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來自遠方的戰報(下)

維多利亞是如何和黛安娜匯合的,恐怕也不用追究了,但從某種意義上,歷史上的「皇后」和「國王」的激情相遇,反而讓人更加註意。

但可惜的是,很多時候人與人的關係,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而雖然兩位「戀人」的確在招待宴會上見過面,但卻並沒有起什麼波瀾,事後讓知情者很是可惜。

嗯,那個知情者就是羅蘭本人,他倒是一路幸災樂禍。

「你就不怕達索斯若真愛上了維多利亞,又發現自己心愛的女人依舊喜歡女人的時候,徹底絕望玩壞了,說不準就彎掉了,然後找你了。」

好吧,這種不靠譜的威脅自然不能把羅蘭嚇得什麼樣,但作為被噁心到的代價,死貓之後慘遭蹂躪。

但現在,在戰爭的前夕,兩位女精靈和月光女神戰團的抵達,無疑是一件好事。

「永遠讚美我們偉大的月亮女神派翠西亞,願她的愛包容我們,願她的光照亮我們前進的道路,願她的注視永遠與我們同在。」

月光女神派翠西亞,艾耶神側的強大神祗,作為強大神力的真神,她的神職很多,包括月亮和月光、迷途者的守護、休眠者、夢境、凈化、守望、狩獵,雖然身處精靈側神系,信徒包括人類、精靈、遊俠、職業獵人等等,麾下的武裝力量也不少,但實際上早就和艾耶走的很近,但在將大部分神力化作星光之網後,掉落至中等神力。

星光之網將會成為跨越整個位面的追蹤、監視裝置,任何一個異界存在進入本位面的第一時間就會被人探知,獲得功績和信仰的月光女神遲早會變得更加強大,而月光女神教會的牧師們將成為最為牢靠的追蹤獵犬。

本來,做到這個地步就已經足夠,但作為艾耶側的鐵杆之一,她並不打算在主神的庇護之下碌碌無聞,甚至在聖戰開啟之時就提前行動起來。

本來她就是強大神祗之一,一旦發起戰爭動員,她的信徒可不少,而由於長期和羅絲等邪惡神祗交戰,其中的強悍戰士不少,若一旦武裝組織起來,就是實實在在的強力戰團。

而既然身為艾耶側的鐵杆,那些戰士們自然也成了契約勇者的一員,而他們這次也主動參與到了這場戰爭之中。

月光下的灰精靈,是這些決定選擇正義之路的前黑暗精靈們的統稱,而手臂上的月光聖徽,就是他們的標誌。

而隨著羅絲的倒台,原本被壓制的黑暗精靈中的異類也有了重新做抉擇的機會,短短兩年不大,灰精靈的數量已經增長了十餘倍,若不是時間還太短,恐怕數目還要暴增。

而追尋信仰之源的黛安娜,卻也響應了自己的神祗的號召,加入了由灰精靈組成的戰團。

但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獨自遠行並不是為了追求信仰,相反,而是由於過於靠近神側,了解了神靈的真相,而出現了信仰崩潰的前兆,那看似是一場追求榮光的遠征,但更多的,卻是對真相的逃避。

信仰在這個世界上極其常見,甚至是實際存在的概念之物,而真神對於大部分凡人來說,就是遠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真神的意志高於自己的生命並不是一句空話。

而作為聖騎士,黛安娜過去信仰著聖光,並期待聖光為其指出救贖之道,但有一天,某個男人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卻差點讓其對聖光的信仰崩潰。

「作為一個聖騎士不信仰聖光之神?我當然不信仰聖光之神了,我只是信仰神光本身,誰會去崇拜一個沒有自我的存在。」

那個男人,或者該說某個神祗在艾希大陸上的化身,向她展示了神明的真相,或者更確切的說,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神明沒什麼了不起,他們只是年長一些,強大一些的古老存在,他們所有的神跡完全可以用規則來解釋。

若僅僅如此還能夠接受,而最讓黛安娜無法接受的,卻是他對於真神的理解,若他是純粹的反神者就算了,而他身上偏偏有誰都無法理解的神眷,甚至他就是神明本身。

「以後若你選擇了律法側,我也勸你不要崇拜律法之神本身,而是精研律法本身,了解它,喜愛他,熱愛他,甚至上升到一個信仰,而若你無法認可律法代表的那一切,那麼,就毫不猶豫的放棄他。崇拜是離真理最遠的距離。」

