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兩個曾經的敵人的相遇

黛妃兒正這麼想的時候,風小天一號就接著大哭道:「哇哇……那些大人欺負人……他們給我取了個外號……叫我小矮子……哇哇……我還小……以後會長高的……」

黛妃兒聽到小矮子這個外號立馬愣在了當場,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於嘆了口氣道:「知道錯了就好,跟媽媽回家吧。」

風小天一號一直都在偷偷注視黛妃兒的表情,此刻看到黛妃兒一聲長嘆,他就知道媽媽已經徹底心軟了,開心之餘他不由把黛妃兒抱得更緊了,同時心想:叔叔果然沒騙我,小矮子這個外號真的挺管用啊!

風笑天離開之後開始在大街上漫步起來,他帶著墨鏡遮住了大半邊臉,走了沒多久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面孔。

這是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老舊,男人有些無精打採的在人流中緩緩而行,過了一會兒就跟風笑天打了個照面。

風笑天看著他失落的模樣,不由心說:想不到凱文這傢伙現在混成這樣。

這個男人就是黑客界大名鼎鼎的凱文米特尼克,三年半以前的那次黑客大戰,他差點就被風笑天殺死,被從廢墟下面救出來之後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沒事,結果卻在紐曼的授意下被FBI帶走,關了這麼幾年之後,不久之前才被放了出來。

凱文在獄中就得知了後續發生的事情,對於撒旦的死,他充滿愧疚,現在的他早已沒了當年的雄心壯志,至於對人工智慧的狂熱,也早就隨著獄中的囚禁歲月而消耗殆盡了。

凱文知道他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是上帝的對手,撒旦當時已經實現了他對人工智慧的所有想法,結果依然還是被擊敗,並且死得那麼慘,凱文至此徹底心灰意冷。

被放出來之後,凱文原本有機會被國家招安,結果他拒絕了,他已經對黑客生涯失去了興趣,甚至連人生都覺得索然無味,現在雖然還活著,但是跟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凱文並不知道上帝長什麼樣,更加不可能知道已經改變了容貌的上帝是什麼樣的,他邁著輕輕的步伐走過風笑天身邊的時候,甚至都沒扭頭看風笑天一眼。

一直等到凱文走出去老遠,風笑天這才呵呵一笑道:「也算是老朋友了,還是過去打個招呼吧。」

風笑天轉身朝凱文走去,看到凱文走進了街角的一家酒館,風笑天也跟了進去。

「老闆,來一打啤酒。」

凱文扔給老闆五十美金,老闆立刻拿上來十二瓶啤酒。凱文打開瓶蓋一邊喝酒一邊發獃,對於周圍的情況根本就沒關注。

風笑天笑了笑,然後走到凱文身邊坐下,掏出一百美金放在吧台上,對老闆說道:「來兩打啤酒。」

兩打啤酒就是二十四瓶,這個數字有些巨大,終於引起了凱文的注意。

凱文喝了一口啤酒,然後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一眼,發現男人身邊並沒有同伴,他不由露出了驚訝之色。

一個人喝下二十四瓶啤酒的事情在酒吧里也不太多見,凱文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喝十瓶左右,看到這個男人居然要喝下比自己多一倍的啤酒,凱文不由心想:看來這傢伙也是個對生活失去興趣的人,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跟我一樣來酗酒呢?

「先生,你想錯了,我對生活很有興趣,並不是來這裡酗酒的。」

凱文念頭剛落下,這個男人馬上就說出了這番話,他在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扭頭看向凱文,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凱文頓了一下,隨後震驚道:「你……你能猜到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風笑天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呵呵一笑道:「也許吧。」

凱文微微皺起眉頭,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的氣息有些古怪,但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不用多想,因為就算你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男人再次開口,這一次凱文的雙眼睜得更大了,他有些震驚道:「你……你真的能夠看透別人的心思嗎?」

