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甜性澀愛(28)

再有人問楊斯道你什麼星座,我就說是「讓座」。我就這個命。

不過,就算丫頭不客氣,我想我還是會讓出來的。你不仁是你的事,我不能不義——是我的事。

可你丫到底想幹嘛?鈍刀子割肉?不如來個痛快額。進退兩難的謀殺犯悔不當初……根本不該發生這一切,更不該發生了,卻遲遲沒向我的妍兒坦白。

以至於現在被一個很有心計的女娃牽著鼻子走。

一路上,每次不遠不近的我忍不住回頭窺視,拉拉都在眉飛色舞的跟小貓說笑著什麼。兩隻小妹子,一個天生麗質,一個性感潑辣,兩頭長發,各具風情,可你們到底是在談什麼?

我就像被蒙了眼睛的死刑犯,清楚狙擊手在什麼地方,卻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槍。這是一種心驚膽顫,備受煎熬的罪罰體驗。等見到她倆小模小樣的比對著什麼,指尖碰到一起的時候,我忽然哆哆嗦嗦,感覺整個人頭皮都麻了。

這他媽叫什麼事……

終點站,國貿。

小辮子姑娘演的真好,整個過程目光都沒和負心漢接觸,可我想到此為止吧,無論你揭發不揭發,就到此為止吧。

順著涌動的人流一馬當先下了車,我站在路邊等她倆出來,隔著車窗,望著那兩個並肩的女孩,怎麼想怎麼覺得不真實,哈哈,比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還魔幻現實主義!

不過,到此為止吧,我想,您這麼寬容大度,總不能還死皮賴臉的跟著吧。

小辮子姑娘緊跟在妍兒身後下了車,抬眼垂眼,妹的終於是瞥了我幾下。我不動聲盯著她,打算和藹可親的問聲:「你去哪呀?」

她去哪,我們就不去哪。就這麼簡單。

我們的寶貝卻興奮的什麼似地,回頭牽住欲說還休的小辮子姑娘,拉到面前,傻呼呼的沖情郎嚷嚷:「嘿嘿她是一個人出來玩的,不知道去哪,寶兒,都餓死了,咱們一塊吃個飯吧!」

「這不好吧……人家說不定有事呢。」

我陰著臉拉過無事生非的小女俠,貼身私藏,警戒地瞪視著小辮子姑娘,一字一句。

我就在這,殺是不殺?不殺你就走吧,走吧,給彼此一線生路。不管終究怎樣,日後好相見。

拉拉臉上沒有什麼大的表情變化,淡若浮雲,半晌,才眯起眼笑:「沒事啊,我挺閑的……我請你們吧,麥當勞,KFC,還是必勝客?」

「額……」

小貓兒這下又彈了出來——不知道丫頭在想什麼——甩甩我的胳膊:「不用不用,男人在呢,讓他請……」

「合適嗎……」小辮子姑娘立即介面,似笑非笑,目光閃爍不定。

「沒什麼不合適,就一起吧,嗯。」

丫大小妹子客氣完,掃了我一眼,便禮貌的浮起小酒窩,忽閃著大眼睛,定定的望向拉拉。我側頭感受這氣場,頓時覺得:這是兩個女人的戰爭——且大兵斯道已經失去參戰資格了。我就沒得到過。

你大概見過那種永遠富麗堂皇的綜合性大樓。它賣衣服,賣各種飾品,日用品,有各種品牌店入駐,能吃東西,能喝飲料,能滑冰能打球能玩遊戲,最重要的,能上廁所……各個樓層有電梯直達,樓下一層是地鐵。

「小吃窗口不少呢……」

在飲食區圍了一張桌子,拉拉隨便撿了張單子,掃了兩下,眼睛一抬,便歪過身子,湊著給一邊順頭髮一邊沖我莫名莞爾甜笑的小妍貓瞧。「哎,你想吃什麼妍妍?」

妍妍……

我覺得我鈦合金雙眼瞎了,順風耳也聾了,目瞪口呆的望著各執菜單一角湊到一起,眼神你來我往的兩妹子,忽然就對拉拉產生了類似高中情敵一樣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這麼投緣,粉嫩臉蛋都快貼一起了,怎麼不摟住親一個啊寶貝!

我越來越覺得不妙。你這是怎麼了楊斯道。事情沒按劇本寫好的來啊。現在不該是我領著小貓遊山玩水么?北京這麼大,名勝古迹這麼多,去哪玩不好哇。

怎麼就偏偏陷入了小辮子姑娘的怪圈,她是怎麼冒出來的?她到底想幹什麼!

我覺得我快瘋了。拉拉是故意的,她什麼東西都沒帶,根本不像是出來玩的。絕對是故意的。可就這麼撞上了?她的平靜是怎麼來的?這個動不動就歇斯底里魚死網破的小狐狸怎麼能做到這一點?

難道在車上跟小貓說什麼了已經?

