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白山黑水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驚心一吻

關東軍航空集團司令官安藤三郎中將被擊斃了,激戰卻才開始進入高潮。

寺本熊市中將從耳機中聽到安藤三郎中將命令他接過戰場指揮權,馬上就意識到司令官閣下遇險了、安藤中將完了,一行熱淚登時就從眼窩裡流了下來,視線一下就模糊了。

寺本熊市是日軍驍將,也是在我軍手下屢戰屢敗的敗軍之將,屢戰屢敗之下還能屢敗屢戰,足見此人心誌異常堅定,是個厲害角色。也僅僅是一剎那間的人性本色流露,寺本熊市很快就恢複了鎮定,通過喉部送話器大聲命令在高空警戒的殘餘戰機纏住敵人戰鬥機,命令正在拉升的戰鬥機編隊迅速拉升,向西方機動搶佔高度,然後轉向抄敵機群後路;命令轟炸機群拉升後向敵人地面目標投彈,迅速撤離戰場,到平壤機場降落。

這道命令比安藤三郎的中將更具體,更明晰,隱藏的殺機更盛。寺本熊市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決斷準備給我軍機群一個反手一擊,這傢伙確實是夠狠!

寺本熊市再狠,反應再迅速,也得形勢配合。此時日軍機群就是掉進獵人陷阱的獵物,被陷阱里的竹籤、木橛子之類的利器插得遍體鱗傷的,正在掙扎著往陷阱外面爬,偏偏獵人就守在陷阱口上,正舉著砍刀一下一下往下砍呢!

我軍的地面火力就是陷阱里的鋒利的竹籤、木橛子、夾子,小鬼子機群就是掉進陷阱里的野獸,我中美空軍戰鬥機編隊就是守在陷阱口的獵手,猛烈的機載機槍火力就是獵手手裡的砍刀。鬼子機群要拉升,我軍地面火力要留下它們,從高空撲擊下來的我戰鬥機編隊要給它們以迎頭痛擊,迫使它們栽進地面火力和高空火力形成的地空夾擊火力網。

一個要脫網而出,一個要往網裡猛砸,戰場上彈飛如雨,戰機你來我往,殺得難分難解。

損失最重的是日軍的轟炸機群。

日軍100架轟炸機在平壤、新義州機場掛滿炸彈,一心想殺向拉法河戰場、給追殲第一師團、近衛第一師團的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主力來個高強度的空對地攻擊,一舉擊潰或重創我軍主力,掩護第一師團、近衛第一師團安全撤離。還別說,如果日軍機群在戰鬥進行當中趕到戰場,我軍又沒有如此龐大的戰鬥機群掩護的話,日軍的這種意圖就不是幻想,很可能就夢想成真了。如果讓日軍機群圖謀得逞,我軍就是最後消滅了第一師團、近衛第一師團,不但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時間也要大大延長。

戰場上沒有那麼多假想,事實是日軍機群趕到時,我軍已經殲滅了日軍精銳的第一師團、近衛第一師團,地面火力張網以待,戰鬥機編隊在高空隱蔽待機,長途迢迢、以最快速度從日本本土趕到東北的日軍增援機群成了我軍砧板上的魚,只看能蹦躂幾下了。

轟炸機和戰鬥機的任務不同,戰鬥機是要消滅劉一民的中美空軍戰鬥機編隊,為轟炸機護航。真正能給地面部隊提供支持的是轟炸機編隊。

滿載航空炸彈的日軍轟炸機群抵達戰場後,按照安藤三郎的命令降低高度,以戰隊為單位搜索戰場,企圖找到我軍主力蹤跡,給予殲滅性轟炸。

戰場上的日軍慘狀灼燒著日軍轟炸機指揮官和機組人員的心,他們清楚,這場戰鬥結束時間不長,我軍連戰場都沒有打掃,說明我軍主力為了防止打擊隱蔽了起來,或者是撤離了。總之是不會距離戰場太遠,他們完全能夠追的上、找出來,為玉碎的陸軍士兵們報仇。

這樣一來,日軍轟炸機群的高度下降的很低很低,有的距離地面只有幾百米,飛過時產生的氣浪都把地上的草兒吹得東倒西歪。而且,為了找到我軍主力位置,日軍轟炸機群以戰隊為單位向東南西北四面搜尋,正好在我軍地面火力圈中瞎碰亂撞。

這次伏擊日軍機群,最出彩的武器有三樣,一是四聯裝高射機槍,那傢伙一挺機槍相當於四挺機槍的火力,而且轉動靈活。四挺高射機槍迎著日機朝著一個點猛揍,只要擊中,日機就是一團火球。二是雙管高射炮,比日軍的單管高射炮先進的不是一個檔次,射程高度提高了,裝填速度快了,火力猛了。但是最出彩的還不是這兩樣利器,而是兩個車載火箭炮團的火箭炮,他們被部署在公路兩側約5公里的地方。

信號彈騰空而起的時候,也正是日機掠來的時候,兩個火箭炮團一南一北,幾乎是同時開火。霎時間,噴薄而出的火箭彈在日機前面瞬間布設一一堵堅不可摧的火力牆,撞上來的日軍重型轟炸機、輕型轟炸機就像鳥兒撞上高壓電網一樣,一下就被電得撲撲簌簌往下摔。

