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星照耀中國 第七十三章 遵義會議(四)

從陳雲、李富春同志那裡出來,看看天色還早,劉一民沒有急著回紅軍總部,也沒有回隨行的騎兵連駐地,而是帶著李成毅和唐星櫻在遵義街上漫步。

那個時候的遵義,雖然號稱貴州第二大城市,但以劉一民的眼光看來,還屬於山區小城。

一路走來,劉一民對當初選擇在遵義建城的楊軫敬佩不已。

民間傳說楊軫坐虎車到穆家川,看見這裡水草豐美、林木蒼翠,有王者之氣,才選擇在這裡建城,作為自己的統治中心。劉一民不這樣看,這一路看來,劉一民心裡就明白,楊軫之所以在這裡建城,主要是看中了遵義的地形。

遵義老城三面環山,一面臨水。西面是府後山,北面是小龍山,南面是紅花崗,東面是湘江,四面都有屏障。城牆就是從磨刀溪到府後山,再到小龍山,沿小龍山山麓順湘江到碧雲路口,依山造勢,守江成險。

在冷兵器時代,這樣的地形易守難攻,基本上就可以保證安全了。

劉一民想,幸虧劉伯承採取的是騙開城門的辦法,不然,在沒有炮的情況下,遵義城確實不好打。歷史上紅軍二占遵義的時候,就付出了包括三軍團參謀長鄧萍在內的巨大傷亡,三軍團打的基本可以撤銷建制了。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繞遵義老城轉了一圈。轉完了,劉一民對遵義的地形也瞭然於胸了。

從觀察情況看。老城是黔北地區地政治文化中心,學校、醫院、圖書館應有盡有,孔廟、佛寺、道觀、教堂、清真寺一應俱全,東門周家、北門李家、西門蔡家、南門蹇家、大壩子楊家、協台壩羅家、大仁閣蔣家、楊柳街劉家、經歷司唐家等一個個優雅的世家庭院和王家烈、柏輝章、劉建群、猶國材、郭惠蒼、劉思齊等黔軍將領、民國要員的公館雜處其間,還有洗馬灘、馬草街、轎子街等專門為達官貴人服務的行業聚集區。看的劉一民眼花繚亂,忍不住感嘆這小小的黔北名城規模雖然不大,但確實是文化底蘊濃厚。

而湘江對岸的新城區則為商業區和工業區。商號、金號、銀行、貨棧、工廠作坊、集貿市場大多集中於此。由於絲織工業比較發達,加上桐梓系軍閥把遵義作為自己最主要地根據地。在這裡大興土木,因此,遵義的工人比較多。歷史上紅軍佔領遵義後,毛澤東、朱德都曾親自向群眾演講,紅軍也組織了各行業工會,單是這些工會就組織工人為紅軍加工了10萬斤大米、1萬套軍裝,而且輸送了5000名工人新兵。讓紅軍實力有所恢複。現在紅軍佔領遵義後比歷史上地情況大有改變,參軍的人應該更多才是。

看完了,天也黑了,唐星櫻也跟著走累了,劉一民三人就進了一家小吃店,想品嘗一下遵義名吃。

老闆是一個40來歲的漢子,一見是紅軍戰士,就主動向劉一民推薦店裡的民吃豆花面和羊肉粉。

劉一民問豆花面是怎麼做的。老闆就說:「這位紅軍長官,豆花就是水豆腐,是用前一次點豆腐的窖水存放幾天後成為酸湯,用這種酸湯點的豆腐,沒有石膏或滷水地苦澀味,比一般豆腐細嫩。比豆腐腦緊扎。麵條撈上來後,上面放上豆花,讓麵條浸在豆漿中,再放上做好的肉梢子,那味道美極了!小店經營時間很長了,客人們都很喜歡。」

劉一民一聽就覺得食慾大開,就說:「來三碗。」

老闆說聲好嘞,就去下麵條去了。

時候不大,老闆就端上了三碗面,又端上三小碗瘦肉、辣椒、醬油、味精、蔥、姜、香菜做成的肉梢。說了聲「請長官慢用」。就走到一邊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劉一民撈出一筷子麵條,放到肉梢里一蘸。吃了一口,感覺確實是鮮香嫩滑。看了一眼李成毅和唐星櫻,二人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就喊老闆過來,問道:「你的麵條是怎麼做的,我感覺很滑、很有勁道,確實不錯。」

老闆說:「長官,小店做豆花面的麵條,是選用上等麵粉摻和新鮮雞蛋,再加少量芡粉和鹼水手工擀出來的,吃上去自然和一般地麵條不一樣。長官感覺好吃的話,就多吃點。」

劉一民又問:「除了豆花面,還有別的名吃沒有?」

老闆說:「有,長官吃完豆花面後,可以品嘗一下小店的羊肉粉,這可是名聲很大的貴州名吃啊!」

劉一民說:「好,來三碗!」

等劉一民吃完豆花面,一抬頭,李成毅早吃完了,正眼巴巴地等著上羊肉粉呢!倒是唐星櫻一副大家閨秀模樣,細嚼慢咽,一碗豆花面只吃了一半。

老闆把羊肉粉端上來了,劉一民一看,實際上就是羊肉湯泡米粉,是把米粉煮好後撈在碗里,米粉上鋪上切的細細地熟羊肉片,在倒上原汁的羊肉湯、羊油,放上煳辣椒面、花椒粉、鹽、辣椒油、芫荽、蔥花等佐料,味道好,吃了能出一身熱汗,和北方的羊肉湯、羊肉燴面有異曲同工之妙。

