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到楊雪滿臉陽光的走出來,陳浩有些詫異,難道姐姐看這小子長的帥,沒有聽自己的?

「走吧!」薛佳淡淡的一句話,更是讓陳浩覺的顏面掃地,不行,一定要給這小子幾分眼色看看!

「喲,這不是那誰嗎?報完到了?」陳浩歪著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楊雪不語,接著向前走,只是,臉沉了下來。

「才一會兒功夫,就不認識我了?」看到楊雪眉宇深鎖,陳浩知道自己暢快了許多,「是不是在裡面受氣了?」

楊雪聞言停了下來,望著陳浩,陳浩愈發得意:「不瞞你說,裡面幹部科的科長是我姐,不僅這次你報不了到,下次你還報不了!」

「你誰呀?我和你很熟嗎?」楊雪無動於衷,似乎陳浩說的和他沒有絲毫關係。

靠!還裝酷!陳浩心裡大氣,原本他打算此事就此作罷,現在看來,不能太便宜這小子了!

嘀嘀嘀!「你閑的無聊啊?」薛佳從車裡露出精緻的臉龐來,直接選擇了對楊雪的無視,「許局還等著我們呢!」

陳浩立刻換了一副笑臉,小跑上車,桑塔那絕塵而去,楊雪眯著眼睛,緩步步入人流,數年的磨鍊,使他早已對一切榮辱不驚,相比他以前所經歷的風風雨雨,中年婦女,陳浩,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隻小螞蟻而已。

但是,這樣的小螞蟻,也能給自己難堪。

這就是生活真實的一面吧?

在陽光下生活,感受真實的人生,這豈非一直是自己的夢想?

楊雪突然覺的,陽光是如此的美好,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周圍的美女是如此的美麗與性感。

「真的是大哥你呀!」身後傳來了驚喜的聲音,楊雪回頭,賣米線的少女拉著車子站在身後,晶瑩如玉的俏臉上,梨渦綻放。

「你好!」楊雪點點頭,「要收攤了嗎?」

「嗯,過了兩點就沒什麼生意了!」少女的聲音柔柔的,「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沒有目的,瞎轉!或許,是想遇到個漂亮的美女吧!」楊雪望著少女,「不過,我好像還不知道美女的名字哦!」

「我叫陳秀,你呢?」

「楊雪!」楊雪微笑,「為你起名字的那位還真是有遠見!」

「什麼意思?」陳秀天真無邪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

「你給人的最大感覺,就是秀氣啊!」

「你真會說話!」陳秀格格嬌笑,「不過這句話好像是在說你自己啊!」

說話間,兩人已走至秀水河盡頭,幾條古老的青磚石巷映入眼帘,伴之而來的,是泥濘不堪的道路。

「你家住這兒?」楊雪打量著石巷中殘露出的瓦房,有著與現代都市格格不入的破舊。

「嗯,大哥,去家裡喝個水吧!」陳秀小心翼翼的將車拉進門裡,不大的庭院里,一棵大樹參天而立,將兩間小屋遮在了萌下。

「姐,你回來了?」一個少年竄了出來,言語中似有無數的驚喜。

「還以為你丟了呢。」陳秀板著臉,「大清早就不見人影!一會兒再和你算帳!」

「我出去撿垃圾了!」少年說完,這才看到陳秀身後的楊雪,頓時面色一變,手裡拿的一杯茶「砰」的一聲摔的粉碎。

自少年出現時,楊雪就認出他是早上在車站遇到的小偷,看到少年此時嚇得面無人色,伸出手指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陳雷,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毛手毛腳的!」陳秀輕叱了一句,卻並不生氣,「給媽做飯了嗎?」

看到了楊雪的動作,陳雷心中大安,「做了,還買了肉呢!」

「是嗎?那就不計較你早上的失蹤了!這是楊雪大哥,你給大哥搬個凳子,我去看看媽去!」

陳雷答應著,從房裡給楊雪搬個小墩,看陳秀進入房中,這才輕聲說道:「大哥,謝謝你!」

「我能問句為什麼嗎?」同樣的輕聲。

「我媽病的起不來了,父親不在了,我明天得交學費……」陳雷沒有再說,卻把臉轉向了一旁。

三句話,道出了一個家庭的艱辛,楊雪心裡嘆息,卻說道:「正因為如此,你才要讓你的姐姐覺得她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陳雷堅毅的點了點頭,「大哥,你是個好人。」

陳秀端著水自屋內走了出來,將水遞給楊雪,「裡面加了蜂蜜,挺甜的!」

楊雪接過水,望著陳秀明玉般的臉龐,說道:「陳秀,陳雷,我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幫忙,不知道成不成!」

「大哥,有啥事你直說,別客氣!」陳雷搶著說道。

陳秀瞪了陳雷一眼,「大哥,我們能幫的上?」

「能的,是這樣,我是分配到麗景市的大學生,現在工作還沒有安排,得找個地方住,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們這兒住幾天?我可以付你們租金的。」

陳雷卻大為高興:「原來大哥是大學生啊,要什麼租金啊,只要你不嫌棄,就和我住一個屋吧!」

「這不好吧?」陳秀有些為難,家裡就兩間房,楊雪來了,卻如何住?「要不,阿雷住到我那屋去吧,讓大哥一人住你那屋!」

「那也行!」陳雷興高采烈,「終於有人和我作伴了!」

楊雪笑道:「那這事就算訂住了,不過,阿雷,你可別指望我給你輔導功課啊,我上高中那些玩意早就還給老師了!」

「那倒不用,我在學校每次都是第一名的!」陳雷得意的笑道。

陳秀給了陳雷一個爆栗,「別得意,高考時考第一才算數!」

「放心,絕對的!」陳雷拍拍胸脯,「你就給我準備好學費就成了!」

提到學費,陳雪頓時想起了什麼似的,「阿雷,你明天該教學費了吧?要死了,那你今天還去買肉?」

「不就買了5塊錢的嗎?再說媽都一個月沒吃過肉了……」陳雷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但旋即就知道自己錯了,從姐姐驟變的臉色中,陳雷看到無奈與無助。

楊雪默默的看著姐弟倆,這樣的生活,是他二十年來從未接觸過的,他從來不知道,小人物的生活,居然是這樣的窘迫。

原來自已心中小小的幫助,對眼前的姐弟倆來說,竟然是如此的雪中送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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