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雁門關(四)

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接到矢野音三郎少將和前田利為中將的電報後,大吃一驚。關東軍三個精銳師團齊出,那是個什麼概念?是什麼人這樣大膽,竟敢打這樣一支足以傲視四方的部隊的主意,在重兵集團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地殲滅了第三十聯隊,重創了騎兵聯隊,爾後又從容離去呢?

這植田謙吉是日本大阪人,大阪這地方以經商為主,植田謙吉原來也是學做生意的,後來才改行上了士官學校。因此,植田謙吉的性格中有濃厚的商人習性。這一看第八師團損失這麼大,植田謙吉心裡就咒罵軍部這幫王八蛋,讓關東軍去替寺內壽一賣命,結果開張大吉,一下子就丟了一個聯隊、重創了一個騎兵聯隊。要是這樣下去,這生意豈不是虧大發了?

感覺虧本了的植田謙吉大將,馬上招來了關東軍飛行集團司令官,要他馬上緊急動員,增派飛機,為關東軍南下兵團提供不間斷的空中掩護,確保南下兵團安全到達太原。下達完命令,植田謙吉甩手把西義一中將指責航空兵的電報扔給了那個倒霉的航空兵長官。

飛行集團司令官看完電報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矢野音三郎和西義一怕是指揮能力不行,第一次遭遇伏擊還情有可原,第二次遇伏純粹是狂妄大意,怎麼能把罪責加到航空兵頭上呢?請司令官明察,不行的話,可以換個人指揮,免得強大的關東軍在他們指揮下遭受莫名的屈辱!」

植田謙吉大將沉吟了半天才說:「還是完成你的任務吧,這個時候要是換矢野音三郎和西義一的話,他們面子上不好看。」

關東軍飛行集團司令官看了看植田謙吉,感覺司令官的話很耐人尋味,就從隨身攜帶的皮包里取出10根金條,放到植田謙吉的辦公桌上,用獻媚討好的語氣說道:「司令官閣下明鑒,這次步兵遇伏的事情無論如何與飛行集團扯不上關係,我們是盡了力的,還損失了一架飛機,一名飛行員也為天皇陛下捐軀了。飛行集團是應該受到司令官嘉獎的。」

植田謙吉看了看桌上明晃晃、金燦燦、沉甸甸的金條,臉上掛上一絲微笑:「好了,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不過,護送南下兵團的任務一定要完成,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追究的。」

關東軍飛行集團司令官這才放心地敬禮告辭。

還別說,植田謙吉的命令一下,關東軍航空兵團還真的雷厲風行,馬上就開始進行不間斷護送,關東軍南下兵團的頭頂每時每刻都有六架飛機在飛行,隨時準備對企圖阻擊的中國軍隊進行空中攻擊。

這樣一來,林彪只好放棄再次伏擊日軍的計畫,只是派出小部隊在夜晚不停地襲擊騷擾,讓關東軍吃不好、睡不好。主力仍然集中於雁門關附近,準備攻擊敵運輸線。

雁門關大捷再次轟動全國,一一五師敢於虎口拔牙、全殲日軍重兵集團先頭部隊一個聯隊並重創一個騎兵聯隊,英雄事迹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中共中央和八路軍總部發來賀電,稱一一五師決心正確,指揮有力,部署得當,戰術靈活,敢於向號稱日軍最強悍的關東軍出擊,一擊絕殺,戰果大,影響大,堪稱典範。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也發來了嘉獎電,稱一一五師英勇善戰,連戰連捷,是國民革命軍中戰績卓著的部隊,林彪師長不愧是我軍抗日名將。

大後方的報紙也鋪天蓋地的宣傳一一五師戰績,介紹八路軍出征以來連連大捷,沉重打擊日軍囂張氣焰,大漲中國人民志氣。

此時的林彪,正在距離雁門關30里的一個山區小村召開作戰會議,總結雁門關戰鬥的經驗教訓。

按林彪的說法,此戰暴露出來幾個問題,一個是火力不足的問題,日軍是在狹窄的山谷公路上,部隊不能展開,被動挨打,就這樣,我軍還有一定傷亡,究其原因,是火力配備不足,不能一舉摧毀敵人。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除了靠兵工廠配備,還要打大仗,多繳獲才行。二是防空問題,我軍之所以不敢連續作戰、擴大戰果,不是怕敵人的步兵,而是怕日軍的飛機,以後各團要重點訓練如何打飛機,要能做到在敵軍轟炸條件下進行戰鬥。三是部隊機動速度問題,以後要向教導師學習,想法多搞點戰馬,使主力實現馱馬化,把部隊機動速度提起來。

