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壁立山東 第六百一十章 王明

王明這年34歲,中等個,穿著一身灰軍裝,臉龐白白凈凈的,一雙眼睛明亮清澈。

見毛澤東和劉一民已經坐下了,王明朝他們兩個點點頭,繼續說道:「蘇聯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是全世界無產者的大後方。我國的抗日戰爭,得到了蘇聯的大力支持。同時,中國的抗戰,也起到了保衛社會主義蘇聯的作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在中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形成過程中,蘇聯、共產國際、斯大林同志都給予了及時正確的指示。遺憾的是,在劉一民同志的發言中,沒有把蘇聯對我國抗戰的領導、指導和支援所產生的巨大力量進行詳細論述。我建議中央在印發劉一民同志講話時,徵求劉一民同志意見,加上這一部分內容。」

王明不愧是滿腹墨水,說話邏輯嚴密,聽起來也非常動聽。

劉一民剛進來,對前面同志們的發言不清楚,因此,他打定主意先不發言,等了解清楚同志們都說什麼以後再說。

歷史上遵義會議後直到六屆六中全會前,中央政治局開了一系列會議,主要議題說白了就兩項,一是確定領導權,二是確定紅軍的戰略行動。歸結為一點,也就是路線鬥爭。現在由於劉一民的穿越,在通道就已經基本上從理論上闡述清了馬克思主義原理必須同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的道理,遵義會議更是一舉解決了黨和紅軍領導權問題,此後幾年的實踐證明了遵義會議的正確性。因此,六屆六中全會所要解決的問題實際上已經簡單了許多,就是要進一步統一全黨思想,確定我黨在抗日戰爭中的發展戰略。

劉一民由於率領部隊在前線激戰,對中央現在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但從他向主席他們彙報時王明沒有參與的情況看,王明現在實際上已經沒有歷史上六中全會前那種政治地位了,號召力也不可能像歷史上那麼大。主要原因應該是經過長征和在陝西發展的這段時間的實踐,許多同志都對過去的政策有了反思,再加上一個接一個的巨大勝利,中共已經踏上了獨立發展的道路,人的思想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王明發言後,會場上暫時出現了沉默。

對於劉一民,王明過去也不是很了解,回國後才知道劉一民在通道就把他批的一塌糊塗。前一段時間,王明還給劉一民發報,要他向中央寫檢查,遭到了劉一民的斷然拒絕,王明就知道這個劉一民根本沒有把他放到眼裡。

見會場里暫時沒有同志發言,王明就說道:「劉一民同志,你是山東局書記,山東軍區司令員,教導師師長,代表著一個地區的黨組織,還代表著一支主力部隊。能不能請你就我剛才的建議談一下看法。」

劉一民下午在大會上發言用了很長時間,晚飯時又被主席訓斥和談心,說實話,他沒有心情再在這裡探討理論問題。但王明既然點名了,他也不能不說話,畢竟這是小組討論,王明還是政治局常委呢!

稍微琢磨了一下,劉一民說道:「下午的發言一部分是代表山東局、教導師向大會報告工作,還有一部分是我個人對抗戰的一些粗淺認識,代表的是我個人觀點。王明同志說的蘇聯對中國抗戰的支援作用,我覺得說的很對。開戰以來,蘇聯是世界上第一個大規模無私援助中國抗戰的國家,沒有蘇聯援助,中國的抗戰將會更加困難。僅蘇聯政府向國民政府貸款一項,就幫助中國軍隊補充了大批武器彈藥。最明顯的體現在空軍作戰上,沒有蘇聯的援助,國民政府的空軍力量早已完了,不可能支撐到現在,更不可能取得這麼大的戰績。這一點,所有的中國人都應該永遠銘記,感恩戴德。至於說在我的發言中加入蘇聯對中國抗戰的領導作用一事,我不能同意。中國和蘇聯,都是獨立的主權國家,不存在誰領導誰的問題,應該是基於反對日本法西斯侵略的國與國之間的互相支援的關係。至於共產國際的領導和指導作用,不能說對中國抗戰有領導和指導作用,只能說對我黨如何建立統一戰線、促進統一戰線發展有指導作用。這一點,僅僅限於黨內內部高層學習傳達,我的意見不宜寫入正式文件,更不能加入我的講話,以免泄密。」

劉一民這話實際上說的很在理,也很客觀,但是對於黨內長期受蘇聯和共產國際領導、指導的王明來說,那絕對是離經叛道的事情,他接受不了。

王明一聽劉一民如是說,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劉一民同志,蘇聯對我國的支援你說的很清楚,沒有異議。從國與國關係上講蘇聯對我國抗戰沒有領導和指導作用,也說的通。但是,我們是共產黨,是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自從中國共產黨建黨以來,一直都受蘇聯黨和共產國際的領導、指導,斯大林同志是我們共同的領袖。我聽的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是不是只承認共產國際對我黨如何建立統一戰線、促進統一戰線發展有指導作用而不是領導作用,我說的對不對?」