偏偏那些日軍飛行員們急於報仇,在安藤三郎和寺本熊市下令拉升撤離前,這些飛行員們還企圖用機載機槍火力摧毀地面炮火陣地,機載機槍打得山響,朝著我軍地面火力陣地猛撲。

火箭炮的射程比日軍飛機的機載機槍射程遠多了,鬼子轟炸機的機載機槍噴吐著火舌衝過來的時候,早就被密布的火箭彈爆炸後的碎片擊中,連機槍的有效射程都到不了。最倒霉的是那些被火箭彈直接擊中的轟炸機,一架架都是凌空爆炸,火球一閃,人與飛機同時瞬間粉碎。

直到安藤三郎的命令下達,日軍轟炸機、戰鬥機這才慌忙拉升,企圖逃離地面火力網。

想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裡集中了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的防空縱隊、炮縱、一縱、二縱、四縱、七縱,如此龐大的主力部隊,炮火、機槍火力如此強大,豈能讓小鬼子輕易脫逃?

不要說防空火力了,連炮縱的重炮和野炮、山炮都在開炮,指揮地面對空作戰的防空司令韓前進的意圖很明確,就是要在戰場上空編織一張火力網,把日軍送進低空的飛機全部給罩住,不能讓它們逃脫。

劉一民下令開火後,操起了自己的狙擊步槍,出了指揮部院子,上了村頭的山神廟的房頂,站在房頂持槍瞄向日機飛來方向。

隨軍採訪的黃薇拿著萊卡相機,趴在東總所在的村莊內一堵矮牆旁,採擷雄壯的對空射擊畫面。

拍了十幾張了,黃薇起身想換個地方再拍照,這一抬頭,就發現了站在山神廟上的劉一民持槍而立的雄姿。

劉一民單槍多次擊落日機已經成了我軍人人皆知的事情,可惜的是從沒有人拍下這樣雄壯的照片。黃薇一見,自然是不願意放棄這種良機。這個憨大膽兒的姑娘,竟然拿著相機朝山神廟跑去,想拍下珍貴的鏡頭,在報紙和畫報上發表。

我軍地面火力再強,日軍畢竟有260多架飛機在低空中飛行,黃薇連警衛員都不帶,朝著山神廟跟前跑,目標很快就暴露了。

劉一民之所以要到山神廟房頂對空射擊,是因為他心裡明白,這個戰機時間很短、稍縱即逝,能撈一票是一票,消滅歸一架飛機是一架。日軍指揮官在遭到地面伏擊後必然會命令編隊快速拉升,脫離地面火力射程。一旦日機升到3000米以上,地面火力就基本上失去作用,而且還會遭到轟炸機的轟炸。

這個時候,日機被我地面火力籠罩,正在拚命掙扎,劉一民等了一會兒,竟然沒有一架日機向他這個方向飛來。沒辦法,狙擊步槍射程有限,日機不往劉一民的頭頂飛,劉一民也只能幹等。

黃薇一出現,目標暴露了。這丫頭出身南洋橡膠種植園主家庭,長得天色國香,愛美,穿著春天的軍裝,還不忘在脖子上系了條紫羅蘭色的絲巾。平時的時候,戰士們看不見她本人就能看見這條紫羅蘭色的絲巾,知道是軍中大才女黃記者來了,馬上就會去迎接她,保護她。這個時候,她一跑動,紫羅蘭絲巾飛揚開來,不是靚麗的風景,而是給日機指示了方向。

劉一民等不到日機,一轉身,看見了跑來的黃薇,急的大喊「卧倒」。戰場上槍炮齊鳴,日機轟轟隆隆,黃薇根本就聽不到劉一民的喊聲。

劉一民正要從山神廟上跳下去,去拉黃薇卧倒,日機出現了。四架日軍轟炸機噴吐著火舌掠了過來。劉一民慌忙舉起狙擊步槍,神識鎖定第一架日機飛行員那張狂熱的臉,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黃薇還在跑呢,就見一架飛機搖搖晃晃朝著自己飛來,眼見就要一頭栽倒爆炸了,這才慌忙卧倒,在地上翻滾躲避。

劉一民一槍打出,緊接著就推彈上膛,又開了一槍,打在第二架日機的油箱上,日機登時成了一團火球。

沒有機會了,日軍的第三架、第四架飛機太快了,機槍子彈已經打到山神廟的牆壁上了。劉一民毫不猶豫,以最快速度跳了下來,就地幾個翻滾,這才起身向黃薇跑去。

劉一民剛剛跳下來,日軍第三架、第四架飛機就接連投下了兩顆炸彈,轟隆轟隆兩聲巨響,山神廟被炸塌了。接著村子裡響起了激烈的機槍聲,那是警衛總部的警衛團的地面火力開火了。日機這麼低的高度,又是受驚後水平飛行,在警衛團地面火力打擊下,又騰起了一團火球,只剩一架轟炸機慌忙拉升、投彈。

跑到黃薇跟前一看,劉一民就慌了,只見被他擊落的那架日軍轟炸機摔在距離黃薇一百米不到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黃薇的身前身後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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