林彪講了很多,千言萬語一句話,就是要向教導師學習,開展敵後大練兵,練精兵,練出一支可以一對一打敗敵人的部隊。

楊得志在會上彙報了重創日軍騎兵聯隊的戰鬥經過,把沒有將日軍騎兵全部放進雁門關的理由和考慮講了一遍。

聶榮臻政委表揚楊得志、黎林思路廣,戰機把握準確,此戰重創了敵人,而我軍傷亡幾乎是零,是標標準準的巧仗。

林彪聽見聶政委如此表揚,就插話道:「這事怪我,對日軍的編製了解不透徹,沒有想到日軍的騎兵問題,不然的話,多留一個團,就可以把這個騎兵聯隊來個關門打狗,徹底吃掉。可惜那些戰馬了!」

聶榮臻見林彪有點自責,就說:「行了,這樣的戰果還有什麼說的。」

接下來,會議討論了日軍佔領太原後一一五師的作戰方針,就是大力訓練擴大地方部隊,主力高度集中,緊緊纏著日軍,有機會就消滅它一股。特別是對膽敢進犯根據地的日軍,一定要集中主力,全殲一路,保證根據地正常生產生活秩序。現在要力爭在同代公路和同蒲鐵路打伏擊,徹底掐斷太原地區日軍的北方後勤補給線。

會議結束後,一一五師主力再次隱蔽在雁門關附近,準備伏擊日軍輜重後勤部隊。

傍晚的時候,夕陽的餘光懶懶地照在雁門關上,在這冬日滴水成冰的雁北山區,把斑駁陸離的雄關關牆打扮得更加凄涼。

楊得志和黎林率領部隊隱蔽在距離雁門關附近西桃溝村一個背風山坳里,等著太陽快點落山。

雁門關大捷後,矢野音三郎指揮三個師團的關東軍,在航空兵配合下,把雁門關附近方圓五十里過篦子一樣仔細地掃蕩了一遍,見實在找不到中國軍隊,日軍才判斷伏擊他們的中國軍隊害怕報復,早已撤退轉移了。

矢野音三郎這才放心,率領大軍在飛機掩護下南下太原去了。

由於有第三十聯隊被全殲的慘痛經歷,日軍很警惕,不但天上每天都有飛機不停地巡邏,沿線各戰略要點也都留部隊把守。雁門關由於地位重要,日軍駐了一個大隊的兵力,主要任務就是保障後勤供應暢通。

經過偵察,一一五師發現這兩天每天都有日軍的輜重車隊在雁門關經過,護送部隊基本上是一個裝甲車、騎兵、步兵組成的支隊。兵力並不多,但日軍格外警惕,白天有飛機掩護,夜晚都趕到日軍駐守地點宿營。

白天有鬼子飛機不間斷地偵察巡邏,不能動手,那就只能等夜晚了。

偵察員終於傳回了情報,傍晚的時候,四百輛滿載輜重的汽車,在裝甲車隊和騎兵護送下,進入雁門關內宿營了。

楊得志和黎林接到情報後,馬上向師部報告,並要求率先行動,為全師打開攻擊通道。

林彪師長回電:「隱蔽行動,奇襲雁門關,主力尾隨跟進。爭取完整繳獲這四百車輜重。」

接到命令,楊得志拿出根據雁門關地形繪製的地圖,召集各營長布置作戰任務。決定由一營偷襲西門外側的關帝廟,得手後,從西門關牆被日軍炸毀處入關,先控制西門,幹掉日軍巡邏隊,然後全團摸向北門,控制北門城樓,再向駐軍營房發起攻擊。請師部派部隊在東門外設伏,嚴防日軍從東門突圍。

任務明確後,楊得志又強調說:「日軍現在非常警覺,如被敵人發現,就集中繳獲的步兵炮和擲彈筒以及原有的迫擊炮壓制敵人,火箭筒組要率先摧毀敵人的裝甲車和火力點,保證全團實施攻擊。」

看了一下時間,楊得志命令各營回去準備,一個小時後出發,夜裡2點一營開始行動,得手後,全團投入攻擊。

漆黑的夜晚,山路異常難走,戰士們在老鄉的引導下,踏著薄薄的積雪,悄悄地向雁門關摸去。

這雁門關上的駐軍確實非常警惕,用一台發電機發電,扯起了燈泡,把關城照的通明。

好在部隊對雁門關內的地形了如指掌,一營長孫繼先率部隊還是悄悄摸進了關帝廟。進去後才發現,關帝廟裡沒有日軍。原來日軍害怕被偷襲,將駐軍全部集中在關城內。

在關帝廟向西門方向觀察後,孫繼先發現根本沒有偷襲的可能,因為日軍的電燈把四下照的如同白晝,任何靠近西門的舉動都會落入日軍哨兵的視線。

把情況向跟上來的楊得志彙報後,楊得志果斷決定實施強攻,用特等射手擊斃關牆上的哨兵,用火箭筒轟開西門,衝進關城,先攻佔楊六郎廟,消滅廟裡駐紮的日軍,爾後再集中炮火轟擊北門,敵人必然要來爭奪西門,將我軍趕出關城。這個時候就利用火箭筒擊毀敵裝甲車,用機槍火力和步槍、手榴彈消滅敵人步兵。待師主力趕到,再全殲敵人。

黎林提出,這樣一來,日軍的物資恐怕很難保全,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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