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江淮 第七百六十六章 火燒虹橋機場

就在關東軍為諾門坎會戰而爭吵的時候,令日軍華中派遣軍極度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新四軍竟然攻到了上海郊區,火燒了虹橋機場。

三十年代的大上海,是中國絕對的金融中心和對外貿易基地。日軍攻佔上海後,由於與英美法等國尚未決裂,暫時不可能強佔租界。這樣一來,中華民國的中央銀行、交通銀行、中國銀行、農民銀行等四大銀行在上海租界仍然可以正常營業。日軍也把上海看成了他們侵佔華中的大後方,並沒有阻斷上海的對外貿易。這樣一來,上海竟然還維持著畸形的戰時繁榮。

在日軍看來,上海是絕對安全的。

葉飛、吳焜率領江抗二路取得黃花塘戰鬥勝利後,繼續向東挺進。

這段時間,新四軍一支隊使出老紅軍游擊戰的本領,在江南頻繁出擊,先後取得了夜襲滸墅關、夜襲新豐車站、夜襲句容城的勝利,打得日偽軍哭爹叫娘,連滬寧鐵路都被迫中斷三天。

奇襲滸墅關後,江抗二路再次實施分兵,葉飛率一支隊發展陽澄湖根據地,吳焜率廖政國二支隊向上海近郊方向前進。

吳焜是四川萬縣人,當過放牛娃和縴夫,參加紅軍後,在四方面軍由戰士一路升任團長,是戰場上滾出來的虎將。1937年底調到新四軍工作時,因為在從漢口去九江的船上生病,得到了同行的女戰士楊瑞年的精心照料,彼此產生了好感。結果,到新四軍軍部報到後,項英根據新四軍幹部結婚二五八團的規定,認為1930年參軍的吳焜還差一年不夠八年軍齡,觸犯了紀律,把吳焜的團長變成了副團長。

吳焜這人,文化水平不高,但實戰經驗豐富,打起仗來不要命,戰友們送他綽號吳老虎。

由於沒有地圖,廖政國只能靠一張中學生用的袖珍地圖來辨別進軍方向。等他們趕到吳淞江邊的時候,吳焜和廖政國傻眼了,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江,搞不清地理位置了。找到漁民一問,才知道這是吳淞江。這個時候,公路上有日軍的車隊,吳淞江里有日軍的船隊吳焜只好下令部隊宿營,晚上渡江。

到了夜裡,找到了五條漁船,部隊開始渡江,由廖政國率領一個排殿後掩護。結果,日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到了風聲,摸了上來。廖政國率領殿後部隊頑強阻擊,還好是晚上,日軍摸不清虛實,摸上來的鬼子部隊規模不大,就這,等到大部隊渡完、廖政國率隊渡江的時候,半個排的戰士就長眠在了吳淞江邊。

渡過吳淞江後,二支隊和上海地下黨組織的顧復生青浦抗日游擊隊會師。這下熱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吳焜,在青浦游擊隊的配合下,冒著喘氣都出汗的酷暑,連續作戰,連續拔除了日偽軍十六個小據點。

日軍說新四軍是世界上最討厭、最可惡的東西。因為這種天氣,又熱又潮,走路都艱難,新四軍竟然四處出擊,讓日軍心煩的很。

偽軍喊新四軍「四爺」。四爺總是神出鬼沒,趁著夜色突然衝進據點,刺刀戳,手榴彈炸,放火燒,讓偽軍們根本無法提防,想不投降都不行。四爺厲害啊!

大上海受盡日軍欺凌的底層民眾,總算是看到了希望,在地下黨的組織下,一些熱血青年逃出上海,投奔新四軍。

這天晚上,吳焜、廖政國率領戰士們從日偽軍四路圍攻中跳了出來,剛剛在一個村莊宿營,小鬼子就圍了上來。

新四軍改編出戰一年多來,一路凱歌高奏。但是勝利都是血染成,每次戰鬥都是烈士流血犧牲換來的。到了這個時候,隊伍成分發生了變化,原來的紅軍游擊隊戰士在戰鬥中大量犧牲,一心抗日救亡的熱血青年參加了部隊。這些戰士,文化水平高,但同時沒有了原來紅軍游擊隊戰士那種鐵腳板。這不,隊伍剛宿營,老戰士就幫著新參軍的戰士們挑血泡。

就在這個時候,警戒哨的槍聲打響了。

槍聲響起的時候,吳焜正在和廖政國兩人商量著明日的進軍路線。要知道,江抗抗日是冒著違禁的風險的,第三戰區禁止新四軍到東路來打鬼子,說是超出了防區。這種道理在後人看起來簡直是可笑之極,但是在抗戰時期,國民黨為了限制八路軍、新四軍發展,就是這樣規定的。中共的部隊只能在自己的防區內作戰。因此,新四軍一支隊主力老六團要想到東路地區打鬼子,也不得不打著民間武裝江抗的旗號行事。這事兒簡直有點像黑色幽默。