正在擔心太辣,恐怕唐星櫻吃不慣的時候,就見唐星櫻已經放下了豆花面碗,端過羊肉粉喝了一口。

劉一民想,是自己替古人擔心了,現在是什麼時代?一個敢於逃婚參加紅軍的姑娘、一個敢於拿手槍盯著敵人腦門子的姑娘,哪裡有那麼嬌氣么!

正在吃飯,就聽隔壁小酒館裡喝酒的客人唱道:「大哥是鐵匠,沒有菜放案板上。二哥當裁縫。穿得爛東東。三哥做木匠,住地破草房。」

劉一民問老闆:「我看遵義和是比較繁華的,怎麼聽那人唱的意思也是吃不飽、穿不暖地樣子啊!」

老闆說:「長官是看見城裡地公館比較多,店鋪多,才感覺遵義比較繁華的吧!其實,哪裡都一樣,都是富人少窮人多。這年頭。能活著就行了,還說什麼吃飽吃不飽、穿暖穿不暖呢?」

劉一民問:「老闆對紅軍佔領遵義有看法沒有?」

老闆說:「咱是做飯賣飯地。能說出啥看法啊!不過,紅軍是我這輩子見過地最仁義的軍隊了,不拿、不要、不搶,要不然做生意地誰敢開門啊?可惜,紅軍還是要走的,要是不走,就把這遵義城佔了。該有多好?」

劉一民默然。

其實,以紅軍現在的實力,還想搞過去的紅色割據、在川黔邊建立根據地的話,劉一民認為是可以辦到的。歷史上辦不到是因為紅軍實力削弱太大,現在由於自己的到來,毛澤東已經提前掌權,以偉人地戰略戰術,加上自己的蝴蝶翅膀不停地煽動。割據一方應該是不在話下。但貴州實在是太偏遠了,距離中國的中心和未來的抗日戰場都太遠了。紅軍是要建立一個嶄新的國家的,在貴州建立根據地的想法顯然是要被放棄的。

吃完了,劉一民放下碗,正準備付賬走人,李成毅就說:「師長。我還想再吃兩碗,這飯太好吃了。」

劉一民看看唐星櫻,那丫頭低著頭不說話,額頭上滲出了細小地汗粒。可能是感覺到劉一民在看她,頭低的都快和飯碗碰著了,一片緋紅染上了臉蛋和潔白的頸項,真真是要多嬌羞有多嬌羞,要多嫵媚有多嫵媚。

劉一民心裡暗道,想不到這小丫頭還真的是國色天香啊!不過,這可是自己奶奶那一輩的人。還是別看了。小心姑娘羞的無法收場。就收回目光,對李成毅說:「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這還需要徵求我的意見啊?」

李成毅歡歡實實地說了聲「好嘞」,就對老闆喊道:「再來兩碗羊肉粉,切半斤羊肉擱裡面。」

老闆說聲好,就去忙乎了。

李成毅想起來還有師長和唐星櫻呢,就問:「師長再要幾碗?小唐同志要幾碗。」

劉一民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指著李成毅說:「你以為都和你一樣,那麼大肚子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唐星櫻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我還想再吃一碗豆花面。」

劉一民就對正在下面的老闆喊:「再來一碗豆花面。」想了想,怕自己不吃,唐星櫻會不好意思的,就又說:「這飯還真的是不錯,老闆,給我也再來一碗羊肉粉。」

喊完了,就感覺唐星櫻抬頭向自己瞥了一眼,就又迅速低下頭去。

三個人吃完飯,就回到了騎兵連宿營的地方。一進門,哨兵就告訴劉一民,剛才總部派人來通知他馬上去開會,沒有找到他,只好回去了。

劉一民掉頭就向會場方向走去,李成毅和唐星櫻一前一後也跟了上來,劉一民揮揮手:「你們回去休息吧,不用跟了。」二人幾乎是同時說「政委(處長)交待了,無論你去哪裡我們都得跟上。」

劉一民也不管他們,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了。

到了會場一看,會議已經開始了,毛澤東坐在主持會議的位置上,與會人員都已經就位。劉一民知道自己遲到了,就趕緊找個位子坐下。

剛坐下,耳朵里就傳來了毛澤東那富有煽動力的湖南腔:「同志們,上午和下午的會議進行的都很順利,我們完成了總結第五次反圍剿地經驗教訓,推選了新地黨的總負責人。但是,我們地會議還有一項重要任務沒有完成,那就是討論紅軍到底要轉移到什麼地方去,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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