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壁立山東 第六百五十八章 筆部隊

重炮車隊向西運動,讓從安駕庄以北重炮陣地上撤下來、正在追趕炮車和彈藥車的鬼子重炮部隊的其它官兵大吃一驚:這個時候正是需要重炮反擊的時候,師團長閣下怎麼會命令重炮部隊往西撤退呢?

發覺不對的鬼子馬上用電台向十四師團司令部報告,並要求警衛部隊迅速出擊,追上重炮車隊,問個究竟。

八路軍炮群石破天驚的一擊,把第十四師團師團長關井隆昌中將偷襲濟南的夢想炸的粉碎。

本來,關井隆昌打的如意算盤是讓第三十五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吸引八路軍阻擊部隊,他率第十四師團主力連夜北上,襲占濟南,贏得戰場主動權。這也是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和第十二軍司令部的作戰計畫規定的。但是,從兗州出發後一路上連遭八路軍阻擊,讓十四師團傷亡增加,基層軍官損傷尤其嚴重。正常情況下,以關井隆昌相對穩健的心態,是要就地展開部隊,好好搜索一下,消滅一切潛伏的、可能對十四師團造成莫名其妙的傷害的八路軍的。他有理由相信,憑著十四師團強大的火力和龐大的機動車隊,八路軍狙擊手就是隱蔽的再好、八路軍阻擊部隊就是再陰謀百出,也會被淹沒在十四師團的攻擊浪潮之中的。

但現在不是正常情況,華北方面軍司令部一遍遍通報戰場情況,什麼東線主力擊敗八路軍阻擊部隊,進展神速,什麼北線主力全力圍殲黃河西岸阻擊的八路軍兩個警備旅,等等,刺激得關井隆昌也有點張狂了,覺得不儘快拿下濟南就會有損十四師團的威名。

還有一點,就是十四師團在汶河邊遭到轟炸後,八路軍阻擊部隊一反常態,加快了邊打邊撤的速度,這也讓關井隆昌產生了誤判,以為八路軍阻擊部隊是眼見十四師團勢大,阻擊不住,準備撤回濟南附近固守。

這兩點,加上有兩個重炮大隊相助,讓關井隆昌對自己比較保守的心態產生了懷疑,覺得要是土肥原賢二中將閣下指揮第十四師團的話,一定比自己要大膽果斷,說不定十四師團現在就已經進入濟南了。

關井隆昌決心全線進攻、一鼓作氣,擊敗依託肥中山地阻擊的八路軍,向濟南快速推進。不料,他這邊部署停當,剛剛開始全線進攻,八路軍炮群的炮彈就像冰雹一樣落了下來。先把野炮兵第二十聯隊的大炮砸啞火了,緊接著冰雹一樣的炮彈就落到了正在全線進攻的師團主力頭上。

第十四師團參謀長佐野忠義大佐在8月份晉陞少將後,就調任重炮兵第四旅團旅團長,十四師團參謀長暫時空缺,關井隆昌連有個人商量一下都沒有。不過,不用商量,關井隆昌心頭雪亮,杉山元、山下奉文、飯田貞固這幫蠢貨又上了劉一民的當。什麼八路軍主力遠在魯中準備伏擊第五師團,純粹他娘的做春秋大夢!劉一民主力這是隱蔽在泰安、肥城一線,挖了個大大的陷阱,專等著打自己的十四師團和同樣倒霉的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的。

看著八路軍炮群漫天飛舞的炮彈和在炮火中掙扎的可憐的十四師團士兵們,再看看遠處泰安以西方向通明的天空,關井隆昌滴下了兩滴渾濁的淚,下令車輛疏散隱蔽,下令105榴彈炮大隊、105加農炮大隊迅速開炮,摧毀八路軍炮群,掩護主力南撤。命令騎兵第18聯隊聯隊長安田兼人大佐迅速收攏部隊,快速回撤,鞏固汶河陣地,嚴防八路軍偷襲,保證主力安全撤退。命令步兵第二十七旅團長館余惣少將、第二十八旅團長酒井隆少將迅速疏散撤退部隊,撤至安駕庄後,第二十七旅團派出一個聯隊斷後掩護,全師團快速撤回兗州。

在關井隆昌想來,第十四師團坦克、裝甲車、汽車多,決心撤退的話,八路軍想追也追不上,誰也擋不住他撤回兗州。雖然八路軍炮群厲害,讓十四師團損失慘重。

下達完撤退命令,關井隆昌給華北方面軍司令官杉山元和第十二軍司令官飯田貞固發去了緊急電報,報告在汶河以北、肥中山地以南地區遭到八路軍大規模炮群的攻擊,從炮擊規模看,八路軍應該是集中了幾百門大炮,作戰企圖應該是想圍殲第十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第十四師團目前損失慘重,野炮兵第二十聯隊陣地被八路軍摧毀,彈藥殉爆,具體損失情況還不清楚,步兵部隊正在展開全線攻擊,全部成了八路軍炮群的靶子。不撤退的話,再一會兒,第十四師團就可能葬身於八路軍的炮火之中。他已下令第十四師團迅速南撤,回兗州固守。請求司令官閣下緊急戰術指導。

