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日出紅似火,雲深不知處(十七)

對岳靈珊這個人,阿飛還真不敢和她開什麼玩笑話。因為她有一個短暫如花、卻堪稱悲劇的人生。身為華山派掌門的愛女,明明是江湖典型的白富美,卻因為愛錯了人落得個悲慘的橫死下場。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老爹一個丈夫,竟然都自宮練了辟邪劍法,自己更是被深愛的丈夫一劍刺死,若說凄慘痛苦莫過於此了。

不過現在的岳靈珊似乎看起來好多了,她和秋風雨談笑風生,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絲毫抑鬱痛苦的模樣,甚至還開起了令狐沖的玩笑。現在的岳靈珊能夠相信的也不過是兩個人,一個是她娘寧中則,另一個就是一直愛護她的大師哥令狐沖了。阿飛有時候很想問問,在她復活之後看到令狐沖給她立的墓碑之後是什麼心情。但是他知道這句話不適合說,至少現在不適合。

「岳姐姐!」,秋風雨拍著手問道,「你一定見過你大師哥令狐沖的劍法,他的獨孤九劍真的很厲害嗎?」

這個問題也吸引了阿飛的注意,岳靈珊沉吟了一下道:「一開始我看到大師哥施展獨孤九劍,還沒有覺得有多強,只是覺得很精妙。當然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這是獨孤九劍了。不過後來我的武功見長,越發覺得大師哥的獨孤九劍威力無窮。據說他的劍法連當年的東方不敗都讚嘆不已,這等境界我是不會知曉了。」

秋風雨點點頭,道:「那和辟邪劍法比呢?」

岳靈珊臉色微微一動,旋即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系統說獨孤九劍是天下第一劍法,一定會比辟邪劍法強吧!只是今日,我看風太師叔和東方不敗交手,覺得比起獨孤九劍來說,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寶典要更加深奧莫測。辟邪劍法和葵花寶典本是一種東西,我很難評述了。」

秋風雨笑道:「東方不敗是東方不敗,他無論練什麼武功都很厲害的,這個可不能比。」

阿飛插口道:「胡說什麼啊,要是東方不敗沒有修鍊葵花寶典,那他還是東方不敗嗎?按照武功的級別來說,葵花寶典是系統的第一武學,其次是獨孤九劍,再次是辟邪劍法,這是江湖公認的。風清揚老前輩雖然敗於東方不敗,但也不代表獨孤九劍就會弱到哪裡去,這還要看用劍的人,對手又是誰。」

岳靈珊笑道:「阿飛公子這話說的不錯。獨孤九劍本來就是遇強越強,它本來可以破盡天下武功,對方的武功如果很強,那麼獨孤九劍自然而然的要強出一頭。如果對方的武功很差,是三腳貓的功夫,那獨孤九劍也頂多是四腳貓了。」

秋風雨撲哧一笑,道:「四腳貓,岳姐姐這個比喻真是有趣極了。」

岳靈珊也是笑道:「不過有一句話可能阿飛公子你也說錯了。東方不敗他在修鍊葵花寶典之前也叫做東方不敗。那時候他的武功極為厲害,江湖上幾乎沒有人能夠擊敗他。」

「有這種事?」,阿飛和秋風雨同時驚訝道。

「那時候我還小,正派人士極少有人提及東方不敗的名字,畢竟這是一個忌諱。只是我們孩子脾性,大人越是不讓我們提,我們小孩子就越要弄個清楚。後來大師哥行走江湖就打聽到,其實在任我行將日月神教交給東方不敗之前,東方不敗就已經名動江湖了。據說他的天賦極高,號稱是日月神教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年紀輕輕就將武功練到了極高的境界,甚至和教主任我行都不相上下。而且在日月神教與正派武林的歷次交手中,他數次擊敗正派高手,甚至連少林派的方正大師都沒有勝過他。也是因為如此,任我行才意屬他為日月神教的下一任教主,將他提拔為副教主,給了他極大的權勢。」

「我靠,這麼厲害!」,阿飛驚訝道,「那他還連練什麼葵花寶典啊?把自己的武功練好了就行了!」

「不被擊敗不代表他能夠勝過別人。那時候的東方不敗面對頂級的高手,也僅僅是做到了不敗,而不是獲勝。他還沒有強到可以勝過任我行、方正大師這種高手的程度。所以後來任我行將日月神教的鎮教秘籍葵花寶典給了他之後,他也是歡喜不已」,岳靈珊道。

