,小聲問道:「怎麼打都行嗎?」

巫行雲不理會他,只是握著刀鞘,尚未出鞘,卻已經是一口氣拔升到了頂點,他眉目肅然,凝聚起來的氣勢越來越帶著殘暴的殺意,這種感覺,很是讓人側目。

關山和馬克都是瞥了他一眼,心中判斷道:這廝真是夠狠的。

周萬頌彷彿視而不見,兩條胳膊就這樣垂著,走路也慢,就彷彿是個慢性子,別人都在催著走快點,他就是不緊不慢,彷彿天塌下來也沒事兒。

不過看到他腳步邁出去節奏詭異,張賁和馬克都是眼明心亮,當下就知道,這廝恐怕走的是輕靈迅捷的路子,搞不好……還是個刺客。

巫行雲氣定神閑,咔噠一聲,拇指將海座頭推出來兩寸,右手按在了刀柄之上,只要一動,就是斬殺。

看上去這周萬頌,就彷彿真是傻子似的,隨時都可能被巫行雲一刀兩斷。

一尊佛塔邊上,可以施展的地方不大,空間談不上狹小,不過卻也縮的厲害。

近身三尺袖裡乾坤?

知道這個名頭的人,都是打起了精神,馬克更是往嘴裡扔著花生米,嚼了兩口,最終贊道:「有點兒意思,巫行雲,你可得掌好了眼。」

他話剛剛說完,嗖的一聲叮叮兩聲響,唰唰的破空聲,這廝原來的碎步節奏陡然一變,就彷彿是大鼓轉了小羊皮鼓,嘭嘭嘭地踩著鼓點,矮身的一瞬間,連續小墊步,腦門兒迎著一個角度,巫行雲抽刀不及,劍格先被一把小劍給卡住,面門前兩寸一把明晃晃的小劍紋絲不動。

跟一條小蛇兒似的,著實讓人嚇了一跳。

「好!牛逼!」

這身法和手段,真是絕了,如果要是刺殺,擋得住的人,可真是少見。

巫行雲當然不會服氣,惱怒地一退,就是要抽出海座頭。

馬克在那裡咂吧著嘴:「喂喂喂,巫行雲,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就剛才那手,差不離就該算死了吧。」

他嚼著花生米,張賁在那裡也笑著說道:「這廝心氣太高,不服氣了。不過正要是搏殺,這個周萬頌,不夠看,但是這傢伙身法和手段有點意思,不知道他的人,恐怕被一刺撂倒的可能性極大。」

「摸准了,就是個廢物。」

馬克不屑地說道。

張賁卻道:「能摸准他路數的,能有幾個?」

「說的也是。這小子,我看能操持操持,哪天讓他去弄死席丹瑞,你說怎麼樣?」

張賁眼睛一亮,笑了笑:「算了,留他在邊上,隨叫隨用,還更好一點。」

他們這邊說笑著,那裡巫行雲已然是要抽刀斷水。

「去死——」

鏘鏘!

名刀要出鞘,只是就在這光景,白芒一閃,那周萬頌身子骨就跟蠶寶寶似的,扭動起來,兩刀都劈了個空,兩把袖裡劍唰唰作響,嗖的一聲,一把劍飛了出去,嗡的一聲作響,嘩啦啦的聲音跟著出來。

「鏈子?」馬克一愣。

「屌!這小子行啊!」

能玩鏈子鎖劍的人,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來,這玩意兒,靠的就是熟能生巧,就好比是舌頭卷刀片開包,全是練出來的,沒人能夠天生有著兇殘能力。

「巫行雲吃了個啞巴虧。」

張賁如是說道。

邊上石覺星頗為得意,武當山這大小山頭上,當年練武的那票人,可都是有一手絕活兒,就算不能憑習武的本事吃飯,走南闖北弄雜耍,也能賺個吆喝錢不是?

袖裡劍出了袖子管兒,當下就把巫行雲的海座頭卡住,原來,這周萬頌練了足足八年的鏈子鎖劍,卡位置精準快和小李飛刀一樣了,巫行雲大開大合是一把好刀,可架不住周萬頌天道酬勤,這手段,還真是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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