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五百零八章 景芝古鎮

王老虎率領特戰二小隊和三營進入安丘縣城沒有費什麼事,原因是因為那個日軍小隊長。

從小官莊到安丘縣城路途不遠,但是特戰二小隊隊長王東強也不怕摩托車激起的煙塵嗆了喉嚨,和那個鬼子小隊長大談特談徐州的壯麗風光、蘇北魚米之鄉的富饒、江淮女兒的妖嬈風情,把鬼子小隊長逗的心旌搖蕩,只覺得這魯中地區的老百姓被八路軍折騰的一窮二白,像安丘城,住戶少不說,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想找個花姑娘比登天還難。而且,魯中的老百姓受八路軍毒害太深,極端仇視皇軍,只要皇軍士兵落單,就會死在穿老百姓服裝的游擊隊、民兵手裡,或者是死在老百姓的鋤頭、鍘刀、獵槍下。太危險了!

鬼子小隊長邊聽王東強白話邊懷念剛到山東那會兒的幸福時光,那個時候多幸福,中國軍隊一聽皇軍的名字就嚇得一潰千里,進到一個深宅大院里就有金銀、糧食、女人,可勁地搶啊、殺啊、奸啊,那才叫侵略!那才叫建皇道樂土!可惜那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王東強直把鬼子小隊長白話得兩眼痴迷,連涎水把衣服打濕了都不知道,滿腦子都是想法調離一0八師團、到徐州守備隊去,也好品嘗一下江淮絕色的風味。

直到王東強用手捅了一下鬼子小隊長的肋巴骨,他才從暢想中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原來已經到了安丘南關的崗樓了。

這個時候,鬼子小隊長看見崗樓上站崗的哨兵都覺得都是蠢貨,直接跨下摩托車,回答口令後,走上前就掄圓了巴掌,噼里啪啦照著兩個哨兵打耳光的幹活,邊打邊嘰里呱啦地罵著「蠢貨」、「笨蛋」、「下等人」等侮辱性的詞語,看得王東強在一邊嘿嘿直笑,覺得這鬼子小隊長確實是可造之才,一定得把他培養成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那樣的日籍八路軍特戰隊員,不然就浪費人才了。

鬼子小隊長打完,回到摩托車上,很瀟洒地把手一揮,帶著車隊和後面的騎兵向城內開去。

這安丘城裡的小鬼子本來就只剩下一個小隊,加上一個連的偽軍,還有一部分偽警察,兵力非常空虛。少將閣下帶來的衛隊足足八百多人,這一進城啊,少將閣下的衛隊就接管了城門等崗哨,而且少將閣下很注重禮儀,讓鬼子小隊長帶路,把留守的皇軍小隊、警備隊、警察局慰問了個遍。

等到少將閣下坐到大隊部的時候,鬼子小隊長驚訝地發現,滿城的日偽軍數他最幸運,因為少將閣下親口告訴他,將向第一0八師團師團長下元熊彌中將提出建議,建議將荒村義夫少尉調往徐州警備隊,擔任徐州警備隊司令部中尉軍官。

這一下,鬼子小隊長(就是荒村義夫少尉,這一路上他早就將自己的名字告訴王東強了)感激得連敬禮時的胸脯都比平時挺的高了許多。

接下來,荒村義夫少尉表現的更好了,忙著安排少將閣下的衛隊的晚飯。結果王東強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不用他忙乎了,找到伙房就行了,他們隨行帶有炊事兵,晚飯有他們負責。現在需要荒村義夫少尉,不,荒村義夫中尉,需要荒村義夫中尉給沿線的據點打電話,告訴他們,徐州守備隊司令官閣下將通過他們的防線前往濰城,去拜訪下元熊彌中將閣下。

荒村義夫現在已經把自己看成了徐州警備隊司令官閣下的隨從,自然是把王東強交待的任務看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馬上就跑去抓起電話「莫西、莫西」喊開了。

接到王老虎成功襲占安丘縣城和王大湖在大凌河周家下庄全殲日軍安丘守軍一個大隊、偽軍一個營的報告時,劉一民率領師部已經抵達了景芝古鎮。

這景芝鎮位於諸城、高密、安丘、昌邑四縣交界處,西傍浯河,東依濰水,四縣通衢,地理位置非常優越。

景芝鎮是在宋仁宗景佑年間多次發現靈芝而被賜名景芝鎮的。這個名字確實叫的好,符合景芝鎮地處濰河沖積平原、土地平坦肥沃,物產富饒、天然糧倉、商路通達的實際。

歷史上,景芝鎮就是與蘭陵鎮、顏神鎮並稱的山東三大古鎮之一,以出產白酒著名,是中國高粱燒酒的發源地之一。據民國四年《山東通志》記載,齊魯燒酒「以安丘景芝為最盛,醇香如醴,名馳遠近」。這裡的高粱燒酒屬於芝麻香型,泛稱景芝高燒。有兩句詩描摹景芝古鎮的高粱燒酒的興盛:「十里杏花雨,一路酒旗風」,「三產靈芝真寶地,一條浯河是酒泉」。