「信仰?我當然有信仰,否則怎麼可能成為律法的守護者。你覺得有些不同?當然有些不同了,說實在的,我反而覺得你們的信仰滿是功利,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你們的信仰,太不純粹了。」

「富商信仰財富女神,是期望她能夠賜予財運。農夫信仰豐收之神,是期望明年能夠獲得個好收成,戰神的信仰一直沒斷,卻是因為戰爭的勝利永遠是最甘美的過時。或許,我才是最虔誠的信仰者,我信仰真神,只是認同他所代表的理念,我認為律法是正確的,所以我推行律法,我期望律法能夠讓世界變得更好,可沒有指望他為我個人做些什麼。」

純粹的信仰?黛安娜聽懂了羅蘭的話語,並反思思考,卻反而差點把自己弄成了前聖騎士,從某種意義上,這個女騎士太過單純,單純的可愛,單純到傻。

因為單純,所以拒絕了黑暗精靈世界諸多的誘惑和慾望,因為單純,所以信任聖光可以拯救自己的種族,因為單純,所以擁有純粹的信仰,把一切交予了聖光,反而能夠成長的更加強大,而最後,因為單純,聽信了某個傢伙的忽悠,差點把自己折騰死。

實際上每個時代對於信仰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在地球的某個黑暗時代,黛安娜那把一切交付過神明的態度,反而是大多數人的選擇,信仰某個神,甚至連死後的靈魂都會被歸入那神的神國,而某人對神明和信仰的理解,卻偏向於末法年代了,就是「我看著你不錯,所以我就跟你混了,但你若是背離了原有的宗旨,對不起,我就要造你的反了。」

「信仰?神力伺服器?身為神明卻蔑視神明?」

最危險的,卻是連羅蘭都不知道的身份外泄事件,無眠者是巫妖羅蘭,巫妖羅蘭是聖騎士羅蘭,當這一系列的等式呈現在黛安娜面前的時候,在女聖騎士的心目中等於真神道出的真理。

「或許,只要認可、理解神明所代表的概念和教義的話,就可以借用神明的力量的話,那麼,或許我們也可以主動奪取神明的力量,乃至成為真神。」

好吧,很明顯黛安娜對羅蘭的話語的理解出現了錯誤,她單純的從如何獲得更多的力量的角度上去思考了,這也的確是這個世界的主流觀點,大部分成為聖騎士的人並不是一開始就信仰聖光,他們最初只是為了混口飯吃並獲得力量,其他神職者也多半如此,但作為獲得力量的代價,他們也相當於向神明奉獻了自己的一切。

聖職者至死都是聖職者,所謂的前聖職者,多半已經死於追殺了。

而由於羅絲的倒下,原本黑暗精靈的神權世界直接崩塌,大批的前牧師、前神職者出現了。

不少黑暗精靈失去了羅絲信仰之後,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標,但不少失去了力量的前牧師和前聖殿武士,卻在不斷尋找新的力量源,而其中作為代表的,就是黛安娜的妹妹維多利亞。

而那些思考僅僅是黛安娜一人就算了,偏偏她的「妹妹」卻曾經是羅絲的最高祭祀候補,接觸了大量的神明知識,手下還有大量的前羅絲牧師,本身也是極其出色的牧師,而當黛安娜把自己的想法和妹妹溝通的時候,她決定作出實驗。

是的,是她而不是她們,黛安娜依舊是標準的秩序善良陣營,而維多利亞卻是典型的黑暗精靈,只有能夠獲得結果,過程和犧牲品什麼的,都不會多加考慮。

在這個唯心世界,很多時候「正確」的答案未必只有一個,極度的偏執甚至可以造就另外一條道路,這一年半的探索,卻已經讓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造物誕生。

「褻瀆牧師和反聖騎士——神力竊取者和神職褻瀆者。」

羅蘭絕對不會想到他隨口說出的話語,最後卻造就了何等的妖孽職業。

而在這場戰爭之中,最先因此遭殃的,卻是那些海族,而從一開始,這場戰爭的主角就不是奧蘭人,而是那些來自北地的女孩們,在這最棒的舞台上,崛起自北方的新型勢力展現了自己的驚人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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