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夷齊陰兵,金雞阻兵

翌日,姜尚朝賀武王畢,乃奏道:「人馬軍糧皆一應齊備,請大王下旨東行。」

武王問道:「相父將內事托與何人?」

姜尚回道:「上大夫散宜生可任國事,似乎可托。」

武王又問:「外事托與何人?」

姜尚隨即沉吟道:「老將軍黃滾歷練老成,可任軍國重務。」

武王含笑點頭:「相父措處得宜,使孤歡悅。」

武王退朝,入內宮見太姒夫人道:「上啟母后知道:今相父姜尚會諸侯於孟津,孩兒一進五關,觀政於商,即便回來,不敢有乖父訓。」

太姒夫人點頭忙叮囑道:「姜丞相此行,決無差失。發兒可一應俱依相父指揮。」

轉而太姒夫人便是吩咐宮中治酒,與武王餞行。

待得酒宴將要結束之時,略微猶豫的太姒夫人便是對武王道:「發兒,之前你曦兒嫂子過來與母后說過,她想要隨軍出征,你看這事……」

「母后,此事不妥!曦兒嫂子同去,多有不便。而且,讓她涉險,我如何對得起兄長在天之靈?更不要說,她還要照顧望月、曉月。此事,孩兒萬萬難以應允!」武王一聽頓時便是皺眉微微搖頭道。

太姒夫人聽的也是點頭道:「好吧,母后再勸勸她!你也知道她不是凡人,非要去的話,我們根本攔不住。」

「有勞母親相勸,千萬別讓她去!」武王忙道。

暗嘆了聲,輕點頭的太姒夫人便是忙道:「好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

次日一早,姜尚把六十萬雄師竟出西岐。武王親乘甲馬,率御林軍來至十里亭。只見眾御弟排下九龍席,與武王、姜元帥餞行。

眾殿下進酒武王與姜尚用罷,乘吉日良辰起兵。此正是紂王三十年三月二十四日。起兵點起號炮,兵威甚是雄壯。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征雲蔽日隱旌旗,戰士橫戈縱鐵騎。飛劍有光來紫電,流星斜掛落金藜。將軍猛烈堪圖畫,天子威儀異所施。漫道弔民來伐罪,方知天地果無私。

話說大勢雄兵離了西岐,前往燕山,一路上而來,三軍歡悅,百倍精神。行過了燕山,正往首陽山來。大隊人馬正行,只見伯夷、叔齊二人,寬衫,博袖,麻履,絲絛,站立中途,阻住大兵,大呼道:「哪裡去的人馬?我欲見你們主將答話。」

有哨探馬報入中軍:「啟元帥:有二位道者欲見千歲並元帥答話。」

姜尚聽說,忙請武王並轡上前。只見伯夷、叔齊向前稽首道:「千歲與子牙公,見禮了。」

武王與姜尚都是欠身道:「甲胄在身,不能下騎。二位阻路,有何事見諭?」

伯夷當先問道:「今日主公與元帥起兵往何處去?」

姜尚道:「紂王無道,逆命於天,殘虐萬姓,囚奴正士,焚炙忠良,荒淫不道,無辜籲天,穢德彰聞。惟我先王,若日月之照臨,光於四方,顯於西土,命我先王肅將天威,大勛未集。惟我西周誕及多方,肆予小子,恭行天之罰。今天下諸侯一德一心,大會於孟津,我武維揚,侵於之疆,取彼兇殘,殺伐用張,於湯有光。此予小子不得已之心也。」

叔齊一聽姜尚的話,頓時忙道:「臣聞『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故父有諍子,群有諍臣,只聞以德而感君,未聞以下而伐上者。今紂王,君也,雖有不德,何不傾城盡諫,以盡臣節,亦不失為忠耳。況先王以服事殷,未聞不足於湯也。臣又聞『至德無不感通,至仁無不賓服』。苟至德至仁在我,何兇殘不化為淳良乎!以臣愚見,當退守臣節,體先王服事之誠,守千古君臣之分,不亦善。」

武王聽罷,微微皺眉不語。姜尚則道:「二位之言雖善,予非不知;此是一得之見。今天下溺矣,百姓如坐水火,三綱已絕,四維已折,天怒於上,民怨於下,天翻地覆之時,四海鼎沸之際。惟天矜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況夫天已肅命於我周,若不順天,厥罪惟均。且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予必往。如逆天不順,非予先王有罪,惟予小子無良。」

姜尚左右將士欲行,見伯夷、叔齊二人言之不已,心上甚是不快。伯夷、叔齊見左右俱有不豫之色,眾人挾武王、姜尚欲行,二人知其必往,乃跪於馬前,攬其轡,諫道:「臣受先生養老之恩,終守臣節之義,不得不盡今日之心耳。今大王雖以仁義服天下,豈有父死不葬,援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伐君,可謂忠乎?臣恐天下後世必有為之口實者。」