這話還真不是吹的,據說,景芝鎮釀酒技藝在宋元時就已經成熟。蘇東坡在任密州(今諸城縣)知府時候,就是喝著景芝鎮的景芝高燒,寫下了千古名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抵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明萬曆年間,景芝鎮「酒肆林立,酒旗搖曳,72座釀酒作坊遍布全鎮,大小車輛絡繹於途,商業繁盛,產白酒頗著,每年繳納酒課稅銀一百錠零四貫」,連張家口外的酒商販們都騎著駱駝往來販酒。

到了乾隆八年,鑒於景芝鎮燒酒規模過大,乾隆皇帝認為浪費糧食,下旨限制燒鍋數量和規模。

清末民初,景芝鎮釀酒業再次登上頂峰,僅燒鍋就有恆泰、井東、松樹底、南棚、益太場、廣太場、下崖、廟角子、南葦灣、西高場、巷子里、南樓、明樓、家廟東、明樓後、西草市、郝家灣、元隆場、後牛市、益太市、元隆、協和、益利、德源、德茂、德順、洪太、益太、益隆、益盛、益昌太、廣茂、益茂、德元福、泰和樓、泰和順、泰和信、三順、豐順、慎源、瑞源、天和太、順和、日升祥、永源、滙豐、中和、德聚、源盛永、廣盛永、元亨利、益源、華昌和、裕順、恆泰、恆聚、恆豐、恆襄祥、中德升、南德升、聚豐、福豐、三和成、義興恆、永聚、三合祥、新泰、元德、懋德、泉祥、義聚、景昌、裕興等七十餘家,把個古鎮裝裹在美酒飄香、客商雲集的繁華夢中。抗戰前,景芝鎮著名燒鍋有七十二家,經營燒酒生意的商家有200多家。景芝高燒還和茅台酒、汾酒一起參加了巴拿馬國際博覽會。

當然,這個時候是戰爭時期,景芝鎮的釀酒業遭到了沉重打擊,許多燒鍋都已經停工逃難了。好在前一階段八路軍開展冷槍冷炮運動,趕跑了進佔景芝鎮的日偽軍,老百姓的日子才開始恢複正常。

劉一民一到景芝古鎮就喜歡上了這裡,帶著羅榮桓、蔡中從章語門走到景芝人釀酒專用的松下古井,一路走一路讚歎,覺得這裡比大店還好,古樸幽雅,酒香四溢,讓人邁不動腳步。

羅榮桓笑著說,這裡好是好,就是距離膠濟路、濟青公路太近,又是平原地帶,不好守備,作為司令部駐地是不合適的。

蔡中說,等我們打完膠濟路戰役,這魯中、魯東、膠東、魯東南和泰沂山區就連成了一片,這裡的酒廠可以馬上恢複生產,說不定還會成為根據地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呢!

劉一民笑著說:「到了這裡,我就想起了茅台古鎮,這裡雖然沒有茅台古鎮的雲籠霧罩的小氣候,但這松下古井的水質這麼好,釀出的高粱酒應該也不錯啊。」

蔡中瞅了劉一民一眼,看他說起茅台鎮的時候一臉神往,就知道這老夥計饞蟲上來了,笑著打趣說:「我說是怎麼回事,原來師長肚子里的酒蟲在動了。走,找個地方,我請你喝個夠。」

劉一民哈哈大笑,邁步走向一家名叫恆襄祥的酒肆。

這家酒肆一看就是那種前店後作坊的燒鍋鋪面。鋪面的一側,高挑著赫紅色的木製寶瓶型酒幌子,幌子下綴著兩條紅色飄帶,微風吹來,送來陣陣酒香,幌子在香風中搖曳飄動,上下翻飛,如同紫燕繞樑。

一見八路軍來到酒肆,老闆就慌忙迎了出來,不停地作揖打躬,不停地說感謝八路軍趕走了日本鬼,不然一家老小連命都沒有了。

此時,天色已經向晚,酒肆的店面里已經掛起了燈籠,把店面照的通明。不過,裡面還沒有喝酒的人。

劉一民和羅榮桓、蔡中就在一張臨窗的桌子前坐下,蔡中告訴老闆,打點酒,上點吃食。不過,要快一點。

老闆說聲好嘞,就招呼後院廚房快點上飯,自己走到櫃檯跟前,用酒提子從一個小酒罈中舀出酒來,倒進三個高腳瓷杯中,端到劉一民三人面前。然後又端來了一碟醋泡花生、一碟腌河蝦、一碟濰縣青蘿蔔絲、一碟蔥絲。

劉一民疑惑地說:「老闆,你的酒放在罈子里,時間長了豈不是味都跑完了?」

老闆一聽劉一民喊他「老闆」,吃了一驚,半天才明白這是八路軍的叫法,就吞吞吐吐地告訴劉一民,這景芝鎮的風俗,稱賣糧的地方為「坊子」,經營坊子的人叫「坊主」,坊中的夥計叫「斗子」。釀酒的現場叫「燒鍋」,也叫「場子」。「場子」的主持人稱「鍋主」,既釀酒又賣酒的叫開燒鍋」。釀酒工俗稱「燒包子」,領頭的叫「把頭」。所以,應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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