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燃燒的中國 第二百零一章 察哈爾派遣兵團的輓歌(四)

回到師部後,錢壯飛把各部隊進展情況已經匯總好了。

劉一民看了一下,劉建立率領的教二旅、教四旅和配屬重火力部隊,已經拿下了陽曲,陳大勇教七旅與堤不夾貴部隊保持接觸,現獨立混成第二旅團正在向堤不夾貴部隊靠攏,雙方有可能會師。

正太線方向,曾中生率教一旅、教三旅、教五旅及配屬重火力部隊抵達陽泉,已形成合圍。據偵察,陽泉城裡只有一個大隊規模的守軍,獨立混成第十五旅團主力已開向平定,有可能夾攻娘子關。

娘子關方向,張洪濤報告,石家莊方向開來的日軍約一個聯隊,上午11點開始第一波中隊規模試探性進攻,被打退。第二波大隊規模進攻11點半展開,被打退後,日軍暫停攻擊,應該是在等待援軍。

劉一民看完情況,知道日軍根本不了解教導師的實力,以為襲占娘子關的部隊兵力規模不是很大,不然也不會只用一個聯隊來夾攻了。於是,就命令曾中生加快速度,對陽泉攻擊一點,全軍突擊,迅速解決陽泉守敵,東進平定,在娘子關下合圍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命令張洪濤切實加固工事,做放炮、防毒、防空準備,既要抗擊娘子關外日軍進攻,還要堵截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夾攻。嚴令趙山率教八旅加快行軍速度,火速增援張洪濤教六旅,頂住日軍對娘子關的雙向夾攻,為主力趕到聚殲該敵爭取時間。

至於同蒲線劉建立集團,劉一民要求他們按照作戰計畫,待獨立混成第二旅團與堤不夾貴部隊混合後,預設陣地,在敵向同蒲線撤退路上圍而殲之。

然後,劉一民就給吳徵發報,要他率輜重團在晉中休整後,趕回太原,負責太原物資接收轉移工作。新兵團交由騎兵師胡老虎指揮,在晉中一線監視板垣部隊動向。

胡老虎報告,板垣集團確實掉頭向霍州撤去,詢問是否尾隨追擊。

劉一民命令胡老虎,派小部隊監視敵人,主力休整待命。

下達完命令,劉一民就做到地圖前面琢磨板垣要幹什麼。

對板垣此人,劉一民自然是非常了解,膽大包天、喜歡冒險、頗有謀略、時常抗命,是日軍中非常傑出的一個人物。現在他既然敢違令不尊,拒絕撤回河北,那一定是有更大圖謀。這個圖謀現在無非是兩點,一是揮師北上,奪回太原。二是集中力量南進,擊敗國軍,佔領晉南、晉東南。甚至可以越過中條山,殺入河南、陝西。

兩個方案比較起來,要是一般日軍將領,自然會首選奪回太原。要是那樣的話,等日軍從霍州趕到太原,自己的主力就已經消滅了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堤不夾貴部隊和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利用鐵路,可以迅速把部隊集中到太原附近,利用太原城外閻錫山構築的工事,抗擊日軍,等八路軍、衛立煌十四集團軍、晉綏軍一圍上來,板垣就是一個全軍覆滅的結局。這個方案,板垣絕對不會採用,如果他想奪回太原,就不用退回霍州,浪費油料,直接從沁縣轉向晉中攻擊前進就行。

現在看,板垣一定是打定主意南下攻擊閻錫山部、衛立煌部了。

板垣老鬼子這一招夠狠,晉綏軍、十四集團軍忻口會戰後,損失太大,說他們潰不成軍一點都不過分,要是板垣這個時候集中力量去攻擊的話,很可能就是一個一潰千里的結局。因為歷史上日軍攻佔平遙後就停止了南進,讓衛立煌部和晉綏軍有了喘息之機,加上蔣介石急調各路部隊增援中條山,才在中條山穩定了戰線。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鬼子丟掉了太原,同時也沒有了消化鞏固太原的包袱,兩個師團殺過去,後果實在可怕,因為晉南方向的部隊還處在逃命階段,還沒有完成整補,加上自己收復了太原,蔣介石有可能放鬆警惕,來不及調大軍增援中條山,這樣的話,板垣南下就會極為順暢。唯一的辦法是讓閻錫山、衛立煌馬上行動,迅速撤向中條山布防,讓蔣介石急調豫西部隊過河支援,加固中條山防線。這樣,臨汾、運城雖然丟了,但中條山防線不致被突破。

情況判斷清楚後,劉一民馬上給總部發電,將板垣集團掉頭轉向霍州的情報報告一遍,把自己判斷板垣要橫掃晉南的情況也報告了,把如果中條山防線丟失可能會造成的後果也說了,要求總部立即通報第二戰區長官部、衛立煌十四集團軍,並向蔣介石直接報告,讓晉南各軍迅速動員,堅壁清野,阻擊遲滯敵人攻擊速度,主力轉向中條山布防。