關井隆昌剛發完電報,就接到了第三十五師團師團長前田治發來的緊急求援電報,緊接著就接到了重炮部隊關於重炮車隊向東平方向撤退的報告,要求師團部核實命令真偽。

看完電報,關井隆昌手心冰涼,跳腳大罵巴嘎,罵了巴嘎罵劉一民,什麼卑鄙無恥,什麼軍人的不是,什麼慣於使用下三濫手法,什麼小偷、色鬼等等,把他知道的罵人的惡毒字眼全部搜羅出來罵了個遍。

罵完,關井隆昌心頭一陣害怕,覺得自己實實在在掉進了劉一民的陷阱,先是用狙擊手打基層軍官,接著是施展詭計偷走重炮,接下來還不知道有什麼厲害花樣在等著自己呢!

關井隆昌畢竟是陸大畢業、久經戰陣的高級將領,率領的又是精銳的十四師團,慌而不亂。他知道,此時再想去把重炮追回來,無異於痴人說夢。八路軍能夠把握如此絕佳時機偷走重炮,他們一定有萬全之策,追擊只能吃更大的虧。這傢伙倒也光棍,馬上下令安駕庄一線的輜重聯隊和失去了重炮的重炮部隊的官兵,迅速組織撤退,要與八路軍爭時間,一定要搶在八路軍合圍前渡過汶河。命令給前田治中將發報,要第三十五師團迅速向第十四師團靠攏,全軍撤回兗州。

為了確保自己的命令能夠傳達到各部隊,關井隆昌把身邊的通信兵全部派了出去,讓他們騎上摩托車去傳達命令,確保各部隊長能夠得到自己的命令、執行自己的命令。

應該說,和前田治一樣,關井隆昌的反應速度夠快了。但是他再快也快不過八路軍炮群的炮彈。日軍是要疏散隱蔽部隊,躲避八路軍炮群的蹂躪,爾後各部隊分頭迅速集結,撤離戰場。八路軍炮群是要重創日軍,哪裡有日軍企圖集結,就往哪裡打,一心一意要把強悍的第十四師團打成潰兵。這下熱鬧了,小鬼子四散奔逃的車輛和士兵只要稍微一聚攏,頭頂上就會落下成群的炮彈,炸飛滿天的血雨,落下一地殘肢碎肉。

時間不長,關井隆昌就聽到了夾雜在隆隆炮聲中的衝鋒號,四下一觀察,直把關井隆昌驚得差一點暈過去。在十四師團的東面,泰安方向,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無數的車燈、火把正朝自己的十四師團方向快速移動,不用說,該死的第三十五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垮了,正被八路軍追擊。在十四師團的西面,也亮起了燈光和火把,也正在向自己的十四師團迫近。在十四師團的北面,也就是肥中山地的八路軍阻擊陣地方向,八路軍阻擊部隊打出了火把,向著十四師團撲來。好狠的劉一民,好狠的土八路,他們這是真的像自己預料的那樣,要合圍十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聯隊,想一口吃個胖子,也不怕把他們撐著!

關井隆昌很想實施反擊,擊退西面的八路軍或者北面的八路軍,但是,八路軍炮群的威脅力太大,不要說反擊了,就是撤退也得能撤下來才行。到了這個時候,關井隆昌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航空兵和炮兵對於步兵的重要性,沒有了空中優勢和炮火優勢,十四師團也不過是普通的步兵,比起中國軍隊來,也高明不到哪裡。特別是現在,八路軍有了炮火優勢,十四師團也是挨打的貨!

關井隆昌忍不住了,一面嚴令各部隊迅速撤退,逃出八路軍火炮射程,一面下令再次給杉山元和飯田貞固發報,請求緊急戰術指導。關井隆昌在電報中甚至要求華北方面軍航空集團緊急起飛,對八路軍實施夜間空中打擊,掩護十四師團撤退。

要說十四師團還是幸運的,為了確保突擊一舉成功,劉一民再考慮作戰計畫時,把突擊集團的攻擊矛頭對準了三十五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要一舉殲滅這兩支部隊,最起碼也要擊潰他們,把他們往十四師團方向趕,讓小鬼子糜集一團,然後再發揮炮群優勢,集中殲敵。這樣一來,好處是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在炮群和突擊集團雙重打擊下,迅速瓦解。壞處是讓十四師團有了喘息之機,可以迅速撤退。

當然,劉一民根本就不怕十四師團南撤,洪超遠的泰西戰役南集團是幹什麼的,那就是專門斷敵後路的,關井隆昌想退回兗州,他也不想想劉一民是什麼人,此時此刻,恐怕兗州城已經易主了。日軍原來修建的封鎖線工事里,現在說不定已經趴滿了八路軍戰士,黑洞洞的槍口全部指向北方,就等著十四師團南撤呢!

接到前田治和關井隆昌的電報時,華北方面軍司令官杉山元、參謀長山下奉文、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正在司令部里宴請華北日軍筆部隊的頭面人物。

日軍的筆部隊,是相對於直接作戰的槍部隊而言的,也就是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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