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猛虎出海亦剛強 第54章 驚詫

大曼谷地區的都是洪水,雨依然下著,渾濁如黃河水一般的洪流將街道全部串聯起來,宛如九曲十八彎的複雜河道。

期間發生了幾次餘震,但是萬幸,還沒有到大陸陸沉,世界崩壞的地步。

只是這景象,未免有些慘烈。

此時在印度尼亞西,已經超過八萬人失蹤,這個數字還在上升,很多人都得不到緊急援助,有些人甚至至今都沒有吃東西。

碼頭上也是不斷有水沖刷下來,倒是頗為壯觀,風雖然很大,不過小艇開過去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大船靠岸,除非是避風港,否則真的是直接撞岸算了。

張賁的小艇突突突突地馬達響著,他也懶得去理會周圍苦苦哀求的人,這些人死了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海倫也是不忍心地閉著眼睛,不去看他們,也算是心裡好過一點。

夏真倒是無所謂地打量著四周,只是木然,好一會兒,才拿起相機,拍著照片。

就是這個當口,也沒人知道他們之前竟然幹掉了十多個泰國士兵,或許洪水退去後,才會有人發現那些已經腐爛的屍體吧。

越往南一些,水變得更深,有些人將盆子頂在自己的腦袋上,裡面放著衣物,上面蓋著一層雨衣,水面就露著小半個身子,一些個頭兒矮的,彷彿是一個個腦袋漂在水面上,頗為奇特。

能夠看到水牛在遊動,累了就雙腿突然躥出來,耷拉在一截橫木上,喘著粗氣,整個景象都是頗為的怪誕,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一般。

夏真直愣愣地盯著,只是覺得這畫面,竟然是這樣的近,離自己近在咫尺一般。

「看著這個,覺得人好脆弱。」

夏真輕聲說道。

張賁看著這兩個開始悲天憫人的女人,不屑地撇嘴說道:「全世界那麼多的人,你顧的過來么?國內幾千萬人還窮的濯濯滴,你要是樂意,先幫襯幫襯他們再說吧。這些洋鬼子,挨著你個屁事兒!」

夏真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冷血啊!」

「廢話,這幫人可不就是洋鬼子么?在我卵上?瞧他們一眼,道一聲好慘好慘,就已經是莫大的功德了,還想我給點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這事兒,輪不到我這樣的升斗小民去折騰。」

張賁實話實說,夏真越發地惱了,「你就是冷血,就是就是就是!」

他嘿然一笑:「嘿,老子就冷血了,你還能拿我怎樣?你要是瞧不上,拍拍屁股走人,我絕對不攔。」

「你想得美。我走了,好讓你找二奶包小三兒么?呸!」

這女人沖著他狠狠地呸了一聲,興許是覺得威勢不夠,揮舞了一下拳頭,又舉起相機,沖著他大聲道:「我一定要把你這個禽獸拍下來,警示後來人。」

咔嚓一聲,夏真嘴裡哼哼著,將照片保存好,這身上的雨披穿著,她倒是裡頭乾爽,就是潮氣重,冷了點兒。

張賁笑道:「我是禽獸?」

夏真裝出一副增嬌盈媚的姿態,拿捏著腔調說道:「喲,張大官人,興許是那日伺候的不好,來朝奴家撒氣了?」

「滾你的蛋!你這個瘋婆娘!」

張賁大怒,見她又提逆推舊事,頓時火冒三丈,這輩子唯一吃的大虧,興許就是這個,將來翻本,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哼!」夏真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又自去拍她的照片,她倒是好,專挑動物拍,先頭還在說張賁冷血呢,這會子早他媽的忘了人和牲口哪個更重要了。

在這敗家小娘們兒眼裡,興許這牲口頑強拼搏的精神,更容易打動她吧,這年頭,人還真不如狗混的稱心如意。

「嘿,你瞧,那狗抱著一塊泡沫誒!嘿,這狗神了嘿。」

「那兒那兒那兒,天吶,這牛原來游泳這麼厲害的啊。」

「嘖嘖嘖嘖,瞧瞧這貓兒,只要趴盆里一動不動……嘿,它怎麼躥樹上去了。」

……

嘰里呱啦的某個敗家小娘們兒顯然將張賁的一把怒火竄了起來,被張賁在屁股蛋子上踹了一腳。

「唉喲!幹什麼吶你!」夏真一屁股坐船裡面,搖搖晃晃了一下,才揉著屁股重新坐好。

張賁冷冷道:「你要是往後坐,船就翻了,老老實實在前頭呆著吧。」

一句話就讓正要過來反踹一腳的夏真一動不動,她現在就怕躥水裡頭被螞蝗舔,那多噁心啊。

海倫則是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縮在雨衣裡頭,雙手環抱著膝蓋,弄的跟坐化二十多年的神僧一般,跟殭屍似的,一動不動。

