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猛虎出海亦剛強 第94章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毛睿是個胖子,有兩百五十多斤,個子也高,一米八六,肥頭大耳,剃光了頭,青皮陣陣,去年夏天的時候來這邊混飯吃,起先就是七八個人跟著他的表親,大千世界大堂經理孔有德。

孔有德是個能察言觀色的人物,大千世界上頭高層在半年前就開始割稻子似的輪著倒,前前後後總經理就換了八個,也就是快過年的時候,才來了一個人穩住陣腳,至於怎麼一回事兒,沒人知道。

他大堂經理在底下一班打工仔眼裡自然是人上人,卻不知道,落在上頭眼裡,也是狗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出來賣的爛婊子,一個月賺的也比他多的多。

不過他能說會道,眼力勁有水平,站住了陣腳,也諸多琢磨,才將毛睿這個表親拉到了這邊來混飯吃,好歹有個照應。

而且毛睿別的沒有,一口蠻橫之氣還是能嚇唬嚇唬那些卵毛沒長齊的小年輕的,毛睿起了勢,又從東北老家招呼了一群遊手好閒的混子南下,有四五十個,其中有十來個還是體校出來的,都是爛仔被開除的貨色。

還有十來個靠著他們混飯吃的,則是在那裡搗鼓點小東西。

量不大,不過一個晚上小賺大幾千還是輕鬆,現在的小年輕瘋的很,磕了葯就嗨到了天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此時在底下BAR里,唐文浩的人已經開始鬧事,理由很簡單,你這兒的酒不地道,一群人都是地道的中海本地話,氣勢很足,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外地混跡,碰到本地的滾刀肉,是龍三分怕。

毛睿本以為今天不過是和尋常一樣,準備隨便給點壓驚費,卻不料,最後竟然是鬧騰起來,場地上桌子板凳東倒西歪,有兩個東北小子被砸破了腦袋,頭上全是血。

「老子操你大爺——」

一聲大吼,頓時混戰而起,毛睿大怒,吼道:「往死里揍!」

他一聲大喊剛剛喊完,就瞧見底下BAR一側厚鐵門竟然突然嘭的一聲,就像是外面有城管指揮強拆一般,整個門哐當一聲脫離了牆體,被硬生生地撞彎扭曲。

門一開,BAR里燈火忽明,紅男綠女在那裡驚愕地看著,只看到一個鐵塔的巨漢站在門口,從他邊上魚貫沖入一群手持器械的混混。

那巨漢身上披著一件西裝,從兜兒掏出一根浦江白香煙,划動火柴,嗤的一聲,啵滋啵滋地吸了一口,裡頭已經打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走下了台階,頗為裝逼。

「哪路好漢,不知道什麼時候衝撞了……」

毛睿肥大的身軀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至少他手下能打的人也不少,十七八個。

唐文浩之所以不敢動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起衝突的話,能打的能抵他過半人手,這是無法承受的事情。

「衝撞你媽逼啊!」

一腳重重地踹在毛睿的肚子上,嗷的一聲,毛睿肥大的身軀癱軟了下去,苦膽水都嘔了出來,僅僅是一腳。

張賁站定在那裡,仍然是那隻腳,抬起來狠狠地一腳踏中了毛睿的後背,嘭的一聲,毛睿整個人昏了過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操你祖宗——」

一群對毛睿頗為忠心的東北漢子抄起鋼管就朝著張賁沖了過來,張賁一伸手,邊上有個小弟將手中的棒球棍遞到了他的手中。

張賁緊了緊皮手套,嘴裡叼著煙,身上的西裝外套揚起來落下,揮手就是一棍子砸了過去。

嘭!

對面衝過的一個傢伙還沒揮舞起手中的鋼管,就被張賁懶腰打中,嘭的一聲響,肋骨起碼斷了兩根。

「啊——」

卻只見那人踉蹌著出去,倒在了一同衝過來的三個人身上,隨後痛的在地上乾嚎,來回地打滾。

張賁抬腳就是一記重踹,三個倒地的人其中一個竟然被直接踹的滑出去五六米,就像是拖布在那裡拖地似的,無比的痛苦。

另外一個想要爬起來,又是棒球棍狠狠地一砸,手臂骨斷了。

咔嚓一聲響,那感覺就像是磨著刀子宰豬的感覺。

單手將另外一個人拎了起來,扔了出去。

這時候……張賁突然爆發了驚人的速度。

唐文浩在人護送的情況下來到門口,看到令人髮指的大門被毀,再看到裡面一片狼藉,簡直就是目瞪口呆。

現實的情況就是,那原本唐文浩認為很難打的東北佬,在張賁的棒球棍下就跟菜瓜似的,砸不中還好,躲過去就是老天保佑,只要蹭著那麼一點點,就是立刻哀號不止,倒地不起。

音樂還在響,打碟機邊上請來的DJ已經嚇的蹲在地上,跳鋼管舞的幾個脫衣舞娘縮在台下穿著衣服不敢動彈,那些尋歡作樂的紅男綠女都是目光驚駭,他們倒是想要走,可是卻不敢走。