「任我行的心思哪會這麼好!」,阿飛搖頭晃腦,「難道他就不擔心東方不敗會反他嗎?」

岳靈珊笑道:「當然後面我們都知道東方不敗反了。但在當時的江湖,日月神教對外面展示出來的,卻是他們內部穩固的交接和一致對外的態度。所以正派人士都認為,日月神教的下一任教主是東方不敗,這也是日月神教可怕的地方。任我行已經是名震江湖了,出來了一個潛力更加厲害的東方不敗,這實在是讓正派寢食難安。不過後面發生的事情就讓正派鬆了口氣,這些你們都清楚的。」

阿飛和秋風雨聽了也是感嘆不已。原來東方不敗並不是因為練了葵花寶典之後才號稱東方不敗的,說不定這個名字很早之前就伴隨著他了。但是這個吊炸天的名字實在是太容易拉仇恨了,也不知道東方不敗年輕的時候是怎麼扛過來的。就像現在的孩子,一出生就叫「劉清華、張北大」一樣,坐在班級裡面那就是眾人的焦點。

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岳靈珊又說了一些其他的江湖往事,有的關於任我行,有的關於方正,甚至還有嵩山左冷禪、丐幫解風的,阿飛等人聽得興奮不已,恨不得都記下來放到江湖上大肆傳播。他們甚至還聊到了東方不敗和令狐沖的關係,岳靈珊打趣的說,不知道大師哥現在是什麼想法,他當年和任盈盈的關係弄得天下皆知,現在竟然連東方不敗都勾搭上了。令狐沖一定想不到,他當年口中的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此刻卻是和他有了一段不清不楚的孽緣。這段關係以後會怎麼發展,真是誰也說不清楚。

三人就這樣說說笑笑,很快便是離開了襄陽地界。岳靈珊也是心情大好,這一次出遠門的緊張心情也是徹底放鬆了。她指著遠處的風景道:「這一座橋我還記得,當年大師哥帶著我們師兄弟幾個……咦,你們怎麼了?」

原來她說話的功夫,阿飛和秋風雨的臉色變了,似乎他們收到了什麼重要的消息。良久那秋風雨長出一口氣,道:「還真是出事了啊!我們華山的大師兄雲中龍正在被人圍攻啊!」

岳靈珊臉色一動,不過這是玩家的事情她不方便說話,聽得阿飛用顫抖的聲音道:「我也收到消息了。他原本是去找蒙面客復仇的,不曾想當他回去的時候,蒙面客不見了,兄弟會和飛燕林的人卻來了。大劍神、南飛燕、金環刀、左手刀、小呆……這些高手全都出動了,正在集體圍殺雲中龍,我靠,這事情鬧大了吧!」

「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計畫?」,秋風雨驚訝道。

阿飛想了一會,不解道:「殺雲中龍……即便是圍攻成功了,雲中龍也不過是第五次死亡罷了。他們這麼大動干戈,豈不是有些不明智?」

這些疑惑當然是沒有人給他解答了,那秋風雨「啊呀」一聲道:「華山內部已經開始動員了,讓我們都去雲南大理去協助大師兄。一定要讓他突出重圍,據說大師兄已經受傷了。」

「他下線不就行了,大不了死一次!」,阿飛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肯下線!」,秋風雨道,「否則也至於全門派出動去救他了。」

「你去不去?」

「不去啦!我這武功本身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而且我和雲中龍也不熟。還是讓蘭陵王他們去忙吧!我要陪岳姐姐」,秋風雨最後道。

岳靈珊只是一笑,看著兀自滿臉震驚的阿飛和秋風雨,道:「沒想到你們玩家的江湖也是這麼精彩。恩,有點像江湖的樣子了。我想起當年正派高手圍攻向問天的事情,和今天的情形真是很像。」

阿飛收拾了一下心情,道:「當年向問天那是江湖公敵,不僅正派的人要殺他,日月神教的人也要殺他。雲中龍不一樣,至少他還有個天下第一的華山派做後盾。不過我要問岳姑娘你一件事情?」

「何事?」,岳靈珊見阿飛忽然面色嚴肅,心下也是好奇。

「你認不認識一個老頭子,喜歡身穿蓑衣,帶著漆黑的斗笠,手裡拿著釣魚竿經常坐在高處釣魚的?」

「不認識,從來沒有印象。怎麼了?」

「那就麻煩了!」,阿飛目光收縮,緩緩地抽出了紅纓,「前輩是誰,是來專程來找我們的嗎?」

他沖著一個地方高聲喊道,岳靈珊和秋風雨大驚同時轉頭看去,卻見在極遠處的一塊大石上,坐著一個詭異的拿著魚竿的NPPC朝這邊微微看了一眼,目光卻如刀一般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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