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七海 第1440章 告白

梅雪聽得是滿頭大汗,這些遠古的秘辛實在是太驚人了,甚至讓他覺得不該再聽下去了。

原來,諸海群山被所有仙術士視為始祖的那位白衣仙人,過去還在諸海群山留下過這樣的風流韻事。

也是,七海仙人雖然在所有人眼中都高高在上,不落凡塵,身為十二地仙之師的他更是被是為仙術士的最終幻想。

但是,那也只是後來人一廂情願的想像而已。

真正的七海仙人,並非太上無情之人,他被人所愛,同時也愛著諸海群山這個世界。

所以,他才來到諸海群山,開壇講道,改變了還處於蒙昧時代的這方大千世界。

他的胸懷,可以包容整個世界,他也曾經和麒麟攜手,創造出守護諸海群山四方的四聖獸。

最終破碎虛空,離開諸海群山的前夜,他更是特意一一對自己的弟子們告別,並且因材施教為她們指引出前進的道路。

仙人和四聖獸的最後一課,正是梅雪所得到的仙緣。

越是了解七海仙人,梅雪就越能明白他的偉大之處。

他的眼光是超越了世界的,哪怕是傳承了山海經的梅雪,也為仙人的氣度,胸懷感到由衷的敬仰。

這樣的人,哪怕是在神佛漫天的太古洪荒時代,也是能位於三十三天最高處,甚至就是聖人一般的特別存在吧。

所以,梅雪認為羽蛇之王一定是喝得糊塗了,他怎麼可能和仙人有關呢?

「你知道嗎……我等了好久……好久……」喝醉的羽蛇之王再次陷入回憶模式:

「真是久到,連世界的文明都被你改變的時間了。」

「你不在的時間裡……暗日來了……白骨道君來了……那個大夏龍姬也來了……」

「地淵界……慢慢的變了……」

「我快要不認識……現在這個世界。」

「但是,我不會變。」羽蛇之王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梅雪:

「不管時光如何流逝,不管歲月如何變化,哪怕滄海桑田,海枯石爛!」

「我對你的愛,也永遠不變。」

「即使這個世界都要毀滅,我也會繼續守護你留下的世界樹,留在這裡。」

「只要我還在,便一定會等著你的。」羽蛇之王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從那棵小小的世界樹被種下,然後生根,發芽,成長,到今天地淵界出現了太陽,真的是好長,好長的時間。

一切,都宛若夢幻,現在她終於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那個一度離去,又再度回來的人。

她是他的弟子,也是侍從,為了那個使命,她從未踏出雷電之澤一步。

哪怕,沒有任何強制的手段限制她離開這裡,去地淵界其他地方,甚至諸海群山也一樣。

地淵之門的開啟者—神夢公主,可是不止一次邀請過她去所有秘境主宰的幻想鄉中做客。

她沒有去,從被賦予照顧世界樹的使命開始,她沒有一分,一秒鐘離開過雷電之澤,離開這個地淵界最初誕生生命的地方。

因為,這是她和他相遇的地方。

這裡,有著他所留下來的種子,有著他未來回歸後所需要的東西。

為了他,哪怕整個地淵界都會被毀滅,她也不會離開這裡一步。

梅雪心中某個最柔軟的地方突然一疼,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羽蛇之王。

那份絕不後悔的信念,那跨越了千萬年時間的執著,確實的傳達到了。

「終於……等到了……」看到梅雪那困惑不已的表情,羽蛇之王突然破涕而笑。

是的,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

千萬年的守護,千萬年的等待,都是為了相遇的這一天。

七海,她的老師,她的啟蒙者,她所愛的人,她所崇拜的人,她心中唯一的光,永遠的戀人。

今天,終於回來了。

看上去似乎還很年輕,還很稚嫩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把這個少年和那個無所不能的七海仙人所聯想起來吧。

但是她就是知道,眼前的他就是七海。

沒有理由,不需要理由,不會有錯的!

一切的寂寞,都在今天結束了,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結果。

「羽蛇王……快清醒過來啊!」梅雪急了,因為他感覺周圍的環境正在改變,一股龐大的氣息似乎正在慢慢覺醒過來。

這不是破劫期的力量,至今為止梅雪所真正接觸過的強者中,唯一擁有這個層次氣息的是不久前突破世界屏障而來的最強九幽種—天翔種中最危險的噬星之翼。

沒錯,這是超越世界規則之上的力量!

有某種東西,被羽蛇之王解除了封印,正在蘇醒過來。

「這次……絕不讓你走……七海……」

「來看看吧……你所種下的世界樹……已經好好長大了哦。」羽蛇之王的眼神又變得明亮起來,聖獸白澤以世界樹葉子釀造的毒酒,似乎賦予了她某種看穿一切假象,接觸真理的力量。

現在的羽蛇之王,確實是醉了,但是這不是一般的醉,而是超乎常理的醉。

最可怕的毒酒,帶來的不僅僅是醉酒的狀態,還賦予了羽蛇之王隱然超越地淵界規則之上的某些本能。

「啊!」梅雪眼前,一株比萬古長青樹更加高大,更加茁壯,所蘊含的生機幾乎讓梅雪感到顫抖的綠色大樹,出現在他的面前。

周圍的風景,正在改變,那並非地淵界的世界規則,而是一個全新世界的輪廓。

「這裡,是生命的庭園。」

「是萬物起源之所。」

「七海……我……喜歡你……」

或許,正是因為喝醉的狀態,才能看出一切不可能看出的真相,才能說出那隱藏在心中千萬年,後悔了無數次但是當時卻沒有能說出來的話。

此刻的羽蛇之王,比誰都直率,比誰都充滿勇氣。

過去的遺憾,沒能在自己心愛之人離去前說出口的告白,此刻說出來了。

不止如此,她還要更進一步,彌補那時候失去的,眼睜睜看著被別人奪走的東西。

「不要啊!」梅雪發現,自己真要完蛋了。

這株世界樹,把他的所有力量都壓制住了,這絕非破劫期的力量!

現在的他,根本不是羽蛇之王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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