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山地,八王子豪宅,這是一座山景別墅,能看到遠處的美景,風光很是不錯,宅院內,前頭的圍牆宛如碉堡,門廊更是如神社的鳥居一般,很高。只是裡頭有著許多現代化的痕迹,不過偶爾聽到自行車的鈴鐺聲,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這裡的生活還真是安逸。
院落內一群俊男美女正在歡笑著,這時,一個煞風景的人物出現在這裡。
那人手中拎著一個包裹,籃球大小,裡頭裝著什麼不知道,但是布頭下方正在滴落紅色的液體,落在青石板之間的縫隙上,濺起了陣陣灰塵,打濕之後,混雜著一股腥味,在毒辣的日頭下面,這個場面,尤為陰鬱。
哪怕是這般炎熱的天氣,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都會讓人背心一涼,不由自主地閃開。
這兒,是一個游泳池,離的不遠,有人在沙灘椅上躺著,支撐起來的太陽傘,邊上是橙汁或者其它什麼。
來來往往的人。
不過過去一點,卻是宛如尋常的日本豪族。
正眼看去,竟然是正面一個巨大的忍字。
中央供奉著一把無上大工作,這把無上大工製作的武器,是一柄長刀。鋒刃看不見,但是這個長度,卻是讓人眼前一亮。
它比大多數的日本刀要長一些。
刀柄上有菱形的紋理,還能夠看到黑色的纏繞皮繩,看得出來,這是經常被使用過的好刀。
能夠用來供奉的刀,可不是什麼沒名氣的刀。
刀名:海座頭。
百鬼夜行中的海上妖怪,一個善良的妖怪。
那男人就這般朝前走著,完全無視了那邊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這邊的人,這些俊男美女的眼神中,充滿著驚訝,那個男人身上的血腥剽悍,一眼就能看出來。
北野晴明緩緩地起身,裹著一條白色的毯子,在幾個手下的保護之下,進入了正廳。
盤膝而坐,北野晴明肩頭上耷拉著白色的毛巾,眼睛盯著前方,桌子前放著一些乾果,周圍已經上了茶。
四面八方的移門啪啪啪啪地關上,下人們踩著瑣碎的步子趕緊離的遠遠的,然後中央的燈打開。
啪的一聲,北野晴明用惡劣的語氣說道:「你完成了?」
他拍了一下桌子,那感覺,自是有一種討厭在其中。
面前的人,彪悍無比,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憐憫地看著北野晴明:「像你這種級別的人物,永遠無法知道我們的強悍。渣滓,看看吧。」
咚!
巫行雲將手中的包裹拋了出來,滾在地上,然後不斷地朝前滾,直到北野晴明的面前在停止了下來,就在桌前一尺,北野晴明能夠看得清清楚楚,這到底是什麼,這是一個人頭,一個讓他早就想要殺之而後快的人頭,這是中島野男的人頭。
血淋淋的,就這般令人作嘔地在前面,巫行雲走了過去,拎了起來:「一條老狗還要浪費我的寶貴時間,真是讓人感覺噁心。」
北野晴明臉色數變,他忍住了腹中的翻江倒海,雖然他知道人的戰力有不同,更是知道關山的猛烈,也是在達芙妮號上見識了血腥,但是當巫行雲這般速度這般血腥這般彪悍地將中島野男的人頭扔到這裡,他還是驚到了。
這種人,竟然這樣可怕。
中國國內的一起都是神秘的,但是很顯然,神秘的事情還有很多。
中島野男死的也算是倒霉透頂,不過是去神社尋求白神的保護,結果就遭遇到了巫行雲的獵殺,對於特勤處的激進戰刀巫行雲而言,這個世界上,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他非常非常的激進。
但是,同時非常非常的強。
於尚和心而言,巫行雲這個父輩祖輩兄弟死的乾乾淨淨連老婆孩子都沒有的孤家寡人,最是讓人感覺到可怕。
父輩祖輩死在了戰場上,兄弟則是死在了和他一樣的道路上,所以,他的世界中只有仇恨,永遠無法磨滅的仇恨。
這不因尚和心的壓制而轉移,他服從的只是命令,而非尚和心,但是到了如今,很顯然,就像張耀祖要控制自己的殺意一樣,巫行雲也開始崩潰了,他已經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他要發泄、宣洩,猛烈地傾瀉自己的瘋狂。
被人稱作一條瘋狗,和張耀祖一樣,他絲毫不在意。
甚至當初仕廣仁要將他拉攏過來的時候,迎接仕廣仁的只是巫行雲的冷嘲熱諷,這個世界上,除了殺殺殺殺殺殺殺,就沒有讓巫行雲能夠停止自己腳步的事情。