風笑天舉起酒瓶對凱文說道:「關於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干一杯嗎?」

凱文愣了一下,然後舉起酒瓶道:「當然可以,乾杯!」

兩個酒瓶碰在一起,發出了悅耳的撞擊聲,風笑天心說:這一次碰杯就當是對過去各種恩怨的道別吧。

兩人全都把瓶中的酒一口喝乾,隨後凱文就開口道:「先生,你似乎不是美國人?」

風笑天又拿起一瓶啤酒,笑著說道:「是不是美國人真的很重要嗎?」

凱文聽到這話微微一笑,點頭道:「確實如此,美國人又如何?這個國家所標榜的自由和民主只是做給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的,對於某些人來說,這裡根本就沒有政府所描繪的那麼美好。」

風笑天呵呵一笑,說道:「這也得要看你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是真正守法的美國公民,我想國家能夠給與你的民主和自由都足以讓你感到欣慰,如果你是不守法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凱文聽到這話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看來你是來找我的了?你屬於中情局還是FBI?」

風笑天喝了一口啤酒,笑道:「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其實我們之間非常熟悉,只是沒有見過面而已,今天之所以會相遇,我覺得這是一個上蒼賜予的機緣。」

英語中上蒼這個詞跟上帝一樣,凱文聽到這個單詞不屑道:「不好意思,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上帝,你說我們之間其實很熟悉是不是不太合適?我們好像並沒有見過面吧?」

風笑天知道凱文對上帝是什麼態度,聽到這話他並不以為意,而是笑道:「沒有見過並不代表就不認識,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面,但卻非常熟悉,甚至要比那些每天見面的人還要熟悉,你說你不信上帝,其實我也不信,不過我覺得人還是要有信仰才行,人活著不是為了獲得上帝的寬恕,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風笑天的一番話讓凱文驚疑不定,沉默片刻他這才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對吧?這麼說來……你跟我是同一類人?」

風笑天再次舉起酒瓶道:「不錯,地獄黑客的大名我十分熟悉,不介意能再干一杯嗎?」

凱文舉起酒瓶道:「希望喝完這瓶酒,你能夠解開我心中的疑惑。」

兩人一飲而盡,隨後風笑天開口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對吧,你真的覺得這個非常重要嗎?」

凱文定定的看著風笑天,詢問道:「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如果你實在不想透露的話,也沒關係。」

風笑天嘆了口氣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何必要為此消沉,就算你知道了我是誰,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所以聽我一句勸,還是好好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吧。」

凱文自嘲的笑道:「我現在有什麼值得珍惜的?」

風笑天正色道:「比如說你還活著,你將來可以活得比以前更好;你還有自由,還可以享受到溫暖的陽光、美味的食物;甚至你可以娶妻生子,去構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這些東西才是最真的,至少要比所謂的黑客夢想要真實許多。」

凱文微微一愣,沉默片刻他才嘆息道:「是啊,也許我該以另一種方式去面對一切——乾杯!」

凱文說到這裡再次舉起一瓶啤酒,風笑天呵呵一笑跟他碰杯,兩人喝下了第三瓶啤酒。

風笑天看了看凱文,微笑著遞出一張卡片道:「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我想我可以幫你解決大部分的困難。」

這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紙質卡片,上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其他什麼都沒有,如果其他人看到,一定會不以為然的,但是凱文在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之後卻立刻呆住,良久之後他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是上帝……?」

凱文之所以能夠憑藉一個電話號碼就認出風笑天的身份,是因為這個電話號碼上面的數字就是他曾經追查到的上帝的真實IP地址,說完這話他就顫抖著轉過頭獃獃的看著風笑天,眼神中充滿了極度震撼的表情。

風笑天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凱文的肩膀道:「過去有許多值得銘記的教訓,對你我來說都是如此,我之所以會跟你說這些話,是因為跟我為敵還未投靠我的人能夠活到現在的就只剩下你了,凱文,我這麼說並不是想威脅或者壓迫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其實我之所以成為黑客,並不是我的本意,那只是一個意外罷了,我使用黑客技術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原本無意傷害任何人,只是命運如此多舛,有些事情不是以前的我能夠掌控的,現在回首往事,我倒覺得如果我們當時能夠不那麼驕傲,也許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你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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