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艱難歲月 第一千零三章 送別

讓劉一民想不到的是,羅榮桓和蔡中還沒有拿出部隊整編擴編方案,主席的電報先到了。

主席這人啊,那是領袖群倫的人物,氣魄極大,他給劉、羅的電報上說的很清楚:「沉下心來,埋頭恢複根據地,恢複部隊戰鬥力,利用山東雄厚的兵源,發展武裝。在現有主力基礎上,用一到兩年時間,將野戰軍主力發展到30萬,地方武裝發展到20萬以上,實現東進山東前劉一民向中央報告的奮鬥目標。為完成此目標,除魯中南地區外,魯西、魯西南、膠東均應派有力部隊、有力指揮人員坐鎮指揮,與敵反覆爭奪,直至建成真正鞏固的根據地。當務之急,是要在主力完成休整補充後,向膠濟路、津浦路、隴海路發動攻勢作戰,調動魯西、魯西南、冀魯邊、冀南、冀中、膠東之日偽軍,給上述地區我軍恢複根據地創造條件。」

主席的電報還牽涉人事問題,提出調朱瑞、譚政、許光達回西安加強陝西守備工作,調郭洪濤等一批幹部回西安參加黨校學習。考慮到曾中生殉國,主席要求劉、羅調整陳士渠工作,另派魯西南警備旅領導,讓陳士渠能夠履行山東軍區副參謀長職責,協助劉、羅指揮作戰。

關於山東軍區參謀長人選問題,劉一民實際上也在思考。

歷史上在中央明確羅榮桓主政山東之後,把朱瑞、陳光都調走了,把陳士渠派來擔任一一五師參謀長。

當時中央之所以調走朱瑞,是為了統一山東黨政軍領導。調走陳光也有這層含義,但同時陳光還存在個人問題,那就是陸房之戰陳光先行突圍問題。當時羅榮桓不在部隊,由陳光指揮,戰鬥的最後結果很好,打出了我軍的威風。可惜的是,一一五師代師長陳光在組織部隊激戰後,撤退時沒有與主力686團一起突圍,而是率騎兵連單獨先行突圍了。後來,羅榮桓為此嚴肅批評了陳光。陳光有一段時間情緒極度低落,還是羅榮桓給他做工作,又給部隊做工作,才維護了陳光的威信。可能也是從這次事件開始,陳光在部隊和毛澤東心目中的地位下降了。後來主席自然是要選擇羅榮桓主政山東而不是一一五師代師長陳光了。事實證明主席的選擇是正確的。當然,陳光後來的悲劇令人痛惜。

陳士渠是秋收起義後隨主席上的井岡山,紅軍時期當過師參謀長。歷史上他擔任一一五師參謀長後,就一直在山東、華東奮戰,先後任新四軍參謀長兼山東軍區參謀長、華野參謀長、三野參謀長、陳唐兵團司令員,是主席的愛將。

問題是現在山東部隊里有比陳士渠更適合擔任參謀長的人選,論資歷,朱瑞、袁國平、許光達、程翠林都比陳士渠的資歷老;論戰功,在山東部隊序列內,高原、劉建立、李清、雷鳴、洪超遠、張洪濤、陳大勇、趙山都比陳士渠要來的早,應該說經歷的戰事多,戰功也大的多。

劉一民最中意的參謀長人選是教二旅旅長劉建立,那是紅18團和中央警衛師時的老參謀長。但是考慮來考慮去,覺得高原、劉建立這些主力旅現任旅長們不能動,部隊馬上要擴編,他們都要當師長,實際上也是取消旅級編製後的軍長,責任重大。倒是朱瑞、袁國平、許光達、程翠林這四個人中選一個比較合適。這四個人中,朱瑞、袁國平、許光達都是紅軍時期到莫斯科留過學的我軍名將,如果不是為了加強山東力量,袁國平會去新四軍,許光達會一直擔任抗大教育長。程翠林也不含糊,紅三十四師政委出身,北上抗日後,擔任過教一旅政委兼教二旅政委,此時是山東軍區政治部副主任、教一旅政委兼新一旅旅長、政委,此時升任山東軍區參謀長很合適。而且,這四個人現在基本上都是按照山東軍區副職領導使用的。其中,朱瑞還是山東局常委。

主席電報一發,不用再考慮朱瑞和許光達的問題了,主席調朱瑞、譚政、許光達回陝西,說的很清楚是要加強陝西的守備力量。這三個人回去,就是一個司令部,司令、政委、參謀長全有了,甚至可能是兩個司令部。看來,主席是被蔣介石對陝西的攻擊激怒了,說不定彭老總率領的回援陝西部隊一部分會留在陝西單獨編組,交由這三個人指揮了。

劉一民原來還設想部隊整編時,縱然朱瑞和許光達當不成參謀長,也要讓他們兩個當主力師師長,獨當一面。現在主席的電報到了,這個計畫也被打亂了。

還有個問題,陳士渠在魯西南乾的很不錯,劉一民很欣賞他,由他坐鎮魯西南,劉一民放心。劉一民原來心裡的擴軍方案,是要陳士渠任魯西南軍區司令的,要是現在把他調回來,馬上就得重新派人去魯西南。

戰爭年代,幹部問題也是很複雜的。主席可能就是考慮到了這些因素,才在電報上說讓陳士渠履行山東軍區副參謀長職責,而不是直接任命為參謀長。

曾中生啊,還真的是不該犧牲啊!