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所以,他不想在國內浪費自己的時間,為數不多的時間。
所以,他要死在外面。
「我們兩清了。」
巫行雲轉身離開。
北野晴明大聲道:「等一下!」
巫行雲停住腳步,轉身道:「你還要說什麼?」
「不如我們合作!你在日本需要殺什麼人,我可以提供情報。」北野晴明說道。
「你?你配嗎?你的情報系統在我眼裡就是垃圾。」
巫行雲不誤嘲諷地說道。
不過北野晴明不以為意,繼續道:「哪怕再怎麼垃圾,可是北野極道組全日本成員一共是八千人,想要為你調查什麼人,還是能夠做到的。你畢竟只有一個人。」
北野極道組,日本實力排到前三十的黑幫,名聲不小,但也不大,實際上骨幹份子大多數都是在日華人,這些人並不喜歡日本本地黑幫的規矩,行事作風對於大多數日本人來說,太過激烈,儼然就是土匪。
可惜這些傢伙在中國,簡直就是小菜。
實際上,或許這應該是專制高壓之下,黑幫勢力難以維持太久,而不得不開始對外轉移的結果。
而韓國和日本,就是屬於被傾瀉的國家。
所以,曾經在有一段時間中,這兩個國家被稱作垃圾收容站,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現在嘛,看上去北野極道組還混的不錯。
「成交。」
巫行雲冷笑一聲,看著北野晴明,然後道:「不過,我怕你這個小小的什麼狗屁極道組,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啊。」
「那是我的事情。」
北野晴明極為自負地說道。
巫行雲心中嘲諷道:就是一個大傻逼,老子本來就想著利用你,欲擒故縱的把戲也看不懂。嘿嘿……到時候,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北野晴明並不知道巫行雲的打算,更不知道巫行雲這般毒辣,如果他知道巫行雲實際上根本就是居高臨下,完全沒把他當人看,或者說沒把他放在平等位置上,不知道這個自負的北野晴明,是個什麼心情。
北野家族追溯起來,要尋到北周,隋朝的時候基本上被殺的乾乾淨淨,到唐朝末期,契丹人才逐漸興盛起來,不過那個時侯,已經沒有北野家族什麼事情了。而之後的北野氏,則是和北周的北野家族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完全就是山中野人走出山來之後的結果。
「那麼,老子第一個要乾的人,就幫老子好好查查吧!」
巫行雲看著北野晴明,冷笑說道。
北野晴明並不知道,他現在是在與虎謀皮。
「我給你提供一次情報,你為我做一次事情,這樣很公平。」
北野晴明說道。
「雜碎一樣的東西,你只要說什麼時候要人頭,老子給你弄來就是。」
狂妄、囂張、彪悍,還有不可一世,那種俯視和居高臨下,那種骨子裡的傲慢凌然,還有那種強大的優越感,是一種精神上的自負,北野晴明能夠看到這個瘋子眼神中的不屑和小覷,還有深深的鄙夷嘲諷。
他就這般微微地仰著頭,下巴尖朝著人,眼神低垂,看著北野晴明,讓北野晴明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三天後,號稱振興日本教育的著名日本當代教育家,安培小次郎死於新幹線。
法醫驗屍的時候,確認這個著名的教育家頸椎骨粉碎,並且伴隨有內臟大出血,很顯然,這是一起謀殺。
事情出來之後,輿論一片喧嘩,奈良縣警察廳強烈譴責犯罪份子……
「少爺!這樣太瘋狂了!」
北野極道組的幾個頭目,也是北野晴明的心腹,看著報紙心中忐忑地勸說道。
「現在幾個分組都在風傳一些事情,有些分家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東京的王家似乎要投靠山口組,或許他們得到了什麼風聲,少爺,請決斷。」
而在這個會議大廳中,那把無上大工作——海座頭,被北野晴明緩緩地抽了出來,那刀鋒搖曳,竟然有一種藍紫色的妖異在其中,如彤彤火焰,但是在末尾的座位前,巫行雲撕扯著整隻雞,根本就沒有多抬頭打量這裡的意思。
扯了一會兒,他拎起一罐清酒,咕嘟咕嘟地往嘴裡灌:「哈……這個清酒,還真是娘們兒喝的酒啊!」
打了一個嗝,此時北野晴明臉色嚴肅,道:「這個人的能力,你們已經看過了,能夠輕鬆地解決掉我們的敵人,那麼,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