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徐龍星的消息

「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在這裡陪姐姐有什麼不對……總好過你對姐姐不理不睬……。」被近衛捆著的唐笑沖崇禎皇帝嚷道,臉色因為過於激動而變的蒼白。

我看著幾乎要破口大罵的唐笑,板著臉道:「朕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有力氣回皇宮去鬧吧!把她押回去嚴加看管。」我說完沒有再回頭看她,而是佇立在陵前看著那花崗岩制的墓碑。

王承恩見崇禎皇帝在陵前一站就是小半天,眼看天都要黑了,上前勸道:「皇上,天色不早了,回去吧!人死不能復生,兩位娘娘這輩子也算享到了榮華富貴,走的都很安詳……。」

「有句老話說的好,子欲養而親不在,這話放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道理,行得通。朕這是欲寵而人不在,平添了許多遺憾……。」

王承恩一嘆道:「有道是古來聖賢皆寂寞,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又有多少時間能放在兒女情長之上?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皇上不必過於自責。」

和王承恩等人回到皇宮後,我誰也沒有見,而是在御書房住了一晚,那些紛紛亂亂的事情都被我壓在了心底,我要儘快的調節好自己的心態去面對現實,正如王承恩所說,兒女情長和一個國家的氣運消長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只有處理好了江山社稷才能輪到我感慨兒女情長啊!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隱約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揉揉有些乾澀的雙眼,道:「誰在外面呢?」

王承恩趕緊答道:「是老奴,皇上該上朝了……。」王承恩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已然是鐘鼓齊鳴,告訴皇帝和百官們上班的時候到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看著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道了句平身後再打量他們,幾個月不見,面孔依舊,熟悉的面孔過後便是紛繁的政務,軍務。

宋獻策首先彙報了關於國葬事宜,並且勸慰崇禎皇帝不要過於哀傷云云;而後孫承宗將近來主要的政務一一呈報,再之後就是盧象升的軍務彙報,這些都完了之後還要聽取一些雞肋之事,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過後,崇禎皇帝叫王承恩將宋獻策等人叫到御書房,大明帝國的決策層在書房內商討下一步的國家大事。

我把自己這次的江南之行說了一遍,尤其是假銀元和鄭芝龍的事情,在講述之餘也有上課的意味,畢竟這關乎大明帝國的穩定和發展。

宋獻策覺得崇禎皇帝的處置很得當,道:「鄭芝龍以海匪起家,不論是海上作戰經驗還是地理熟知程度,都比朝廷優越許多,在沒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盡量不要驚動他,微臣聽說新港的造船速度很快,相信明年一定能解決鄭芝龍這個禍患。」

提到造船,一旁的孫承宗道:「皇上,幾個月來造船花費甚多,倪元璐大人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加上北疆將士的軍餉和物資供需,京城新軍的花費,今年軍務開支實在太大,微臣覺得再這麼下去,國庫將不堪重負。」孫承宗可不希望看到好不容易充盈起來的國庫被崇禎皇帝給掏空。

盧象升接著道:「孫大人說的都對,但是微臣覺得軍備萬萬不可鬆弛,此時乃是多事之秋,韃子尚未平復,西北和西南邊陲也不穩固,還要對南方豪強予以威懾,沒有強大的軍備如何能行……。」

我覺得盧象升的話很有見地,道:「盧愛卿說的不錯,這樣吧!江南所賺取的銀元將不會繳入國庫,全部作為軍費開支列入戶部,應該能支撐一陣子,那可是近千萬銀元啊!」

宋獻策拿出一份奏摺道:「皇上,這是微臣按照皇上所說的水上包圍封鎖計畫制定的戰略計畫,請皇上過目。」

我哦了一聲,接過來看了看,大意和我制定的計畫差不多,補齊是很多細節,比如到達黑龍江的入海口之後如何前進,進入冬季後如何打造據點,切斷遼河後如何引誘漠西的八旗人馬入瓮等等,洋洋洒洒一萬多字。

盧象升等人早就看過這份宏大的作戰計畫,見崇禎皇帝看完了,盧象升道:「皇上,如果按照這個戰略計畫,五年之內必然可以平遼,八旗韃子將被滅族……。」

我放下作戰計畫書,微微一笑道:「建斗也未免太狠了,滅族之事可不那麼容易啊!朕在這個計畫的基礎上還有一個籠統的計畫,那就是拉攏分化,斟別打壓,三十六計不是還有隔岸觀火,借刀殺人之計嘛!只要合圍之勢一成,咱們君臣略微使使手段,就可以看大戲了。」

孫承宗看過諜報司的檔案,知道韃子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矛盾來自多方面,覬覦皇太極汗位的人有之,和豪格產生隔膜的有之,爭功者產生嫌隙的有之,如果從這些方面著手,倒是大有可為。

「宋愛卿,有什麼話想說嗎?」我見宋獻策欲言又止,問道。

宋獻策點點頭,面帶為難之色,道:「皇上,有徐龍星等人的消息了。」關於徐龍星等人的所有情報現在都在宋獻策手裡,因為諜報司的負責人曹變蛟跟隨崇禎皇帝南下了,他便臨時充當了諜報司的負責人。

我哦了一聲,道:「很久沒有他們的消息了,愛卿似乎得到的不是好消息呀!不妨說來聽聽。」

宋獻策起身來到一邊的地圖旁,指著地圖最西南的方位說道:「據諜報司的人說,徐龍星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八百大甸,之後徐龍星一直西行,如果微臣判斷沒有錯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在天竺。」

「他們跑到印度幹什麼?難道要學唐三藏取經去嗎?」我聽了這話愣道:「愛卿能猜出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嗎?」

宋獻策搖頭道:「微臣看不出徐龍星此舉有何深意,如果硬要分析的話,只有一點能說通,那就是自古以來,天朝征南罕有勝跡,上到秦始皇,下到本朝征交趾,沒有完勝者,徐龍星怕是認為大明帝國無法征南,而躲到南方去了。」

我搖搖頭,認為宋獻策的分析沒有到點子上,徐龍星之前搞了那麼大的聲勢,斷然不會龜縮到印度去保命,他肯定有所圖謀,至於想要幹什麼,現下也憑空猜不來。

盧象升說道:「其實拋開徐龍星的事情不談,西南和西北很是堪憂,本朝開國之初任用土司管理那裡,如今那些土司隱隱有不服天朝管的跡象,天啟元年四川的土司奢崇明反叛,影響甚大,此時朵甘都司和烏思藏都司都對朝廷陽奉陰違,儼然割據一方……。」

孫承宗搖頭道:「皇上,雖然盧大人說的都是實情,但是西南西北萬萬不可發兵,即使發兵也不會有勝算……。」孫承宗深知邊遠之地作戰是如何不容易,尤其那二處地方地形複雜,天氣多變,一旦用兵,就似一個無底洞,能把大明帝國吸干。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後世時候的四川雲貴以及西藏等地,此時的這些地方非常複雜,民智未開,大多處於奴隸社會,征討沒有特別的意義,又有大自然作為天然屏障,確實不是用兵的地方。

「如果徐龍星挑動當地的豪族土司作亂,誘使朝廷發兵征討,這個可能性不知道存不存在?」我覺得這個假設極有可能是徐龍星的用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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