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雲激蕩 第八百六十二章 糾結的多田駿

10月6日這天晚上,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也沒有閑著,在北平的華北方面軍司令部里與參謀長吉住良輔、大漢奸王克敏、齊夔元討論加快囚籠政策和肅正建設進度問題……

多田駿比不上寺內壽一和杉山元。寺內壽一有個雅子小姐,杉山元有個美女作家林芙美子。多田駿來的晚,來不及找類似於雅子和林芙美子那樣的專用情婦,充其量只能找日軍中的女兵瀉火。大部分時間,乾瘦乾瘦的多田駿都是孤枕難眠,這樣一來,多田駿睡的就少,琢磨如何對付八路軍的時間就多了。

這一陣,多田駿的心情總體上說是很好的。原因是囚籠政策執行情況開局良好。方面軍直屬部隊在平漢路兩側挖封鎖溝、建據點;山西的第一軍沿著正太鐵路修築據點、碉堡,並開始在同浦路兩側挖封鎖溝、建據點。第十二軍開始動工建設德石鐵路,如果這條鐵路建成,就可以溝通山西和山東。這樣一來,鐵路運輸就和青島、天津、連雲港的海路運輸連接了。山西的煤、鐵礦石,山東的煤、鐵礦石、銅礦石,河北的糧食、棉花,都可以源源不斷地運回日本,抑制國內經濟通貨膨脹,讓本土可以生產出更多的武器彈藥支援大東亞聖戰。

修建德石路最大的好處還是在軍事上。只要這條鐵路修通,就可以把山西戰場和山東戰場通過鐵路聯為一體,大大提高調兵速度,再也不用讓部隊從山西坐火車到石家莊下車步行趕往山東,也不用讓士兵們做火車坐到北平再轉津浦路南下,而是可以通過連接津浦路、膠濟路和平漢路、正太路、同蒲路的德石路,在最短時間內,把山東部隊調往山西、把山西部隊調往山東,大大節約運兵時間,提高作戰效率。

多田駿設想,依託鐵路,一個常設師團就能變成幾個常設師團使用,山東打完打山西,山西打完打河南,還能起到突然襲擊的作用。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集中五、六個師團,突然兵臨山西的中條山,把盤踞在中條山的衛立煌集團趕出中條山。也可以集中五六個師團突然掃蕩八路軍的冀南、魯西根據地,把八路軍趕出這一地區,讓他們到黃河裡餵魚或者是到太行山上當山大王去。更可以通過鐵路和水運,突然調集十幾個師團襲擊山東八路軍的老巢沂蒙山區,端劉一民的老窩,看他還能不能那麼囂張。

多田駿甚至設想,等德石路修通後,在山東再修建幾條鐵路。其中橫向的兩條,一條由河北邯鄲到山東聊城、泰安、萊蕪,一條從河南境內到菏澤、濟寧、臨沂、日照;縱向的兩條,一條從河北衡水南下,經魯西平原南下菏澤,到商丘與隴海路相通;另一條在山東的東部,以膠州為起點,經魯東南平原南下臨沂再南下郯城與隴海路相接。

多田駿相信,只要這幾條鐵路修通,整個山東、河北就會被分割成一個一個方塊,配上良民證制度,大日本陸軍很快就會把河北、山東的八路軍逐塊剿滅的。

公路就更好辦了,浪費材料少,修起來的速度更快,只要有足夠的苦力就行。多田駿想啊,支那啥都缺,就是不缺人。與其讓那些青壯年跟著八路軍跑,不如把他們統統抓來做苦力,給皇軍修鐵路、公路的幹活。

鐵路,公路,就是皇軍控制華北的支柱。多田駿是這樣想的。

至於這些鐵路、公路大部分都要在八路軍根據地里修建,免不了要打幾次惡戰,多田駿不怕。他的設想是先修德石路,等德石路修通,天天都有裝甲巡邏車在鐵路上巡邏,把冀中、冀南徹底分開,對冀中在徹底清剿一次,把冀中的土八路徹底趕走,穩定華北平原腹地,然後就可以調集重兵清剿冀南,魯西,把平漢路以東、隴海路以北、黃河以西徹底變成鞏固的佔領區,在冀中、冀南、魯西大力擴充治安軍,組建各級維持會,利用這個地區豐富的物產和人力資源,支持下一步對山東腹地的分區清剿,直到把劉一民的教導師徹底壓縮在沂蒙山區,一鼓而殲之。

這只是設想,需要龐大的兵力和時間來實現。不過,多田駿參加過寺內壽一對山東的重兵圍剿,熟悉八路軍的作戰特點,也熟悉山東的地理特點,仔細總結了寺內壽一和杉山元的教訓後,多田駿覺得自己搞的這個囚籠政策比他們兩個要高明的多。假如當時寺內壽一不急於求成,而是穩紮穩打,逐步推進,輔之於交通線封鎖,多田駿相信,劉一民就是有天大的神通,也不可能逃出包圍圈,去攻擊連雲港,並南下蘇北,把皇軍搞得狼狽不堪,白白損失那麼多兵力。