好在這來去也算是方便,到了大曼谷,只瞧見到處都是崩裂的房屋大樓,垮塌的房子不在少數,甚至有一些原本挺堅固的房屋,被邊上豆腐渣直接砸成了廢墟。

亂七八糟的房屋太多,曼谷的規劃實在是非常的糟糕,這或許和這個國家的怪異發展,有其聯繫。

「終於到了。」夏真雙手揮舞,大聲地呼喊起來。

一些大樓上能夠看到不少人在那裡朝外雙眼無神地看著,他們的驚恐表情出賣了他們此時的心情。

地震、海嘯、大暴雨、雷暴。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恐怖,當所有的事情全部集中在一起,那真的是堪比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已經不斷看到有撈死屍的船隻突突突突地開過,他們的柴油機馬達聲音還是十分的響亮,老遠就能夠聽到。

張賁他們兩女一男三人一艘小艇,倒是很顯眼,周圍的房屋大樓都是看上去十分的不穩固,這一次曼谷的損失可能難以估量。

泰王拉瑪九世已經開始了電台電視演講,鼓勵國民信心,這倒是非常的快,泰國總理則是隨後同樣發表了安撫民眾的講話。

不過現在大部分地區都是停電停水,能不能聽到看到這些演講,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直接去船上嗎?」夏真問道。

「那你還想去哪兒?」張賁奇怪地看著她。

夏真嘿嘿一笑:「要不?咱就水上轉一圈曼谷商業街?」

張賁笑道:「也好,反正也不耽誤工夫。」

周圍看不到太多的制服人員,軍人也很少,看樣子應該是都去投送物資還有集中災民和警戒了吧。

這時候如果要出亂子,還真是什麼都扛不住。

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引發政變。

一艘醫療船緩緩地開過,船上躺著一個泰國軍官,臉色蒼白,渾身泡的浮腫,眼睛跟蛤蟆一樣,張賁瞧了一眼,嘿,還是熟人,你道是誰,竟然是拉姆干那個設卡小軍官。

眼瞧著大曼谷這邊的規模,張賁愣了一下:那天肯定是海嘯都出現了,人要是被浪頭打過來,一下子就被捲走了,這小子竟然活下來了?運氣真他娘的好。

他說的不錯,拉姆乾的運氣何止是好,那簡直就是逆天,他的座駕拋錨,於是被堵在了一個花壇邊上,結果他的司機剛剛下車,地震海嘯就開始了,然後海水哄的一聲就涌了上來,隔著幾棵椰子樹,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再瞧外面司機的時候,已經人也不知道被卷哪裡去了。

而他只是被海水泡了一兩天而已,總算,沒死成,也算是運氣逆天。

當天因為巨浪的緣故,全滅的岸邊卡口軍隊起碼有一個營。

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全部被卷到曼谷灣里,然後成了大自然的一份子。

小艇沿著主要街道航了一拳,郵箱里的油還夠,他倒是不慌,都到這裡了,還怕個毛。

夏真在那裡拍著亂七八糟的景象,她照相的水平倒是可以,舔著嘴唇,倒是有模有樣,更好笑的是,她撅著屁股,屁股上還有一個腳印,讓海倫瞥了一眼,也是偷偷地笑了起來。

張賁也是對這娘們兒無語了,大喇喇的比他還要誇張一些。

正當他們繞了一大圈的時候,突然覺得周圍貌似安靜的可以,這一片的人貌似都移走了,房子七倒八歪的,裂縫更多的和麻子臉一般,再往前瞧著,卻又看到兩條小船,接著,是兩個人影突然飛速地在殘垣斷壁上移動。

其中一人,張賁認得,正是老孫。

此時他手中一把廓爾喀狗腿刀,挽著刀花,斬斷一條電線,攥著那根電線就盪了出去,整個人飛了起來,朝著一間民房上落了下去,整個人落地的瞬間,就像是一隻猴子。

動作一氣呵成,讓張賁驚訝無比。

但是很快,他突然手中多了一把強弩,一隻箭袋跨在腰間,抽出一根箭,搭上,上面竟然是沒有箭頭的,噗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目標直追另外一邊的身影,咚咚!

一發箭,兩聲響,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小船飄過一點,張賁才看清楚,原來另外一邊,也有一個人,他手中同樣是一把強弩,也是射了一支無頭箭。

這是幹嘛?

那人正是巴西人卡福,號稱是極限實戰武士的傢伙,他背上背著五支短矛,其中三支是兩頭尖,兩支是一頭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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