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黑暗世界

當我蘇醒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身邊有微弱的呻吟聲,讓我猛地想起遇襲的事情,那麼身邊除了張皇后還能是誰。

我摸索著,在幾尺之外終於摸到了一個人,可是處在如此黑暗的所在,我什麼都看不清,更別提查看張皇后的傷勢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頭頂出現了一塊一米見方的淡藍色,之後我才明白那是天空的顏色,看來我和張皇后掉的這個大洞很深,足有二十多米,如果不是大洞裡面滿是腐葉碎枝,我們早就被摔死了吧!

借著這微弱的亮光,我開始查看張皇后的傷勢,在她的大腿內側插著一支弩箭,因為沒有射中要害,已經不再淌血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我猶豫了一下,使勁將弩箭拔了出來。

「啊!」張皇后被痛醒,儘管神智迷糊,但是也不再昏迷了,疼痛讓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我將腰帶解下系在了她大腿上,一邊系一邊道:「還好嗎?覺得腿上緊的話我再松一點。」

張皇后無力的點點頭道:「我們……在哪裡……松一點……我的腿不能動了……。」她覺得整條腿都麻木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我們掉到山洞裡面了,不過還不算太壞,至少我們都還活著,放心吧!曹變蛟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我這不算自欺欺人,雖然可能過去一夜的時間了,但是只要曹變蛟他們發現這個山洞,一定能找到我們。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點的過去,當黑夜來臨的時候,我原本篤定的心開始動搖了,焦急的想著曹變蛟怎麼還沒找到這裡,如果再過兩天,即使找到了,也是我們的屍體了。

情況更糟糕的還有身邊的張皇后,因為沒有有效的治療,她開始有點發高燒,估計腿上的傷口也感染了,照這樣下去,沒有吃喝,沒人來救我們的話,用不了兩天我們就會死。

人如果倒霉的話,喝涼水都會塞牙,似乎在半夜的時候,我聽見了打雷聲,接著有雨點打在了我的臉上,而後是匯成小流的雨水流向大洞內,我不禁咒罵道:「難道要把我們淹死嗎?我不過是搶了個軀殼而已,也不用這麼懲罰我吧?」

一旁的張皇后知道下雨了,馬上道:「希望能下的大一點……那樣我們就能出去了……你會游泳嗎?」

我突然明白了張皇后的意思,馬上道:「會,老天爺,我不是罵你,謝謝你來救我啊!」我此時恨不得下大暴雨,下一天一夜才好呢!那樣我們就能隨著水的浮力游出這個山洞了。

張皇后也強打精神坐起來,可是當她發現水流流向洞內之後,並沒有囤積,而是消失不見了,失望道:「這個山洞很吃水,估計能屯一兩米的水就頂天了,我還是出不去。」

我卻滿懷希望,因為雨水是會彙集的,只要很多水都流向這個山洞,一兩個小時就能把山洞注滿,那就是我們逃出生天的機會。

我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聽見張皇后一陣驚呼,回頭一看,山洞的底部不知怎麼的出現了塌陷,而且隨著雨水的注入,塌陷的地方越來越多,我一把拉住張皇后,才沒讓她掉下去。

張皇后咬著牙才能站立,弱聲道:「我們就要死了嗎?這個山洞看來很深,我們在的地方不過是被腐葉爛枝堵住了而已,我們活不了了。」

我神情緊張的看著塌陷慢慢擴大,塌陷的地方深不見底,抓著張皇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祈禱著千萬別再塌陷了,再塌陷人就沒命了。

但是不論是耶穌基督還是釋迦牟尼,或者沒名的諸路神仙,沒一個聽見我的禱告,塌陷仍然在繼續,很快,我和張皇后便掉了下去,而我的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隨著塌陷掉下去,我發現下落了三四米後,洞就轉彎了,而且不再是筆直下落,洞的內壁也沒有稜角,給人的感覺像是在玻璃管子里快速的滑行,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咚……。」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和張皇后突然騰空,然後落到了水裡,冰冷的水讓我們精神頓時清明不少,而且因為水很深,並沒有撞到諸如石頭之類的東西。

手刨腳蹬出了水面,因為黑暗,我們不知道水有多寬廣,只能摸索著朝一個方向游,在快要精闢歷盡的時候終於摸到了整塊的岩石似的東西,儘管表面濕滑,我們還是爬了上去。

這裡不同於剛才的那個滿是腐葉的山洞,又冷又濕,我脫下身上的濕衣服將水擰乾,道:「把衣服脫下來擰乾,否則會被凍死的。」我說完也不見張皇后有動靜,不禁氣惱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我會不會看到,這裡這麼黑,我什麼都看不到。」

