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前夜 第一百六十四章 山丹丹花開(一)

那個年代,西安還相對封閉,女同志很少有和男人下館子喝酒的,加上唐星櫻如此年輕美貌,因此,飯店裡吃飯的人都不自覺地停止了交談,有意識無意識地向劉一民四個人掃上一眼。

劉一民正想聽大家議論些什麼,卻忽然聽不到了聲音,往四周掃了一眼,又看看眉目如畫的唐星櫻,就明白了這是美女效應,忍不住對唐星櫻低聲調笑說:「真想不到,我老婆還是一個絕色美女,殺傷力這麼大!」

唐星櫻臉上閃過一絲光彩,用手狠狠地擰了劉一民一把,低聲說:「你才知道我長的不醜啊?」

劉一民嘿嘿一笑,連說喝酒、喝酒,和李小帥、黃文虎喝上了。

這個時候,飯店吃飯的人已恢複了正常交談,在嘈雜的猜拳行令聲中,時不時有客人交談的聲音傳到劉一民耳中。

聽著聽著,就聽一個聲音說道:「張二哥,這紅軍來了,天也變好了,該下的時候下,該晴的時候晴,看樣子,今年的麥子是要豐收了,到時候老百姓有了糧,麥價必然下降。是不是該囤一點,等災荒來的時候,可以高價賣,賺點差價,好給兒子說媳婦。」

那張二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李老弟,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這紅軍可不比過去的軍閥,紀律嚴得很。你就是囤積了糧食,真要是災荒來的時候,恐怕也不敢賣高價。別賺不上錢反而把命送了,那就徹底完了。」

又一個聲音說:「張二哥太膽小了,這紅軍不是保護工商企業利益么?他們怎麼會影響大家發財呢?我看李大哥的主意對,今年應該大囤積,等明年春上青黃不接的時候出手,多少都能賺點。要是萬一明年是個災年,那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那張二哥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各位老弟,我琢磨這紅軍的政策是鼓勵正當經營,再搞過去那種囤積居奇的生意怕是不行了。我聽說有幾個人去山西運回來了一部分農具和鐵器,都賣了好價錢。我想去內蒙一趟,去那裡販點牛羊和皮貨回來,哪個兄弟要是願意去,可以和我合夥。反正現在陝北都是紅軍的,一路平安,連過去路上的稅和拜山頭的費用都免了。現在陝西的局勢這麼穩定,我估計這市面會越來越活,興許後半年人們有了錢,這飯館的生意會更好,牛羊肉怕是還有比較大的市場。」

過了半天,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願意和張二哥合夥。我看清楚了,這紅軍不但是一支王者之師、仁義之師,也是我們陝西人自己的隊伍。自從他們進了陝西,這西安就再也沒有餓死人了,誰過不去都可以去部隊營房湊乎幾天,然後可以去修路,按幹活量換一家的口糧。這種軍隊、這種政策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我以後不會再干一件違犯紅軍政策的事了,回頭我還要送我家老大去當紅軍。我覺得,誰要是干違犯紅軍政策的事情,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張二哥的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陳老弟,好樣的,回頭咱哥倆好好算算,這一趟蒙古之行,不但要盈利,還要讓政府知道我們是好樣的。來,喝酒!」

這下,那李老弟和其他其個人也嚷嚷著要一起去,看架勢馬上就能組織一支小商隊。劉一民不再聽了,滿臉都是笑眯眯的,把瓶里剩下的酒和李小帥、黃文虎平分,幾個人喝乾,吃了面就回軍團部去了。

回到軍團部,劉一民讓唐星櫻早點回去休息,自己去辦公室給主席和張聞天、陳雲寫了封信,希望馬上制定繳納公糧制度,同時籌措資金多收購老百姓豐收後的餘糧,嚴禁糧商囤積居奇,有條件的話,還要想法從山西河南購糧。如果明年仍然豐收,就減免當年一部分公糧,如果明年出現災荒,今年的糧就可以救急。

劉一民當然不能說明年四川、河南大旱,會餓死很多人,那樣他就成神棍了。

回到住室,唐星櫻早已洗好,斜倚在床上等他。

劉一民洗了洗,坐到床邊,把唐星櫻抱到懷裡,笑著說:「星櫻,過去也知道你長的好看,沒想到在外人眼裡,你竟然是絕色美女。在飯店的時候,看著那群吃飯人的傻樣,我差點笑出聲來。」

唐星櫻幽怨地說:「我長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前天你不是還是一夜未歸么?」

說著說著,唐星櫻的眼睛裡就蒙上了一層薄霧,聲音也變得凄楚無比,恨恨地擰了劉一民一把:「貪心鬼,花心鬼,我,我恨不得擰死你!」

劉一民想不到自己接到倪華來信後心情激蕩下一夜未歸,竟然讓唐星櫻想了這麼多。忙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哄勸道:「你別胡想,我們已經結婚了,是生死相依、禍福與共的夫妻。我在婚禮上已經起誓,一生一世都不會離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唐星櫻搖搖頭:「不是我胡想,你告訴我,前天晚上你到底去哪裡了?」

