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江淮 第七百零一章 南打北拉(八)

八路軍開始攻城了。

由於沒有炮兵團,為新六團和魯西警備旅攻城提供火力掩護的是步兵炮、迫擊炮、擲彈筒和飛雷炮。

滄縣縣城的幾個城門在教四旅騎兵營阻擊日軍第十師團的時候,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鬼子重新佔領滄縣後,處於防禦的需要,又重新修了城門。

這個時候滄縣日偽軍主力隨四十一師團師團長天道盛武中將南下增援德縣,已經出發了六個小時了。滄縣縣城成了孤城,城內的日偽軍成了孤軍。

發現八路軍攻擊滄縣縣城外圍據點,留在城裡坐鎮指揮的輜重兵第41聯隊聯隊長馬上意識到八路軍是來打滄縣縣城的,他們是沖著自己管理的物資輜重來的。這老鬼子倒也果斷,抓起電話就向東光、吳橋縣城的守軍打電話,想讓他們向師團長閣下報告,誰知搖了半天電話竟然不通。鬼子聯隊長不笨,知道師團長閣下又中了土八路的調虎離山之計,趕緊命令電台向師團長發報、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發報,請求緊急增援。同時命令城內所有的日偽軍、警察、憲兵、特務統統上城牆,連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能拿槍的輕傷員、病馬廠的獸醫、槍械修理所的技工和城內的日本商人、家屬、偽縣政府職員都接到了上城牆保衛滄縣縣城的命令。好在滄縣此時是日軍的物資補給基地,武器彈藥充足,很容易把沒有武器的人武裝起來。

八路軍開炮了,炮彈和飛雷炮發射的炸藥包落到東門城牆上和城牆根,炸的城牆上的日偽軍死傷狼藉。

劉震寰就是在這個時候下達了攻擊命令。

滄縣地面自古好武,民國時期中國許多武術家都出身於滄州,八路軍冀魯邊回民抗日大隊的戰士們很多都是練把式的,身體好,臂力強。劉震寰的命令一下,兩個投彈小組就開始投彈了,他們的目標是東門內的兩個用沙袋堆成的機槍掩體。小鬼子鬼著呢,他們關閉城門後,在城門裡面布設了兩個機槍掩體,各架設一挺九二式重機槍,預備萬一八路軍攻開城門,兩挺重機槍的交叉火力可以讓攻城的八路軍用屍體把城門洞填滿。

劉震寰他們隱蔽的地方距離小鬼子的機槍掩體足足有60米遠,兩個投彈組六顆小甜瓜手雷投出去,只有一顆落到了一個鬼子機槍掩體跟前,其它五顆都偏了。

劉震寰大怒,張嘴就罵:「張大個,你沒吃飯?連個手雷都扔不準,快投!」

不用劉震寰罵,兩個投彈小組一枚投出,接著就又開始投彈。

突然遭到來自身後的打擊,機槍掩體里的小鬼子馬上就驚醒了,忙著移動機槍,調轉槍口。這時,投彈小組第二枚、第三枚手雷先後落了下來,兩個鬼子機槍掩體被炸毀了。

劉震寰喊了聲「殺」,率先跳了出來,領著戰士們衝過城牆根的馬路,順著東門兩邊的馬道,往城牆山沖。教導員王連芳帶著幾個戰士去開城門。副隊長何仕興、副教導員李子華各帶著幾個戰士去對付城牆根的日軍暗堡。

東門城牆上的小鬼子做夢都想不到八路軍混進了城裡,從屁股後面揍他們。這主要是因為八路軍的炮擊沒有停止,到處都是爆炸聲,幾顆手榴彈的爆炸聲音太小,小鬼子沒能及時發覺。

劉震寰帶著戰士們衝上城牆的時候,只見日偽軍們都趴在城牆上的垛口旁,架著槍正拚命地向城外射擊。

劉震寰一揚手,一顆手雷就飛了過去,登時就把一個輕機槍組的兩個小鬼子炸的飛了起來,機槍也從城牆上摔了下去。

跟隨劉震寰衝上城牆的戰士們,手裡的傢伙全部開火了。特別是三個機槍組,就地卧倒,架好歪把子後,噠噠噠就打開了。

劉震寰趕緊打出信號彈,通知城外的主力部隊,他們已經攻上城牆。

東城門城牆上的變故驚醒了日偽軍,他們開始從南北兩面向東城城門增援,企圖把登上城牆的八路軍消滅。

劉震寰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文明用語了,嘴裡大聲叫罵著,搶過一挺鬼子的機槍就打開了。

城外的八路軍主力見到騰空而起的信號彈,知道冀魯邊回民抗日大隊偷襲得手,炮火開始向東門南北兩邊城牆延伸,阻止日偽軍增援東門,大部隊隨著衝鋒號聲向東門發起了衝鋒。

王連芳他們打開城門後,一刻都不停,上城牆支援大隊長作戰。到是何仕興和李子華率領的戰士們,順著城牆根分頭向城牆南北兩邊摸去,遇到日偽軍帶木門的日偽軍暗堡,砸開木門就往裡扔手雷,暗堡里的日偽軍都趴在射擊孔跟前朝外射擊,哪裡能想到手雷來自身後,糊裡糊塗地就被炸回了靖國神社。

八路軍主力從東門衝進滄州古城了!