張皇后虛弱道:「我……我沒有力氣……。」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她已經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我這才知道張皇后的狀況,過來摸索著把她的衣服脫下來,一件不剩,然後用儘力氣擰乾,再給她穿上,當我觸碰到她的傷口的時候,感覺那裡有些黏呼呼的,暗道不好,馬上低頭吮吸起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張皇后的羞怯降到最低點,但是當崇禎皇帝低頭給她吮吸傷口的時候,她的臉上比剛才燙多了,幾次想要推開崇禎皇帝,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我感覺傷口已經有鮮血流出來了,馬上停止了吮吸,可是在沒有必要的治療前提下,張皇后這個傷口感染的可能性很大,讓我擔心不已。

用手掬來水漱口,我發現這裡的水質非常好,竟然有些許的甜味,甘冽無比,我馬上掬來給張皇后,她高燒,喝這樣的水絕對有好處。

「這裡像是地下暗河。」喝過涼水的張皇后精神好了一點,說道:「剛才我們游的時候有輕微的水流力,如果順著水流的地方走,運氣好的話,應該能找到出口。」

我贊成她的推斷,但是怎麼走啊!這裡黑的一點光都沒有,就是現在處身的地方是什麼樣都不知道,萬一一腳邁出去,又是一個深淵可怎麼辦。

「光……。」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張皇后突然說有亮光,我順著她說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像是螢火蟲的亮光,而且亮光離我們越來越近。

那是一種小魚,通體幾乎透明,能看到內在的器官,大概和手指長短粗細差不多,魚頭上有一個小小的發光器官,可能是用來在水中捕食的吧!我看著被我抓上來的小魚,這麼點,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我現在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張皇后見崇禎皇帝將小魚往自己的嘴裡塞,她搖頭道:「還是皇上……吃吧……皇上一定要活下去……。」

「狗屁皇上,我現在還像皇上嗎?野人都比我強,快吃吧!一人一半,嘗嘗這玩意什麼味道。」我說著強行把半截去了魚頭的小魚塞到她的嘴裡,然後我吃掉了剩下的半截。如果不是看到魚頭內像是有東西在蠕動,我連魚頭都想吞了,雖然餓的難受,但是感染不知名的寄生蟲就不大好玩了,我可不想死後滿身全是寄生蟲。

不曉得是不是飢時吃糠甜如蜜,我吃著半截小魚,覺得吃的是天下最美味的美食,真恨不得再吃幾百條。

一截小魚更是將我的飢餓感放大幾十倍,我舔了舔嘴巴,眼睛盯著水裡,我估計自己此時肯定像是守株待兔的農夫。

女人的心終究比男人細,張皇后發現那截魚頭上的光亮仍舊存在,馬上道:「皇上……你把這截魚頭用東西綁著扔到水裡……如果還有其他小魚……應該能吸引到吧……!」

我贊了一聲,將身上的衣服撕成一小條,綁著魚頭扔到了水裡,還不時的抖抖,做成像是有魚在遊動的假象。

當我看到兩個小光點向這裡遊動的時候,高興的回頭對張皇后道:「好主意啊!還是你有辦法,一會多獎勵你一條魚吃。」

依靠這個近乎釣魚的方法,我和張皇后吃掉了三十多條小魚,總算讓飢餓的肚子暫時忘記了敲打「催糧鼓」。

看著三四十個發亮的魚頭,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用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將魚頭都串了起來,系成一個團,一個微型的熒光燈就做出來了,一個魚頭的光亮很微弱,但是三四十個就已經有拳頭那麼大,聚集的光亮已經可以讓我隱約看清楚一米之內的景物。

我看著自製的燈,幾乎要歡呼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張皇后的傷勢,看著不如我想像中嚴重的傷口,我的心才略微放鬆,接著是查看周圍的情況,這一看,我和張皇后不禁驚呆了。

這裡應該是一個有地下河的溶洞,溶洞很大,隨著我手中「燈光」的晃動,洞內呈現出五顏六色的奇景,讓人不禁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人力所能比擬。

「走吧!順著水流向下走,一定可以走出去的。」肚子里有了食物,手上有了一個發光的魚頭燈,我求生的心比剛才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張皇后也高興能有一線生機,但是她剛想起來,疼痛讓她不得不回歸原位,她的半邊身子動一下都疼得無比。

「我來背你。」我用嘴叼住魚頭燈,俯下身將張皇后背起來,在魚頭燈的微弱光亮下慢慢的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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