朱、彭、左回電,他們的判斷與劉一民判斷吻合,已經向閻錫山、衛立煌通報,現決定將劉一民電報原文轉發閻錫山、衛立煌,並向蔣介石急電報告。

劉一民這才放心,開始給主席發電,要求派幹部渡河,到山西組建地方抗日民主政府政權,並考慮太原市行政負責人選,力爭將山西建設成與陝西互為依託的堅強的抗日根據地。

辦完這些事,天已經黑了。劉一民讓黃文虎和李小帥拿飯過來,邊吃飯邊盯著地圖看,想著消滅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和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後,如何解決板垣集團的問題。

想著想著,就有點入迷,不知道板垣這個積極主張侵略中國的老鬼子現在到了什麼地方,沿途不知道又有多少善良無助的中國人因為這個老鬼子的異想天開而家破人亡,不知道有多少中國士兵又要倒在侵略者的屠刀下。越想越急,忍不住就把手裡的碗摔了。

碗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終於讓劉一民從深思中醒了過來,耳邊傳來一聲柔和的女聲:「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飯都不吃了,連碗都摔了!」

劉一民一抬頭,就看見宋美齡一臉笑意地看著他,那個叫陳瑤光的女秘書正彎下腰收拾地上的碎碗。

劉一民不好意思,說了聲「讓夫人見笑了」,說完就埋怨宋美齡身後的羅榮桓、蔡中、任瑩也不知道喊他,讓蔣夫人看笑話了。

宋美齡笑著說不怪他們,是她不讓喊的。她是想看看現在中國最負盛名的青年將軍在指揮部里是一副什麼樣子。

劉一民笑笑,謙遜地說:「夫人謬獎了,什麼最負盛名的青年將軍,只不過是一個愛國軍人罷了。」

宋美齡仔細看了一眼劉一民,說道:「你看你,為了打仗,什麼都不顧了,衣服破了都沒人管。」說著就上前用手翻看劉一民上衣上的破洞。

劉一民大囧,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虛汗直流,手足無措。

宋美齡一聲嬌笑,說道:「想不到令日本鬼子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竟然還會臉紅!」

蔡中在一邊直皺眉頭,就想發作。羅榮桓咳嗽一聲,說道:「蔣夫人,請坐下說話。我們都是軍人,衣服破了很正常。請蔣夫人放心,劉師長的愛人已接到命令,正往前線趕。她來了,就可以照顧劉師長的生活了。」

宋美齡轉身看了羅榮桓一眼,這才坐下,又用慈愛的語氣說道:「劉師長,你這麼年輕,前途無量。國人對你寄予無限厚望,期待你殺敵立功。日本人對你一定是痛恨至極,置之死地而後快。希望你為我們的抗戰保重自己。你夫人來後,請轉告她,工作重要,照顧好你更重要。要是她的工作實在忙,走不開的話,你可以配一個女助手,負責你的日常生活起居。這個意思,我來的時候,委員長也是再三交待的。」

劉一民忙說:「謝委員長和夫人關心,我這麼年輕,身體好,生活瑣事不敢勞動委員長和夫人掛心。」然後就轉移話題,問夫人對太原觀感如何,下午行程是否順利。

蔡中已經不願意讓宋美齡再和劉一民說話了,忙上前把下午蔣夫人到野戰醫院慰問傷員、到市區慰問災民的情況報告了一遍。報告完,蔡中接著就說蔣夫人一天勞累,明天還要返回南京,請師長抓緊彙報,不要影響了蔣夫人回去休息。

蔡中最後的話明顯有急於送客的意思,聽的宋美齡直皺眉頭。劉一民這個時候已經緩過勁來了,就順坡下驢,趁勢說道:「蔣夫人,現在抗戰剛剛開始,以後我們困難的日子還在後面,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能說不能?」

宋美齡笑吟吟地說:「你說吧,我聽著呢!」

劉一民這才說道:「中國和日本的戰爭,是一場關係兩國命運的決戰。現在表面看,日本工業發達,戰爭潛力深厚,但實際上不是這樣。日本雖然工業基礎好,國民受教育程度高,軍隊裝備先進,但它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沒有資源。如果能掐斷日本石油、鋼鐵、橡膠的供應線,那日本人很快就自動投降了。而日本目前最大的石油、鋼鐵的進口地都是美國。現在美國對中日戰爭的態度是保持中立,這對我們遭受侵略的中國實際上是一種最大的不公平。美國人嘴裡喊著保持中立,私下卻讓日本源源不斷地從他們那裡進口石油、鋼鐵等戰略物資,再製造出殺人武器來打我們。可以說,沒有美國的鋼鐵和石油,日本的飛機、軍艦就造不出來,造出來了也開不動。我想,夫人與美國淵源極深,大多數美國人民又都富有正義感,現任總統羅斯福先生又是一個極具戰略眼光的偉大的政治家,只要我們在美國宣傳到位、爭取到位,就一定能夠爭取到美國對我們的支持。再說,這日本人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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