這話的火藥味太濃,劉一民也警覺了,不過他相信經過遵義會議後這幾年的發展,人們的思想已經潛移默化發生了變化,王明也不可能掀起什麼大浪了,就介面說道:「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不用再重複。」

王明這一下算是找到攻擊點了,參會以來受的委屈找到了發泄口,他馬上說道:「澤東同志、恩來同志、洛甫同志、陳雲同志、康生同志、鄧發同志,你們都聽聽,劉一民的思想已經危險到了什麼程度?他竟然想否定共產國際的領導,這是什麼性質的錯誤啊?這段時間,我反覆琢磨,為什麼我們黨內在一些重大問題的認識上出現分歧,原因就在於有劉一民同志這樣的錯誤思想在一部分同志心目中產生影響。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否則,非出大問題不可!我提議,大會對劉一民同志的發言進行剖析批判,一定要剷除其惡劣影響。」

王明說到最後,聲調越來越高,有點聲嘶力竭的味道。

劉一民穿越前中國早已經走向大治,文革時候的情景只能在文學作品和電影、電視里看到。穿越後,他又一直帶兵打仗,就是在陝西埋頭髮展的那段時間,無論是首長還是同志們,見了他那都是親切的很,沒有人對一個立有大功的傳奇英雄進行指責的。就像晚飯時主席對劉一民的訓斥,那也是愛之深、責之切的批評,前提是恨鐵不成鋼。像王明這種說法,劉一民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是第一次聽到,一時間竟然有點恍惚,似乎發生了時空錯亂,自己穿越到了文革時期的批判會現場呢!

不可否認,王明確實是個宣傳天才,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他這一說,小組討論會場馬上就想起了一陣小聲的議論聲。

王明接著又說道:「同志們啊,我們一定要有堅定的信念,得記住我們共產黨是幹什麼的。我們的奮鬥目標可是要解放全人類、實現共產主義。要想實現這個目標,沒有共產國際的領導、指導行不行?沒有斯大林同志的領導行不行?沒有社會主義蘇聯作堅強後盾行不行?劉一民這種思想極端錯誤。也正是他有這種錯誤思想,反映在工作中,才會有他不經過中央批准就對蘇聯的戰略指手畫腳的談話,才會有他多次試圖與美國建立聯繫,才會有他與蔣介石夫人親表妹的糾纏不清,才會有蔣介石向他的教導師派遣通訊聯絡組。發展下去怎麼得了,到時候山東黨組織還是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黨組織么?教導師還是我黨領導的武裝么?同志們啊,我不是危言聳聽,這個問題再不解決一定要出大問題的!可不能因為劉一民曾經立過大功、能打仗就放鬆對他的思想鬥爭,那樣不是愛護他,而是害了他。」

這個時候,劉一民已經反應過來了,正在冷冷地盯著王明看,想看他還會再說些什麼。

王明說完後,半天還是沒有人說話,會場死一般寂靜。

王明再次說道:「共產黨是沒有國界的,《國際歌》里唱的清楚,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劉一民竟然說共產國際對我黨如何建立統一戰線、促進統一戰線發展有指導作用,還不讓修改完善他的講話,這是赤裸裸的否定共產國際的領導地位,是赤裸裸的背叛。他這種思想難道不應該批判么?洛甫同志、康生同志、稼祥同志,你們說說,我們應該不應該站出來同劉一民這種危險的思想作鬥爭?」

康生扶了扶眼鏡,慢吞吞地說:「王明同志,我對劉一民同志還不太了解,今天也是第一次聽他講話。我覺得他的講話大部分都很好,確實有獨到的見解。不過,你剛才說的一點我有同感,那就是劉一民同志確實很看重與美國的關係,他佔領青島後竟然授予羅斯福青島名譽市民稱號,宣布青島與美國紐約市結為友好城市,這雖然是惑敵之計,可能是為了挑動日美關係,但有一點值得注意,劉一民為什麼首先想到的不是授予斯大林同志榮譽稱號呢?為什麼不是宣布列寧格勒或蘇聯任何一座光榮城市與青島結為友好城市呢?難道就只是因為劉一民同志的夫人是留美博士么?這些問題值得研究。另外還有個問題,就是劉一民同志在教導師中很不注意紀律教育,他的部隊經常有屠殺日本戰俘的現象。上次消滅第十師團的時候,騎兵旅騎二團團長陳存義因為給政委李東海報仇,就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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