兩人小聲商量著吃啥,無視獵人存在,我倍感冷落的起身,說去個洗手間。兩隻小動物抬頭望了斯道哥哥一下,約好似的統一秀出一副「是這個人剛才講話了嗎」的天然呆表情,旋即就又低下頭,指指點點。

太他媽假了……我憤而離座,恍恍惚惚的邁腿晃蕩,心不在焉,差點接連撞到來來往往的遊客。一邊賠笑,一邊默想,一定有陰謀啊,說不定是陽謀。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傻丫頭怎麼跟被下了葯似地,不分遠近,不知好歹呢,拉拉給她灌迷魂湯了?現任跟前任,雖然不該有多大怨念,但也不能這樣激情四射吧?一上來跟認識了五百年似地,好吧,她們之前,算是「認識」?最要命的……這姑娘是顆貨真價實的炸彈。

人類已經阻止不了她了……

我憋著悶氣在男女廁中間的水台抹了幾把臉,視覺剛從漣漪不斷的水簾里恢複過來,眯起眼微笑的小辮子姑娘,就悄無聲息的映現在大鏡子里——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尼瑪的陰魂不散!

「哈!你們家小美女真聽話,拿吃的去了。」  獵人斯道長到現在,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不過男廁,倒是沒少見。秦皇島海邊某一間最乾淨簡練,這家則是最愛面子——不見得裝潢多麼好,規模多大,只是到處瀰漫著曖昧的熏香味道,隔間兒門板弄的跟旅館房間入口一個模樣,設計師別具匠心,上個廁所都想著讓你找著「我在開房」的錯覺。

在時間有限的這輩子里,我第N次把拉拉拽進這樣一個私密的地方。都說暴怒時人的智商是零,希望是最後一次——無論是暴怒,還是拉此姑娘進男廁,都希望是最後一次。

「有完沒,你想怎麼著哇?」

伴著一聲脆響,門關好了。封閉空間幽暗未明,就像回到那間令人壓抑的小黑屋。小辮子姑娘這會而才終於有了些許生氣。陰影里,拉拉的眸子如水波一樣蕩漾,她執拗的偏著頭,定定地注視騙子斯道,臉上是一副「哈哈哈你竟然還他媽有臉指責我」悲憤難抑的吞火藥表情。

「楊斯道你還問……我想怎麼招?」

小狐狸冷笑,咬牙切齒,眼神幾個來回,就紅了眼圈,一字一句,逐漸變調,竟然帶起了哭腔。「哈哈你有良心嗎?自己摸摸,從一開始……你就騙我,當我是一傻逼,我說什麼了嗎?我知道沒那麼簡單。可我認了。哪怕是個夢呢,哪怕就幾天……好啦,現在,她來了,哦,你要爽了,就撇下我……可我說什麼了嗎?」

「我說什麼了嗎?」她總算哭了起來。閉一下眼睛,浸濕了的睫毛上就滾下幾顆眼淚。小辮子姑娘纖細白嫩的五指抓著我的胸前的衣服來回扯,長長的指甲划過棉質布料,發出刺耳的聲音。「我說什麼了嗎……」

張張嘴巴,欲言又止,我轉頭望向別處,可就這麼大地方,還擠了兩人。我直想說,別,別扯了,那裡面裝的是我的心臟。它是肉做的。

「你一開始就知道……」

「……也就我願意演……」小狐狸止住哭泣,一抽一抽的,「也就你敢信。」

我只覺得自己處於奔騰的洪流中,隨時可能遭滅頂之災,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實在不習慣這個人,哪怕這裡面有感動的成分:「還是那句話,該說的都說了……你這樣是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真的……」拉拉吸吸鼻子,皺起柳葉眉,極盡誠懇之能事的眨巴著眼睛說,「就想說,楊斯道我給你做小三好麻……不求名不求份。我心還不夠誠嗎寶貝?我有多少機會跟她說咱倆的事,可我沒想這麼干,你也別逼我……我就悄悄給你做個情人,好嗎,寶寶的事我都可以自己來……只要你答應……」

「不需要你這樣!」我惦記小貓,可又想儘可能把這件事處理了。聽到這忍不住晃了幾下小辮子姑娘的肩膀,多他媽希望能動之以情,曉之於理——儘管這事上,我一點也不佔理,「張昕,張昕你傻了嗎!?又不是沒人要,還有不少人喜歡你,想想自個最初多麼驕傲多麼出色,犯得著這樣嗎你……醒醒,醒醒吧!」

「道道你能罵醒我呀?求你,求求你罵醒我吧……」拉拉又開始抽泣了,一邊投懷一邊送抱,不顧一切的摟住心儀對象的脖子,埋頭哭訴,「我就是只喜歡一個對我愛理不理,動不動把我晾一邊的男人……我傻,我賤,我就是賤人一個,行嗎?我不是媽生爹養的,我沒人疼行嗎?我就願意喜歡你,我就是放不下,我就是不想失戀……我對別人沒感覺,多少回我做夢都夢見咱倆合好了……只要能在一塊,就算給你當備胎,當二奶,當小三兒,我心甘情願,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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