劉一民見唐星櫻不依不饒,知道絕對不能說實話,雖然自己只是心情激蕩控制不住,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唐星櫻年齡太小,又很純情,容易心裡蒙上陰影,那樣的話,以後的曰子就難過了。想到這裡,劉一民就說:「我最近忙於公務,把武功都撂下了。你不知道,我師父是個世外高人,傳授的是道家功夫,講究打坐練靜功。前天晚上,我覺得是個空閑時間,就領著李小帥和黃文虎去渭河邊,讓他們兩個警戒,我靜坐了一晚上。這一靜坐,才發現功夫不但沒撂下,反而見長。所以天明就回來了,要不然就要再找個僻靜地方打坐一天了。」

唐星櫻見他說的誠懇,將信將疑:「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劉一民嘿嘿一笑:「要不我們現在檢查一下我的功夫是不是見長了?」說完,抱起唐星櫻就親了上去。

五月的夜晚極美,夜晚的小夫妻更美。心是青春的,身體是青春的,彈奏的都是青春的旋律。

雨收雲散,唐星櫻枕著劉一民的胳膊,小聲說道:「一民,我想給你提個醒。」

劉一民此時身心舒暢,就說:「你說吧,我聽著呢!」

唐星櫻說道:「我覺得你對羅政委、蔡主任他們關心不夠。你不知道,上次你在成都遇刺,蔡主任見了毛主席他們,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那模樣絕對是把你當成了世界上最親的人了。現在我們結婚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幫他成個家?你一直說要關心幹部的個人生活,我覺得你得付諸行動,先關心一下蔡主任,然後就是羅政委、曾參謀長,然後就是各師的師長、政委。」

劉一民一聽,心裡歡喜,唐星櫻真的是一步一步在成長,越來越像個軍團長夫人了。想了想,自從過年到現在,自己由於心情不好,對政委、蔡中他們冷了許多,言辭之間少了許多溫馨,說話基本上都是命令式的、公事公辦式的,不知道他們心裡有多難過呢。要是以前,這次去陝北和漢中找礦,那是一定會帶上蔡中和吳征的,可是今天開黨委會時自己根本就沒有帶他們的念頭。這樣可不行,時間長了,大家心裡會形成隔閡的。

再想想,穿越以來蔡中一直默默支持自己,那是絕對的鐵杆兒,可不能冷了他的心。反正現在離全面抗戰還有兩年,得給這幫子老同志解決一下個人問題,這事還是唐星櫻出面操持比較好。

劉一民在唐星櫻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說道:「星櫻,你這個建議提的好,以後多操點心,看我哪裡做的不好的,及時提醒我。這個事情我覺得還是你和吳征老婆兩個人來辦比較好,我不方便出面和女同志打交道,不管他們誰先找到,我都給他們操辦婚禮,支持你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唐星櫻白了劉一民一眼:「你想出面我也不讓你去,想得美!不過,我給你提建議你把任務下給我,按你的話說,這是典型的打擊報復。你怎麼謝我?」

見唐星櫻媚眼如絲,說不出的美好,劉一民忍不住情動,騰身而上,房間里又是一片春色。

第二天,劉一民沒有再去圖書館,而是找羅榮桓商量,唐星櫻想搞一個聯誼會,幫助同志們解決一下個人問題。政委年齡不小了,該成個家了,這全面抗戰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來,眼下是解決個人問題的好時機,請政委配合唐星櫻同志的工作,不要讓他們為難。

羅榮桓聽了以後,心裡好笑,這小兩口怎麼冒出這種念頭,替老大哥考慮開了。

笑歸笑,心裡卻是暖烘烘的,這軍團長結婚後變樣了,知道從心眼裡關心人了。好事啊!

見羅榮桓笑眯眯地不說話,劉一民以為他也是抹不開臉,就打趣道:「政委,這結婚有結婚的好處,等你當了新郎官你就知道了。到時候,包你天天笑的合不住嘴。等生了胖小子,你才覺得美呢!」

羅榮桓哈哈大笑,邊笑邊說:「去去去。今天怎麼閑了,拿你老大哥開玩笑了。」

兩人正說著,聽見笑聲的蔡中和曾中生就進來了,見軍團長和政委兩個都在開心大笑,不知道又什麼喜事,就問啥事把你們高興成著這樣?

羅榮桓指著劉一民笑著說:「你們問他。」

劉一民面不改色:「這有什麼了?我來勸政委帶頭找對象,一會兒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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