入城的八路軍以新六旅騎兵營、偵察連為先導,向城牆、鬼子司令部、火車站等要點攻擊前進。

這個時候,古城滄州的居民們早已被隆隆炮聲驚醒,這一見八路軍衝進城內,一些膽大的後生就自動充當部隊嚮導,領著戰士們順著街道朝各個目標撲去。

接到八路軍攻進城內的報告,輜重兵41聯隊聯隊長大島劍大佐知道滄縣城守不住了。不過,他不死心,因為八路軍只是突破了東門,其它城門還在他的手中。因此,大島劍決心實施反擊戰術,將入城的八路軍趕出城去。最起碼,也要將八路軍的攻勢限制在一定區域內。只要能堅持到天明,不但師團長閣下就可能率領主力回援滄縣,連皇軍航空兵都會來支援作戰的。

大島劍大佐下令南門、北門抽調兵力,沿城牆向東攻擊。然後親自率領留作預備隊的一個輜重兵大隊,開始向八路軍發動逆襲。

鬼子輜重兵嚴格說屬於附屬兵種,戰鬥力較差。但是戰鬥力較差不等於沒有戰鬥力,鬼子輜重兵經常在戰鬥中被緊急抽調編入攻擊部隊,他們的訓練水平、戰鬥力可見一斑。一一五師平型關大捷打的就是第五師團的輜重兵,那些小鬼子兇悍的很。

大島劍吃虧在對攻城的八路軍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八路軍是動用了兩個正規旅來攻打滄縣縣城,加上配合作戰的縣大隊等地方武裝,那兵力是相當龐大的。要是他知道這一點,恐怕就不會莽撞地發動逆襲,而是組織部隊固守工事,與八路軍巷戰,那樣的話,小鬼子支撐的時間還要長一點。

大島劍迎頭撞上的就是吳克華、崔田民率領的八路軍魯西警備旅一團。

這滄州城原來建在距離現在滄州城約20公里的舊州,明成祖朱棣發動靖難之役時,滄州城是南軍的重要堡壘。朱棣揮軍破城後,滄州城被毀,軍民被屠殺殆盡。後來就把滄州城建在了長蘆,就是現在的滄州城。

進城後,八路軍在嚮導引導下以營連為單位在城內穿插攻擊,速度很快。

吳克華和崔田民帶著火力支援營、警衛連、偵察排隨一營行動,沿著街道向日軍兵營穿插,迎面就撞上了大島劍的反擊部隊。雙方乒乒乓乓就打開了。

這一打,吳克華和大島劍都心驚不已。

讓吳克華吃驚的是,想不到小鬼子敢於在夜戰中死拼硬打,槍法也不錯。這可不是警備師團的作風。在吳克華印象中,警備師團就是濱縣潰逃的第三十五師團那種模樣,想不到這種貨色經過訓練和戰場磨練,也成了狠角色。

大島劍吃驚的是,八路軍的火力如此兇猛,步兵連隊火力配置遠遠超過自己的部隊,而且戰術動作非常高明。

兩支部隊主官吃驚之餘,就靜下心來認真較量開了。直到八路軍其它部隊抄了大島劍的後路,將大島劍的部隊打得七零八落,大島劍把戰刀刺進自己的胸膛,滄州城的槍聲才逐漸平息。

凌晨四點,正在枯坐靜等滄縣消息的劉一民終於接到了曾中生、蔡中聯名發來的電報:「我軍順利攻佔滄縣縣城。繳獲極大!」

緊接著,魯西警備旅旅長許世友、新六旅旅長符竹庭聯名發來了報捷電報,劉一民一看就知道是許世友咋呼、符竹庭執筆形成的電報稿。只見電文上寫著:「報告師長:我們發大財了!滄縣確實是日軍的補給基地,倉庫連著倉庫,炮彈、子彈、手雷、汽油桶、藥品、麵粉、大米、軍裝啥都有,多得數不清!連戰馬飼料都多的很!這下好了,李昌的炮兵旅可以可著勁地揍鬼子了!特別向你報告的是,繳獲了一些日軍的新式武器,計二十輛新式重型坦克,三十門98式20mm高射機關炮。其它的等清點結束後再向你報告。另外,我們是不是可以成立炮兵團了?沒有大炮太不方便。」

看完電報,劉一民嘿嘿一笑,老子打的就是小鬼子的後勤補給基地。沒有那些好東西,打滄縣還有什麼意思?

一邊的參謀處副處長張林風看完電報,喜滋滋地說:「師長,我軍發財了,小鬼子這下要發瘋了。得趕緊給參謀長和蔡主任發報,要他們動員冀魯邊所有力量,把東西搬回去。天明後日軍說不定就會大規模空襲,千萬不能讓小鬼子把戰利品炸了。」

劉一民點點頭,大聲說道:「記錄命令。曾參謀長、蔡主任並劉、張、符、許諸同志:熱烈祝賀魯西、冀魯邊我軍勝利收復滄縣!我軍收復滄縣後,南線日軍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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