左右眾將見夷、齊叩馬而諫,軍士不得前進,心中大怒,欲要殺之。姜尚忙止之道:「不可。此天下之義士也。」

轉而姜尚便是忙令左右將伯夷、叔齊拉走,眾兵方得前進。後伯夷、叔齊入首陽山,恥食周粟,採薇作歌,終至守節餓死。至今稱之,猶有餘馨,此是後事。

且說姜尚大勢雄師離了首陽山,往前進發,正是:騰騰殺氣沖霄漢,簇簇征雲蓋地來。

姜尚人馬行至金雞嶺,只見嶺上有一支人馬,打兩桿大紅旗,駐紮嶺上,阻住大軍。哨馬報至軍前:「啟元帥:金雞嶺有一支人馬阻住,大軍不能前進,請令定奪。」

姜尚沉吟傳令:「安下行營。」

隨後姜尚升帳坐下,著探事軍打探:「是哪裡人馬在此處阻軍?」

話猶未了,只見左右來報:「有一將請戰。」

姜尚不知是哪裡人馬,忙傳令問:「誰人見陣走一遭?」

有左哨先行南宮适上帳應聲道:「末將願住。」

姜尚點頭叮囑道:「首次出軍,當宜小心。」

南宮适領令上馬,炮聲大振,一馬走出營前。見一將襆頭鐵甲,烏馬長槍。怎見得,有贊為證,贊曰:將軍如猛虎,戰騎可騰雲。鐵甲生光艷,皁服襯龍文。赤膽扶真主,忠肝保聖君。西岐來報效,趕駕立功勛。子牙逢此將,門徒是魏賁。

南宮适縱馬上前問道:「你是哪裡無名之兵,敢阻西岐大軍?」

魏賁則問:「你是保人?往哪裡去?」

南宮适答道:「俺元帥奉天征討而伐成湯,你敢大膽粗心,阻吾大隊馬!」

話畢,南宮适便是大喝一聲,舞刀直取。此將手中槍赴面交還。兩馬相交,刀槍並舉,戰有三十回合。南宮适被魏賁直殺得汗流脊背,心下暗思:「才出兵至此,今日遇這員大將,若敗回大營,元帥必定見責。」

南宮适心上出神,不提防被魏賁大喝一聲,抓住南宮适的袍帶,生擒過馬過。魏賁道:「吾不傷你性命,快請姜元帥出來相見。」

說著,魏賁又把南宮适放回營來。軍政官報入中軍:「南宮适聽令。」

姜尚乃傳令:「令來。」

南宮适上帳,將「被擒放回,請元帥定奪」說了一遍。姜尚聽得大怒道:「六十萬人馬,你乃左哨首領官,今一旦先挫吾鋒,你還來見我?」

轉而姜尚便是喝令左右:「綁出轅門,斬訖報來!」

左右遂將南宮适推出轅門來,眾將看姜尚盛怒的樣子,也是一時間不敢開口求情。魏賁在馬上,見要斬南宮适,在馬上大叫道:「刀下留人!只請姜元帥相見,吾自有機密相商!」

軍政官報入帳中:「啟元帥:那人在轅門外,叫『刀下留人,請元帥答話,自有機密相商。』」

姜尚聽的大罵:「匹夫擒吾將而不殺,反放回來,如今又在轅門討饒!速傳令擺隊伍出行營!」

炮聲響處,大紅寶纛旗搖,只見轅門下一對對都是紅袍金甲,英雄威猛,先行官騎的是玉麒麟,赳赳殺氣;哪吒登風火輪,昂昂眉宇;雷震子藍面紅髮,手執黃金棍;韋護手捧降魔杵:李風背負龍鳳雙劍,俱是片片雲光。正是:盔山甲海真威武,一派天神滾出來。

話說姜尚在四不相上問道:「你是誰人,請吾相見?」

魏賁見姜尚威儀整飭,兵甲鮮明,知其興隆之兆,乃滾鞍下馬,拜伏道旁,言道:「末將聞元帥天兵伐紂,特來麾下,欲效犬馬微勞,附功名於竹帛耳。因未見元帥真實,末將不敢擅入。今見元帥士馬之精,威令之嚴,儀節之盛,知不專在軍威而在於仁德也。末將敢不隨鞭墜鐙,共伐此獨夫,以泄人神之憤耶。」

姜尚聞言一愣,轉而反應過來便是忙令魏賁一同進營。魏賁上帳,復拜在地道:「末將幼習槍馬,未得其主,今逢明君與元帥,乃魏賁不負數載功夫耳。」

姜尚聞言大喜,撫須點頭。魏賁接著又道:「啟元帥:雖然南將軍一時失利,望元帥憐而赦之。」

姜尚點頭道:「南宮适雖則失利,然既得魏將軍,反是吉兆。」

說話間,姜尚便是忙命傳令:「放了南宮將軍!」

左右將南宮适帶上帳來。南宮适忙謝過姜尚不殺之恩。姜尚乃對南宮适道:「你乃周室元勛,身為首領,初陣失機,現當該斬;奈魏賁歸周,乃先凶而後吉。雖然如此,你可將左哨先行印與魏賁,你自隨營聽用。」

姜尚隨後將魏賁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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