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200年的現代舞台 軸心時代

1883年,馬克思去世。但在同一年,德國又迎來了另一位哲人的誕生,他就是雅斯貝爾斯。

如果你不是雅斯貝爾斯的至親好友,那麼當你去拜訪他的時候,他一定會高高在上地坐在他的沙發椅中,就像一位親王那樣從他的寶座上慈祥地俯視著你。他會聽你談論上帝、世界和人類的知識。但是他會在親切地贊同或反對之後,繼續陳述他自己的觀點。有人說,這多少有點儀式化的小把戲中的些許威嚴,不免讓你頓生涼意。

這的確就是卡爾·雅斯貝爾斯的寫照。他年幼時得過一種怪病,使他無法進行爬山、騎馬、跳舞等激烈的運動。於是,他長期過著單調的生活,顯得十分孤獨而又很難與別人進行溝通。除了公務,他從沒有去過公共場所。而在大學教書期間,他和同事間也從來沒有什麼親密的聯繫,更不用提他對哲學家大會的厭惡了。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年裡,他孤獨地,但又十分固執地同所有人辯論。他的這種不容分辯的說教口氣,被有的人稱作「雅斯貝爾斯式的表演」。

雅斯貝爾斯有一個很著名的命題——「軸心時代」。

他在1949年出版的《歷史的起源與目標》中說,公元前800至公元前200年之間,是人類文明的「軸心時代」。這段時期是人類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時期。在軸心時代里,各個文明都出現了偉大的精神導師——古希臘有蘇格拉底、柏拉圖,以色列有猶太教的先知們,印度有釋迦牟尼,中國有孔子、老子……他們提出的思想原則塑造了不同的文化傳統,也一直影響著人類的生活。而且更重要的是,雖然中國、印度、中東和希臘之間有千山萬水的阻隔,但它們在軸心時代的文化卻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在那個時代,古希臘、以色列、中國和印度的古代文化都發生了「終極關懷的覺醒」。換句話說,這幾個地方的人們開始用理智的方法、道德的方式來面對這個世界,同時也產生了宗教。它們是對原始文化的超越和突破。而超越和突破的不同類型決定了今天西方、印度、中國、伊斯蘭不同的文化形態。

那些沒有實現超越突破的古文明,如巴比倫文化、埃及文化,雖規模宏大,但都難以擺脫滅絕的命運,成為文化的化石。而這些軸心時代所產生的文化一直延續到今天。每當人類社會面臨危機或新的飛躍的時候,我們總是回過頭去,看看軸心時代的先哲們是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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