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三百五十二章 沂蒙春深

劉一民心系徐州會戰,回到萬壽宮宿營地後,不再停留,和羅榮桓一起,率領部隊翻越蒙山,返回位於新泰和蒙陰交界的山東局、山東軍區駐地的龍廷村。

回到山東局後,劉一民先給中央寫了份檢查。在檢查中,劉一民承認雖然客觀上與陳瑤光發生戀情是因為當時第五戰區接待人員因誤會安排二人同住一室、自己又喝醉了酒,但主觀上不排除自己為陳瑤光的絕世容顏所動、放縱慾望的因素。並且承認,如果不是陳瑤光犧牲,自己已經決定將陳瑤光送回西安,從此斬斷情緣。但陳瑤光犧牲後,作為她一生中唯一愛戀過的男人,自己只能把她作為自己的妻子看待。如果不這樣做,不但對不起犧牲的陳瑤光,自己心裡也會就此留下人格缺陷陰影,甚至會一生不得安寧。再說,雖然和陳瑤光相愛只有短短的兩天,但這兩天對於自己來說是幸福的,陳瑤光是美好的,是純潔無瑕的。

寫著寫著就覺得自己這哪裡是寫檢討,簡直是在辯解。文筆一轉,再次挖掘思想深處不健康的東西,認為自己參加紅軍以來,由於連戰連捷,產生了傲氣,放鬆了嚴格要求,導致思想上產生不健康情緒。如果幹部們都向自己學習,那和那些我們要打倒的妻妾成群的軍閥又有什麼兩樣?長此下去,自己就可能墮落變質。因此,自己一定要從這件事情上吸取教訓,決不能給我們黨、我們的軍旗抹黑。

寫到這裡,劉一民不由想起了遠在香港的倪華,既然在徐州和蔣介石把話說透了,估計倪華很快就會有電報過來,要部隊想法控制港口接應船隊。這物資設備來了好說,人回來了怎麼辦?這倪華可不比別人,那可是自己所愛,要按現在寫檢討的情況看,如果自己處理不好這個事情,恐怕就會再次掀起風波。唐星櫻那裡不說了,她是自己的愛人、妻子,她不會讓自己為難的,她說的要回西安,實際上是在成全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這樣的妻子,讓自己還有何話可說?可是,唐星櫻不追究,不等於別人不追究,自己是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個妻子的,那太荒唐、太出格了,我軍紀律也絕不允許這樣。

再想想陳瑤光,要是自己知道她會犧牲,還會想把她送回西安么?恐怕不但不會送走,還會帶在身邊百般呵護,什麼東西能比鮮活的生命更寶貴啊!戰爭是殘酷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在戰鬥中就能活下來,教導師之所以作戰傷亡率低,那是因為一直打的都是伏擊戰,是有備對無備,如果在大白天與日軍遭遇,或者不得不與敵人進行陣地戰、攻堅戰,那傷亡一下子就會大起來的。既然是這樣,那自己還說什麼這紀律那規定的,總不能為了紀律而留下終生遺憾吧!

想著想著心裡就鬱悶不已,不就是和陳瑤光相戀了么?人也死了,用得著這麼挖空心思地寫檢查么?要知道這黨內鬥爭可是嚴酷的很,萬一把檢查遞上去,將來如果落到王明、康生這些信奉殘酷鬥爭的人手裡,那豈不是雙手送上了整自己的證據么?挨整沒有什麼,怕的是到時候讓到西安去長期學習,那自己恐怕要有一段時間脫離戰場了。這個事情萬萬不能幹!還是當面向主席檢討的好。

到最後乾脆不想了,心一橫,操!虧自己還是一個來自21世紀的穿越者,怎麼一遇到感情問題就婆婆媽媽,優柔寡斷。這麼大一個師長,竟然為了女人的事情寫檢討,簡直是笑死人了。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哪裡有那麼多啰嗦!孫中山、蔣介石、毛澤東,哪一個會為這種生活小事去輾轉反側、檢討個不停?難不成陳瑤光為抗戰光榮犧牲,自己還要寫檢討說是意志不堅定、不應該愛上她么?簡直是豈有此理!

劉一民雙手一扯,把寫好的檢討撕成了兩半。看看還不解恨,就雙手發力,把紙揉成了碎末,往空中一揚,讓風兒颳了個乾乾淨淨,這才坐下來開始仔細看有關方面對陳瑤光犧牲一事的宣傳報道。

總部轉來的中央社新聞稿《碧血忠魂——蔣委員長義女、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中將師長劉一民將軍夫人陳瑤光壯烈殉國》,大概是出自名家之手,對陳瑤光勇赴國難、參軍抗日、壯烈犧牲的事迹進行了詳細描述,提出男有王銘章中將血染滕縣,女有委員長愛女、劉將軍夫人陳瑤光玉隕棗莊,有這樣的中華英雄兒女,何愁倭寇不滅、抗日不勝?號召全國婦女向陳瑤光學習,積極投身抗日戰爭,做巾幗英烈,為民族爭光。