因為有這個指導思想,吃晚飯的時候,多田駿和參謀長吉住良輔、副參謀長平田正判約見了王克敏和齊夔元。

王克敏和齊夔元都很懂事,來的時候專門去北平有名的同和居飯莊要了一桌上等席面,還叫了三個北平有名的高級妓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隨他們兩個一起來,想好好巴結一下這三個華北日軍的首腦。正好,多田駿也想籠絡王克敏和齊夔元,就破格賞這兩條狗一起吃飯了。

多田駿找王克敏和齊夔元是想了解囚籠政策和肅正建設進展情況,王克敏和齊夔元也要找他彙報。這下,雙方算是尿到一個壺裡了。這頓飯就吃的特別有滋味。

不過,說是特別有滋味,那是對多田駿和吉住良輔說的,對王克敏來說那就是強捏著鼻子敷衍了。

王克敏剛從南京回來,他是被土肥原賢二弄去參加和汪精衛的談判去了。主要就是談判取消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和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成立統一的汪偽中央政府。王克敏憋了一肚子氣回來,和多田駿吃飯,自然是心情不佳。因為汪精衛的偽中央政府一旦建立,王克敏的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和梁鴻志的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就得關門謝客、重換招牌了。王克敏能不如喪考批么?

汪精衛要組織全國性的偽政權,王克敏也想組織。既然賣身投靠日本人了,就得賣個好價錢。雖然同樣是漢奸,同樣是日本人的狗,但狗和狗不同,漢奸與漢奸也不一樣。

汪精衛雖然當漢奸,但是不願意別人說他是漢奸,他還要打著孫中山繼承人的招牌,裝出一副救國救民的樣子,實踐他的和平建國主張。他開偽國民黨六大,目的是要選舉他當國民黨主席,向國人宣布他代表國民黨,代表國民政府。那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王克敏就不同了,他是典型的投機鑽營型政客,有奶就是娘,腦子裡就沒有什麼主義、什麼理想、什麼政治主張,有的只是權勢地位。當初日本人跑到上海找他的時候,給他的定位就是偽政權的實際責任者,而不是「號召國民黨軍政人員惠然歸附到新政權旗幟下」的領袖人物。這主要是因為日本人認為王克敏只是一個毫無威望的政客,幫助北洋軍閥政府聚斂民財的「錢鬼子」。

王克敏對日本人的看法和態度是很清楚的,也知道日本人最早看中的偽政府頭目是靳雲鵬、吳佩孚、曹汝霖三人,可惜人家都不願與日本人合作,日本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他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華北方面軍組建的偽政權多了「臨時」二字,成了「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就是這個臨時政府,日本人也只是讓王克敏當行政委員長,而不是什麼主席、總理。

王克敏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覺著有什麼不妥,他原來就是失意政客,日本人啟用他,讓他當華北事實上的兒皇帝,他感激的很。可是後來,嘗到了甜頭的王克敏野心慢慢滋長開了,總是想把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的「臨時」二字去掉,組建一個全國性的政權,讓他能夠當上真正的兒皇帝。

王克敏的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是在華北方面軍和日軍陸軍省的支持下成立的,海軍省和華中派遣軍支持梁鴻志成立了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兩個偽政府一南一北,誰也不尿誰的。

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王克敏先是巴結寺內壽一,接著又巴結杉山元,沒少送金條。寺內壽一和杉山元也都到王克敏家裡臨幸他的小妾,也確實給他幫忙了。王克敏要求將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和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合併的報告也送到了日本內閣總理大臣的辦公桌上。王克敏本人更是親自跑到日本去向近衛文磨彙報。讓王克敏感到遺憾的是,近衛文磨壓根就看不中枯瘦如柴的大煙鬼王克敏,當面告訴他不支持他出任為統一政權的首腦。

在近衛文磨那裡碰壁後,王克敏不死心,直接遊說梁鴻志。但是,由於日軍華北方面軍和華中方面軍的利益爭奪,吵來吵去,王克敏也沒吵出個所以然。一直到去年的9月22日,王克敏才和梁鴻志在北平談判,搞了一個「中華民國政府聯合委員會」,由王克敏一方和梁鴻志一方各出三人組成。王克敏一方的三個委員是王克敏、王揖唐、朱深,梁鴻志一方的三個委員是梁鴻志、溫宗堯、陳群。王克敏任「主任委員」,實行獨立、不承認國民政府、與日本緊密合作的三大政策。南北兩個偽府實現了形式上的聯合。但這個政府聯合會實際上是個鬆散組織,一南一北兩大漢奸系統誰也不服誰。

等到汪精衛投敵,日本政府就轉而支持汪精衛組建偽統一政權了,再也不理會王克敏了,氣得王克敏的牙根都是酸的。

不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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