看完主席的指示電報,羅榮桓說:「司令員,主席的要求和我們的意見一致,都是要埋頭恢複根據地、擴軍。看來,我們得趕快拿出擴編方案。晚了就被動了。」

劉一民說:「政委,現在要考慮個問題。陳士渠調回軍區後,派誰去魯西南呢?」

羅榮桓也在為這個事情犯難,他知道山東我軍精銳必須高度集中,以後各地方軍區承擔的任務是游擊戰,環境相對更加惡劣。陳士渠在魯西南時間長了,熟悉風土人情和地理,在魯西南有一定威望,貿然調走,去個生手,最起碼有個熟悉過程,搞不好還會蒙受損失。

羅榮桓果斷地說:「給主席回電,陳士渠暫不調動。待部隊擴編方案確定、整編大體完成後,再作變動。眼下,魯西南離不開陳士渠。參謀長職責範圍內的工作,暫時有劉、羅、蔡分別承擔。」

劉一民一聽羅榮桓的話,就知道自己又想的太多了,政委就比自己想的簡單。看來,自己想那麼多都是多餘的,這個時候的幹部和後世不一樣,心裡沒有那麼多道道,都是一聲令下就打起背包走人,不考慮什麼級別之類的問題。

劉一民斟酌了一會兒,對羅榮桓說道:「給主席的回電上還要加上一條,能不能讓譚政、朱瑞、許光達少回西安一個,還有洪濤同志是不是考慮暫不回西安學習,山東現在攤子大,需要骨幹幹部。建議朱瑞和許光達回去一個就行,郭洪濤留下。等形勢再好轉一點,山東局專門抽調幹部回黨校學習。」

羅榮桓不同意劉一民的看法,說是山東重要,陝西更重要。守不住陝西,中央就得再次轉移。雖然暫時間蔣介石從漢中、商洛撤退了,但是他們佔據川北、隴南,隨時可以再次向西安發動攻擊,必須加強陝西的守備力量。另外,警備師向川北、隴南、安康防禦,保安師在商洛、潼關防禦,陝西還得向北防禦、向黃河一線防禦,應該有四個不同區域的警備司令部,沒有骨幹軍事幹部怎麼行?

羅榮桓說的句句在理。

劉一民不再堅持了,交待羅榮桓給主席回電,抓緊制定整編方案,安排給郭洪濤、朱瑞、譚政、許光達送行。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奉調回陝西的幹部在大店集中。劉一民就在司令部里設宴,歡送同志們。

朱瑞到山東的時間早,原來分工地方武裝建設,後來兼任教四旅政委、魯中軍區政委、區黨委書記、新四旅旅長兼政委,和劉一民共事時間比較長,很有感情。他這一走,新四旅登時就沒有旅長和政委了,得重新配備。

譚政和許光達到山東時間短,但是剛來山東就遇上鬼子掃蕩,負責魯東指揮部的工作,也是獨當一面。兩個人這一走,也讓劉一民感到少了一個得力臂助。

這頓送別晚宴吃的很沉悶。

朱瑞、譚政、許光達、郭洪濤,從心眼裡說,沒有一個人願意走。山東的小鬼子這麼多,一打就是大仗,誰願意錯過啊?但是,軍令不容違背。陝西雖然暫時穩定,但以後形勢會不會繼續惡化,誰也說不準,回去保衛陝西根據地,也是無上光榮的任務,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羅榮桓在祝酒時說,陝西遭到國民黨襲擊,主席調同志們回去,目的是要加強和整合陝西守備力量,守好我們的大本營。山東捨不得同志們走,部隊捨不得同志們走,戰友們捨不得同志們走。可是,新的崗位在等著同志們,新的任務在等著同志們,只能歡送大家了。祝同志們在新的崗位上為革命再立新功!

劉一民說的實在,說是洪濤同志、朱瑞同志在山東工作時間長一點,彼此談心交心的機會多。譚政同志、許光達同志來的晚,以來就投入戰鬥,很少有機會在一起談心。劉一民說,我這個人啊,有很多缺點,比如說遇到戰機的時候容易專斷,往往是自己考慮好了才端出來,事先很少和同志們溝通商量。但這都是為了打鬼子,為了勝利。還有,比較注重製度建設,對批評和自我批評武器運用的不好,讓同志們容易產生一種誤會,以為我劉一民無視黨內批評與自我批評,驕傲氣盛。再比如,在處理感情問題上拖泥帶水,不果斷,容易讓同志們以為我想一夫多妻。事實上這個情況很複雜,不像有的同志想的那樣。我確實是和唐星櫻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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