一聽響槍,吳焜一下就站了起來,對二支隊長廖政國說:「老廖,你組織新戰士們撤退,我率領部隊打退日偽軍的進攻!」

說完,吳焜抓起床上的被子頂在頭上,拔出駁殼槍就沖了出去。

廖政國也是老紅軍,抗大畢業後分配到新四軍工作。這一見吳焜頭頂被子衝出去,就知道這裡水多,被子一濕水就可以起到部分防護作用。

佩服吳焜膽大心細之下,廖政國馬上集合正在村子裡宿營的新戰士們,帶著朝村子另一端衝去。

吳焜打仗打老了,每到一地,都要帶領營連幹部、參謀人員,到主要警戒線實地察看地形,醞釀作戰計畫。一切可能發生的事,他都要估計、衡量、預測,擬好對策。也幸虧是他這樣的實戰經驗豐富的老紅軍指揮員,要是換成實戰經驗差一點的,這次非得被小鬼子包了餃子不可。

吳焜衝到警戒線的時候,部隊已經和衝上來的日軍交火了。

吳焜一看,第一線衝鋒的日偽軍並不多,合起來也就四、五百人的樣子。但是,日軍的小鋼炮已經架起來了,機槍也打得很猛,掩護著部隊衝鋒。

經驗豐富的吳焜知道,這裡是大平原,水網縱橫,又是日軍的大後方,我軍是孤軍,必須速戰速決,快速撤退。稍有遲延,就可能被鬼子粘住,等日偽軍大舉來援,想走都走不掉了。

吳焜喊過指揮阻擊的營長,大聲命令道:「吹號,集中火力把鬼子壓下去,趁夜色轉移!」

下完命令,吳焜大聲對戰士們喊道:「同志哥,天紅了,地紅了,眼睛紅了。殺鬼子啊!」

喊完,吳焜舉起駁殼槍對著跑在最前頭的小鬼子就是一個長點射,把那狗日的打了個嘴啃泥。

新四軍的軍號響起來了,吳老虎上來了,戰士們打的更有勁了。突然,機槍不叫了。吳焜撲過去,看都沒看,把犧牲了的機槍手推開,抓起那挺捷克式機槍對著日偽軍的衝鋒隊形就打開了。

剛剛打完一個彈匣,就聽「日」地一聲,小鬼子擲彈筒發射的榴彈到了。吳焜想都沒想,馬上停止射擊,拖著機槍一個幾個翻滾,到了一堵矮牆旁。副射手也跟了過來,從背包中取出彈夾,遞給吳焜換上。

吳焜透過矮牆一看,小鬼子還真他娘的不怕死,也不怕挨了自己人的炮彈,就這一會兒功夫,已經衝到了陣地前,幾個最先衝到的已經和戰士們拼開了刺刀。

吳焜一刻都不耽誤,機槍伸出去,嘩啦啦就打開了,把小鬼子的衝鋒隊形打的一滯。

就這就足夠了,由於吳焜的機槍的又一次突然掃射,擋住了鬼子後續隊伍衝進陣地,戰士們開槍的開槍,拼刺的拼刺,把突進陣地的幾個小鬼子給解決了。

再次換上彈匣後,吳焜大喊:「集中投彈,連續投彈,把小鬼子壓下去。」喊完,狠狠地扣動扳機,朝著小鬼子的一個機槍組掃去。

日偽軍的進攻被打退了,廖政國派人來報告說新戰士已經撤退,瞭望哨已經能看見鬼子援軍的車燈了,請吳司令立即撤退。

吳焜看了看留在陣地上的烈士們的遺體,下令撤出戰鬥,帶上傷員轉移。

好不容易擺脫了日偽軍的追擊,一條大河又擋住了去路。就這還不算,忠義救國軍許雷生部不知道怎麼聽到了槍聲,趁火打劫,在河對岸布置了防線,朝著二支隊開火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華北的八路軍和國軍自從抗戰開始到現在,團結一直搞的不錯,還從沒有發生過自相殘殺的事情。新四軍就沒有這種幸運,自從江抗東進後,就屢次與忠義救國軍交手。這幫傢伙,地頭熟,鼻子尖,打鬼子時找不到,每每出現在日偽軍進攻新四軍之際,背後下毒手。在新四軍幹部戰士的眼裡,這幫傢伙幾乎和日偽軍一樣壞。

吳焜一見忠義救國軍又來背後下毒手,眼睛都紅了,下令吹響軍號,消滅許雷生部。

新四軍的軍號吹響了,機槍、步槍打響了,手榴彈也扔向了河的對岸。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掩蓋了河水的流淌聲。

許雷生部確實是戴笠編的忠義救國軍,骨幹都是特務。這樣的部隊不同於國軍正規部隊,腦子裡沒有那麼多紀律觀念,打鬼子也打共產黨。特別是打共產黨,毫不手軟。

吳焜和廖政國率領的二支隊,基礎是老六團二營,是陳毅麾下一支隊的精銳部隊。許雷生的忠義救國軍雖然武器裝備好,但哪裡是老紅軍游擊隊出身、打仗不要命的江抗二支隊健兒的對手,時間不長,許雷生部就垮了,開始潰逃了。

新四軍的軍號吹的更響了,部隊渡過大河,兵分兩路,對許雷生部發起了追擊。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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