新華社發來的題為《中國婦女的光榮——紀念陳瑤光烈士》的專稿,提出學習陳瑤光烈士,就要學習她敢於與強敵鬥爭的勇敢精神,學習她為了消滅侵略者不惜流血犧牲的犧牲精神。一個陳瑤光倒下去,千萬個陳瑤光站起來,全國所有的姐妹們團結起來,參軍支前,投身到抗戰的洪流中,在殘酷的抗戰中成長進步,為爭取抗戰勝利做貢獻。

剛剛創刊的《大眾日報》出了紀念陳瑤光烈士專刊,刊登了劉一民的祭文《白蓮花盛開在春天的魯南》,羅榮桓、蔡中、曾中生、吳征、唐星櫻、趙小曼、晶晶都寫了短文,回憶和陳瑤光一起工作中的點滴往事。專刊刊出後,劉一民的《白蓮花盛開在春天的魯南》一文,以其真摯的感情、樸實的文風贏得了全國各大報刊的青睞,連已經被日寇佔領了的上海灘的外文報紙,都作了全文轉載。後來,這篇文章入選了各根據地的中學語文課本。

劉一民看完後,對這些報道沒有做任何評論,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加上從萬壽宮返回的路上,唐星櫻一直哭哭啼啼,劉一民心裡有愧,不想面對妻子那梨花帶雨、苦大仇深的面容,又心掛當前戰事,就一頭扎進了參謀處,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對著山東地圖比劃、琢磨,一下子就在參謀處呆了四天。

到了4月23日,八路軍總部轉來第五戰區敵情通報,日軍第十六師團、獨立混成第六旅團已攻陷臨沂,我軍龐炳勛軍團、五十九軍、五十七軍正節節抗擊,逐步南移。日軍第十師團在第一一四師團配合下,重拾攻勢,開始掃蕩滕縣、嶧縣、臨城、棗莊附近的中國軍隊,為南下攻擊徐州作準備。徐州以南江淮地區也頻繁發生戰鬥,我軍廖磊二十一集團軍等部陸續接敵,從番號上看,已有第三、第九、第十三等三個師團番號,在不同方向向我軍發起攻擊。

日軍攻佔臨沂的情報劉一民已經掌握,羅延和教五旅都已經把敵人動態搞的清清楚楚,教五旅已經制定了待第十六師團主力南下徐州後,相機奪取臨沂的作戰計畫。

看完總部轉發的電報,劉一民馬上明白,日軍這是按照歷史上徐州會戰後期的作戰計畫,採取正面牽制、主力向西迂迴、南北對進的戰略,多路圍攻徐州,企圖聚殲徐州周圍的國軍主力。

現在日軍第五師團、第十四師團之所以還沒有行動,那是為了迷惑國軍,讓國軍還心存僥倖,為他們縮小包圍圈打掩護。

見日軍還是和歷史上一樣的部署,劉一民的嘴角上總算是掛上了一絲邪笑,這群狗日的小鬼子,真是人小鬼大,想一口吃個胖子,可惜他們不知道有老子在此,早把他們的圖謀看的清清楚楚,正等著渾水摸魚呢!

笑過以後,劉一民心裡又打了個突:從山西戰場抽回來的第六師團、第八師團又到了哪裡呢?

歷史上,此時第六師團在南線向徐州攻擊,而第八師團此時已經從熱河調回東北。但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這兩個日軍常設師團到底用在什麼地方,就值得認真研究了。

一種可能是,日軍將第六師團車運青島,然後乘船南下連雲港,在連雲港登陸,直接插向徐州。另一種可能是日軍將這兩個師團撤至石家莊後,沿平漢路南下,與在豫北的第十四師團和在魯西南的第五師團一道,組成戰略集團,直接渡過黃河,截斷隴海路,切斷徐州部隊退路,並消滅第一戰區部隊。第三種可能是日軍將這兩個師團運往濟南,沿津浦路南下,配合第十師團殘部和一一四師團,直搗徐州。第四種可能,想到這個可能,劉一民心裡就直晃悠,那就是日軍調集第六師團、第八師團配合第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一0八師團,重兵圍剿冀南、魯西和冀中根據地,徹底解決心腹之患。要知道,日軍現在很可能還認為自己的教導師主力仍然在冀南和魯西,隨時可能向日軍的某個方向發起攻擊,為了消滅教導師,解決徐州會戰和必然舉行的武漢會戰的後顧之憂,日軍很可能會以重兵集團來對付教導師的。

想想自從北上抗日以來,自己教導師消滅日軍部隊的情況,劉一民就知道無論是日本天皇還是閑院宮載仁親王和寺內壽一,恐怕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教導師馬上圍起來徹底消滅,甚至做夢都想著要把自己碎屍萬段。原來還想著日軍在山西戰場達成初步戰役目標後,會直接調集重兵圍攻冀南、魯西,直接對教導師動手,結果日軍還是沿襲了歷史上的戰略,發動了徐州會戰。現在的問題是,日軍在進行徐州會戰的同時,會不會對冀南、魯西和冀中實施大規模攻擊,要知道日軍現在在華北的兵力可是比歷史上強大的多。

想了想,劉一民就覺得日軍為了消滅教導師,會向冀南、魯西發動大規模掃蕩,最起碼也會派出骨幹部隊對冀南、魯西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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