有些有點小背景的年輕人,瞧見閘上唐文浩之後,都是驚道:「鋼筋唐!」

這些混江湖飯的人,第一次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打架這麼厲害。

說是一人挑幾十個也不為過。

張賁一個人輕輕鬆鬆,將十幾個會點功夫的傢伙擺平之後,嘿然一笑,一手拎著棒球棍,一手捏著煙頭,然後吐了一口煙,笑道:「不是吧,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不過癮啊。」

唐文浩看了,也是覺得心頭髮憷,暗暗道:這人太霸道了,厲害非凡。

那些小弟們都是面面相覷,目瞪口呆,他們來了這裡,連出手都沒有出手,就看到地上東倒西歪二十幾個人,還有一些人聞訊趕來,看到這邊情況,毛睿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再瞧見場地上幾十號人面目不善,竟然是想要轉身就跑。

「誰敢跑弄死誰——」

張賁一聲大吼,竟然硬生生地把他們給吼住,而此時最前面的一個,後背直接被棒球棍砸中,嘭的一聲,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那聞訊而來的十幾個人都是驚駭交加,老老實實地將東西一丟,站在吧台前,站的好好的。

張賁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之後,才道:「唐哥,事情辦妥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管我的事兒了,回去睡覺。」

唐文浩驚訝無比,從邊上一個小弟手裡拎過一隻小包:「兄弟,這是一隻手機,別嫌棄,有一隻卡,咱們以後多親近親近。」

張賁揮了揮見血的皮手套,撿起西裝外套搭在肩頭,接過手機袋子,朝後揮了揮手:「以後就靠唐哥照應了!」

唐文浩心中狂喜,哈哈大笑起來,張賁出了門,朝著牆角啐了一口,眯著眼睛道:「臭魚爛蝦,沒意思啊……」

抬頭看了一眼五樓,那裡的窗帘從來沒有拉開過,可是裡頭的昏暗燈光,卻是充滿著淫靡霏霏的感覺,金屋藏嬌還是銀屋藏嬌,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能做的,也就是一口熱血,還沒有冷下來罷了。

做多少,是多少吧。

將墨鏡戴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夏真真:「妞,吃了沒有?」

「你死哪兒去了?我們還餓著肚子吶。家裡誰都不會做飯,你也知道點時間啊,說,是不是去哪兒鬼混了,有漂亮妹子沒有?」

「有一些,不過都是庸脂俗粉,沒搭理她們。」

「合著你意思只要國色天香就把持不住了是吧?」

「萬一她們把我灌醉了,我也受不了。」

「去你的。」

「行了,我帶點東西回來吧,現在時間早的很。」

說罷,張賁進了地鐵口,甩掉幾個跟屁蟲之後,在一家小吃屋買了一些湯包、小籠包、蟹黃包、土司麵包,想了想,又買了兩隻燒雞,熱熱乎乎地上了地鐵。

到了地方,轉了兩圈,進了小區,開門進去後,一群人都是歡呼著從他手裡接過還熱乎著的小吃。

「哇哈哈哈哈,這個誰都不要和我搶!」

夏真叉著一個蘇州湯包,吃的滿嘴都是香氣兒。

張賁在廚房裡將兩隻燒雞切好之後,又弄了一些燕麥片熱了一下,不過是幾分鐘的光景,這一頓還算可以的晚飯就上了桌,鍋兒里還燉著蛋,又弄了一個小青菜榨菜湯,也是很快就好的東西。

卡秋莎用勺子舀著燉蛋,吃的舒服地眯著眼睛:「張賁哥哥,明天你還要做飯嗎?」

「啊,明天還是我做。」張賁笑了笑,將外套放好,換了一身寬鬆的衣裳,夏真將一雙棉拖鞋給他拿過來換好,洗了手,坐下幾個人在那裡吃著。

張賁看了一眼三個女人,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就不關心一下我幹什麼去了?」

夏真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你去哪兒你要說你就說啊,我們問了幹嘛?」

張賁漠然地看著她:「算了,當我沒說。」

吃著燒雞,倒是舒服,蟹黃包也是味道極好,海倫很喜歡,她現在還是對於筷子的操控很不熟練,叉子叉著流水的蟹黃包,忙不迭地用小碗等著。

「這陣子我可能要忙一會兒。」

張賁說道。

他頭上的那個黑色紋身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